墨云寒躬身送别,等銮车离开,他缓缓直起身,伸手牵住了江清婉的小手,微微侧头俯身。
“你又骗人银子?”
江清婉可爱的耸了耸鼻尖。
“知道你现在很开心,不必谢恩了。”
墨云寒被她撩的心尖发麻,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
二人亲昵互动,让周围文臣皆是没眼看,全都低着头拱手行礼后散了。
墨云寒牵着江清婉的小手刚走出太和宫。
秦润就从角落里窜了出来。
不管不顾的噗通跪在了二人面前。
“父亲,母亲,请受孩儿一拜。”
墨云寒揽着江清婉差点一脚踹出去。
听着那声“父亲”的称呼,表情很是难评。
他鲜少看到如此不要脸皮的人,还是个少年郎。
当下嫌弃冷斥。
“谁是你父亲,眼不要就挖了。”
秦润抬起头,殷切的看着他。
“江清婉是我母亲,我是她养大的,您现在是她的夫君,自然可做我父亲。若您介意我的姓氏,我可改姓墨。”
墨云寒都给整笑了。
“就你,还想要改皇家墨姓?”
江清婉也是无语至极。
“你还真是个令人叹为观止的墙头草,脸皮堪比城墙。当日你配合苏玉兰撵我出府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一日跪在我面前求我当你母亲?可惜,像你这种廉价的儿子,我看着恶心。”
秦润被骂的颜面扫地。
不甘心的强势威胁。
“我已经把态度放到最低,你不要错失良机。”
当年,这女人可是连他生病吃不下饭都要心疼的红了眼眶。
怎会真的狠心不要他。
江清婉冷切一声,拉着墨云寒走了。
临了提醒了一句。
“你近日会有血光之灾,好好回家反省,这几天不要出门。”
秦润根本没听出其中警示,还以为江清婉依旧挂心他,急的跪行两步。
“江清婉,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应一声,我立刻跟你走。”
“母亲,母亲……”
江清婉被墨云寒宠溺的扶着上了奢华的马车,扬长而去。
秦润恨得捶地。
身后却忽地响起耻笑声。
“真丢人,像只丧家犬。”
秦润回头,看到六皇子墨少烨带着榆林书院的三个人走了出来。
三人全都鄙夷的看着他。
“真是恶有恶报,让你这狗东西欺负人。”
“还以为攀上苏家就真的成了苏家的种了?我听说他亲生母亲是个妓女,被千人骑的。”
“天生贱种,还奢望成龙,呸!”
墨少烨插着腰甚是得意。
“今日本皇子开心,所有人都有赏。”
得了银子的三人开心的躬身行礼谢恩。
等墨少烨离开后,三人商量着去买什么东西。
秦润却忽地追上他们。
“这一次大比武的文章,我还没有给你们结清银子,今晚,我们在桦树林见。”
三人疑惑。
秦润神色不明的解释。
“我被赶出太学院了,虽不能科考,但也想继续学习,到时候三位帮我求求榆林书院的院长,容我回去。”
三人对视一眼,答应下来。
却要各多加了五两银子。
秦润没有拒绝,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阴恻恻的杀气。
一群杂碎贱种,也敢嘲笑他!
……
长安区,苏王府。
苏玉兰急的跪在佛心堂前磕头。
“祖父,求您见见兰儿,给兰儿指条明路吧。”
不多时,老管家从里面走出来。
躬了躬身,“兰儿小姐,老王爷身体欠安,不宜吵闹,您还是回去吧。”
苏玉兰此刻已经没了任何办法。
如果秦明朗被定罪,她这些年的筹划就全都要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还会成为京城贵女们口中的谈资笑柄。
所以无论如何,她得保住秦明朗,保住她的富贵未来。
她不顾老管家阻拦,冲着里面喊道,“祖父,我已知晓,近日京城中的诸多事情,包括太后被袭,都与您拖不了干系,您如果不救,也会受到牵连啊。”
里面依旧寂静无声。
老管家的脸却是沉了沉。
“兰儿小姐,您是在威胁自己的祖父吗?就不怕伤了老王爷的心吗?”
苏玉兰听出威慑,心中咯噔一下,赶紧解释。
“我……我只是一时心急。”
老管家没了刚刚的恭谨。
“送兰儿小姐回去。”
有侍卫上前去拽她。
苏玉兰气的一把甩开,想起在太和宫被丢出来的场景,一张脸涨得通红。
“这是苏家,本县主还用不着你们动手!”
她站起身,挺直着脊背,维持着身为县主最后一点自尊,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刚走到前院,就碰到了大房苏容安。
身后跟着的丫鬟婆子,端着珍稀的云南锦织,其上金线绣着龙凤呈祥,显然是在为苏青禾准备婚礼用品。
还有两个托盘里放着而不少金饰头面的图稿,各个奢华无比。
相比之下,此刻的苏玉兰,不止狼狈,还异常的寒酸。
苏容安掩着帕子冷嘲热讽。
“兰儿啊,你好歹也是县主,怎么弄成这幅模样。就算你夫君入了狱,有你祖父在,也能保你不受牵连。不过,你还是早早和离,跟秦家断绝关系,就算是成了下堂妇,也好过丢了荣华富贵。”
苏玉兰心里窝着一团火,闻言冷哼。
“我的事,用不到你们大房管。”
苏容安笑着点头。
“我也没时间操心你们,这宫里的赏赐一波又一波,我实在忙的很。你祖父又重视青禾的婚事,命你祖母一切都给好的。你瞧这云南锦织,每年的贡品也就百尺,倒是穿在青禾身上,定然好看的紧。”
苏玉兰的眼睛嫉妒的发红。
恨恨的转身而去。
一出门,就看到了程氏。
心里的委屈逼着眼泪夺眶而出,再也忍不住扑进了她怀里。
“母亲。”
程氏抱着她轻轻拍了拍,随即抬手跟身侧的丫鬟交代,“将这些鞋样送进去给老王妃和大小姐选。”
“是!”
丫鬟托着托盘躬身入了府。
苏玉兰吸了吸鼻子。
“母亲弄那些个鞋样做什么?”
程氏叹了口气。
“你祖母说我做的靴子漂亮,让我多做几双给青禾备嫁。”
苏玉兰顿时气的跳脚。
“你就由着他们这般作践我们二房吗?难道我们就不是祖父的血脉吗?”
程氏赶忙制止。
“你莫要在苏府胡言乱语。”
“你父亲去天牢看过秦明朗了,本想劝他认罪,再由苏家保他性命,找机会东山再起。可他根本不顾及你的处境,得知你祖父不肯出面,竟然要跟苏家对着干。”
“以他的根基,怎么可能是你祖父的对手。我们二房处境艰难,绝不能再被他连累,听娘的,跟他和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