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岩,还有那个丛磊……”
路灯下,周凛一脸洞穿一切的磊落,“你在哪儿,他俩的目光就聚集在哪儿。收回目光时,还不忘看一眼周围人的反应,唯恐被发现。”
阮惟星和聂芳菲是一对活宝,一个捧哏一个逗哏,逗得一桌子的人哈哈大笑。
孟繁星怀孕了,要顾着肚子里的宝宝。
陈昭又要顾着孟繁星。
一桌子的人,谁都没发现他俩的异常。
只有他注意到了。
林夕松了口气,一脸他想多了的表情,“那你也不看我是谁,我多招人喜欢啊,他们喜欢我不很正常吗?再说了,我也喜欢他们啊!”
周凛一口气堵在心口。
说她开窍了吧,她可以坦然承认她对他们所有人的喜欢,感觉还是最初他认识的那个,懵懵懂懂的林夕。
说她没开窍吧,提到江夜,她连呼吸都是轻的。
周凛叹气,“那你喜欢我吗?”
“我……”林夕语结。
说不喜欢?
认识这么久,周凛没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
甚至处处以她为先。
可说喜欢吗?
说不出口。
好奇怪啊!
如果这会儿问这句话的是沈岩和丛磊,她可以大大方方的回答:对啊,我喜欢你!
面对周凛,那两个字像是被黏在了嘴边似的,怎么都说不出口。
林夕眨眼。
周凛也不逼问,冲明亮的大堂扬了下头,“进去吧!我看你进了电梯我就走!”
林夕呆呆的往电梯口走。
电梯门徐徐合上。
周凛依旧站在原地,目光温和的看着她。
像是被他专注又滚烫的视线烫到了似的。
林夕躲闪垂眸。
堪堪进门。
手机叮的轻响,【锁好门!晚安!】
【晚安!】
林夕走去窗边。
周凛挺拔的背影被路灯拉长,直至消失在夜色里。
闹铃响起时,8点。
林夕摸出手机。
一秒清醒。
周凛:【起了吗?过来吃早点!】
江夜:【林小夕,睡了吗?】
林夕点进世界时区,搜索巴黎,添加。
6个小时的时差。
江夜发微信给她的时候,她已经睡了。
这会儿,江夜大概也在睡觉。
林夕回微信给他:【你到了?事情顺利吗?】
无回应。
林夕起身洗漱。
再拉开门,对门虚掩着的门缝里,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
叩叩!
“进!”
林夕进门。
周凛从中岛台前的高脚椅上起身,上前开了火。
雪白的龙须面,浇一勺现熬的牛肉汤,铺几片卤牛肉撒几粒葱花。
香味扑鼻。
餐桌上,一碟凉拌萝卜皮,一盘蛋挞。
后知后觉进门前的香味来自蛋挞。
林夕看着这混搭的早点,抬眼问周凛,“你做的?”
把细面递给林夕,周凛端来一碗牛肉刀削面,浇一勺辣椒,一边拌面一边点头,“尝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汤鲜。
肉有嚼劲。
面也煮的恰到好处。
林夕夸道:“没看出来啊,你还会这一手。”
“我小时候皮,每次被我爸妈罚跪祠堂,等半夜他们睡了,我都溜去厨房自己找吃的。”
夏天还好,冰箱里的卤牛肉,坛子里的咸鸭蛋,随便捣鼓点什么都能填饱肚子。
“冬天就惨了……”周凛笑,“我第一次做饭,把厨房烧了。原本只罚跪一个晚上,因为烧了房子,变成了罚跪一周。第二天晚上我就学会了蒸米饭和辣椒炒肉。”
林夕听得津津有味,“然后呢?”
然后?
周凛笑意放大,“然后,一周后,我出师了!从那以后,再也没饿过肚子。”
林夕:……
做梦也没想到他的厨艺是以这样的方式启蒙觉醒的,林夕轻声道:“你爸妈肯定很爱你!不然,你炒辣椒炒肉的时候,他们就把你拎去祠堂继续罚跪了。”
周凛点头。
林夕喝完最后一口汤,夸得真心,“周凛,这碗牛肉面,我给你打满分!你这也算是玉不琢不成器了,怎么样,你爸妈有没有夸过你的手艺?”
周凛动作一顿。
林夕知道,她可能说错话了。
就听周凛道:“我三岁的时候,我妈就去世了。三年前,我爸也走了。”
“周凛,对不起!”林夕急忙道歉。
男人摇头说没事。
可放下的筷子再也没拿起来。
却还把盘子往她面前推,“蛋挞现烤的,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满心歉然,林夕味同嚼蜡。
只吃了一个就说饱了。
手机叮铃铃响起。
周凛挥挥手示意林夕去忙,径自起身收桌子。
林夕接通电话。
那头的颜露大叫道:“夕姐夕姐,SoS,出大事了!!!”
“怎么了?”听声音都知道不是玩笑的,林夕一边往外走一边冲周凛挥手。
男人颔首。
林夕关门,进家门。
颜露在那头道:“之前天鹅湖那边不是在修缮嘛,已经修好半个多月了。最近我们发现,小优和小雅的感情出问题了!”
“哎……”隔着手机都能听到她的忧愁,颜露长长叹气道:“夕姐,简而言之就是,小优变心了,小雅抑郁了。现在事情比较严重,该做的我们都做了,但是没有一丁点好转的迹象,反而恶化了。栗园长的意思,能不能请你过来调停一下。”
“好,我这就过来!”
林夕到店里的时候,小何已经到了。
正在给小皮和Lucky解牵引绳。
显然,已经溜过了。
“何哥,我出去一趟,店里交给你了!”
挥挥手,林夕开车直奔西郊动物园。
林夕到天鹅湖的时候,河边站着好几个工作人员。
栗园长也在。
再回头,湖面上游着三只天鹅。
贴在一起同左同右的是雄性黑天鹅和一只雌性灰天鹅。
相隔几米的芦苇处,另一只雌性黑天鹅形单影只。
脖子上羽毛稀疏,俨然又出现了自残现象。
颜露在气呼呼的丢石子,试图驱逐那只灰天鹅。
可那只灰天鹅不为所动。
颜露伸竹竿想要分开灰天鹅和雄天鹅,雄天鹅还会扑闪着翅膀来护住灰天鹅。
看见林夕,颜露奔过来,指着那只灰天鹅道:“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等这边修缮好准备拆隔离板的时候,它就已经在这里了,每天跟小优同进同出。一旦小雅靠近,它还会攻击小雅,去啄它的毛。”
“夕姐,你问问那只不要脸的灰天鹅,它到底从哪儿来的?让它从哪儿来的,赶紧回哪儿去,这里不欢迎它!!!”
观察湖面半天,雄天鹅满眼满心都是灰天鹅。
仿佛忘了昔日相依相伴的恩爱时光。
反观另一头,雌天鹅看看雄天鹅,再藏进芦苇荡黯然神伤一会儿。
情变天鹅湖。
事实清晰。
“小雅,你还好吗?”
林夕走到湖边,冲形单影只的雌天鹅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