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柔强迫自己逐字阅读那份合同。专业术语和法律条文下，核心内容再清楚不过：顾沉舟受雇于傅氏集团，以竞争对手身份接近ELF，特别是...她的名字被特别标注出来。
\"不可能...\"她的声音颤抖着，\"这七年...\"
\"他做得很好，不是吗？\"傅景琛苦笑，\"先以竞争对手身份引起你的注意，再在几次关键商战中'恰好'输给你，赢得你的信任。最后，当你们成为合作伙伴，甚至恋人时...\"
\"闭嘴！\"阮小柔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愤怒的泪光，\"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你自己又做了什么？利用夏临风，把他关进精神病院七年！\"
傅景琛的表情变得复杂。\"关于夏临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压低声音，\"你以为他真的是无辜的受害者？\"
阮小柔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我不需要听更多谎言。\"
\"等等。\"傅景琛抓住她的手腕，\"最后一样东西。\"
他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顾沉舟的声音清晰可辨：\"...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她已经完全信任我了...是的，核心算法已经到手...傅老先生会满意的...\"
录音的日期是两周前，她和顾沉舟去海岛度假回来的第二天。
阮小柔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那天早晨，顾沉舟确实借用过她的笔记本电脑，说是要查收紧急邮件...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她艰难地问。
傅景琛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因为我父亲上个月去世了。这份契约本该终止，但顾沉舟显然有自己的打算。\"他停顿片刻，\"而且...夏临风找过我。\"
阮小柔猛地抬头：\"什么？\"
\"他威胁我交出关于顾沉舟的所有资料，否则就公开我父亲当年做的一些...不光彩的事。\"傅景琛苦笑，\"看来我们都低估了你这位'哥哥'。\"
阮小柔的大脑一片混乱。夏临风威胁傅景琛？顾沉舟是商业间谍？这一切都太荒谬，却又与一些她一直忽略的细节完美吻合——顾沉舟对她公司技术细节的异常了解，他总能预判竞争对手的动向，还有他偶尔流露出的、对傅家不正常的熟悉...
\"我需要时间验证这些。\"她最终说道，声音干涩。
傅景琛点点头：\"明智的选择。但别等太久——ELF的系统正在被攻击，不是吗？\"
阮小柔瞳孔微缩：\"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不是普通黑客能做到的。\"傅景琛的表情变得严肃，\"需要对公司系统极其了解的人才能实施这种精准打击。想想看，最近谁有机会接触你们的内部网络？\"
阮小柔的心沉了下去。上周，顾沉舟确实以技术顾问的身份访问过ELF的核心服务器...
走出咖啡厅时，天空开始飘雨。阮小柔站在屋檐下，看着马路上匆匆避雨的行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她拿出手机，发现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顾沉舟。
还有一条夏临风发来的短信：「小柔，无论你听到什么，记住我永远站在你这边。顾沉舟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回家吧，我等你。」
雨越下越大，打湿了她的鞋尖。阮小柔仰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任由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与温热的泪水混在一起。
她该相信谁？
手机再次震动，是林妍发来的紧急消息：「阮总，情况恶化，三家重要客户宣布暂停合作，媒体正在报道数据泄露事件。技术部追踪到攻击源使用了您的权限密码。董事会要求立即召开紧急会议。」
阮小柔擦干脸上的雨水，深吸一口气。无论个人情感如何，她首先是ELF的创始人。公司正在沉没，而她必须回到驾驶舱。
当她匆忙赶回ELF大厦时，远远就看到大楼前聚集了记者。她绕到地下停车场，乘私人电梯直达顶层会议室。推开门时，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她——有担忧，有质疑，还有掩饰不住的责备。
顾沉舟站在投影幕布旁，脸色苍白。\"你去哪了？\"他快步走过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焦虑。
阮小柔避开他的触碰，径直走向会议桌。\"处理私事。现在情况如何？\"
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顾沉舟的手僵在半空，眼神暗了下来。
林妍清了清嗓子：\"攻击已经持续六小时，我们失去了对客户数据库的控制。更糟的是，有人将部分客户资料泄露给了媒体，其中包括几家跨国企业的敏感项目信息。\"
\"损失评估？\"阮小柔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初步估计至少三亿美元，还不包括信誉损失。\"财务总监的声音沉重，\"三家主要客户已经宣布暂停合作，股价下跌了15%，而且还在继续...\"
技术主管突然打断：\"又来了！新一轮攻击！\"他指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代码，\"对方正在尝试获取我们的资金转账系统权限！\"
会议室瞬间陷入混乱。阮小柔冲到电脑前，看着屏幕上飞速滚动的命令行。\"能阻止吗？\"
\"需要最高权限密码！\"技术主管大喊。
阮小柔迅速输入她的专属密码，系统却弹出红色警告框：「权限不足」。
\"这不可能！\"她再次尝试，结果相同。
\"让我来。\"顾沉舟挤到她身边，快速输入一串代码。
令人震惊的是，系统接受了。
阮小柔猛地转头看他，眼中满是震惊和质问。顾沉舟的表情凝固了，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误。
\"我可以解释...\"他低声说。
但阮小柔已经后退一步，声音冷得像冰：\"封锁他的所有权限，现在。\"
会议室鸦雀无声。技术主管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俩。
\"执行命令！\"阮小柔提高音量。
顾沉舟的脸色变得惨白。\"小柔，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阮小柔冷笑，\"傅家派来的商业间谍先生？\"
顾沉舟像是被重击一般踉跄了一下。\"你见过傅景琛了。\"
这不是疑问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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