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自己多年的苦苦追求,柔水宗主不是不知道,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她抬起头,再次看向擂台。
只见被点名的雷啸天,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没想到,萧若尘竟然会如此不留情面,第一个就拿他开刀。
当着全天下武者的面,将他架在火上烤。
战还是不战?
战的话,他根本就没有把握。
不战?他风雷宗的脸面何在?他雷啸天的威名何在?
更何况,根据规则,他可以拒绝两次。
但这第一场就当了缩头乌龟,他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怎么?不敢了?”
萧若尘神色愈发轻蔑:“昨夜的威风哪去了?不是要出了宫门,就弄死我吗?”
“我现在就在这,来,弄死我!”
“啊!”
雷啸天终于被逼到了极限,实在是忍无可忍。
“小杂种!你找死!”
霎那间,他周身电光缭绕,悍然冲向萧若尘。
“风雷动,紫霄现!”
他一出手,便是全力。
一柄由精纯雷元凝聚而成的紫色长枪在他手中成型,枪尖吞吐着电芒,直刺萧若尘的心口。
柔水宗的女弟子们发出阵阵娇呼。
“好强的气势!”
“这一枪,那姓萧的死定了!”
柔水宗主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雷啸天这一枪,看似威猛绝伦,实则气机散乱,破绽百出。
一个真正的高手,在出手的那一刻,心,必须是静的。
而此刻的雷啸天,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果然。
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枪,萧若尘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叮!”
那柄凝聚了雷啸天全部精气神的紫色雷枪,直接被萧若尘用两根手指,给稳稳夹住了枪尖。
任凭枪身上的电弧如何疯狂肆虐,都无法再前进分毫。
雷啸天满脸狰狞顷刻凝固。
“这不可能!”
雷啸天再次疯狂催动体内真元,想要将雷枪刺入对方。
但那两根手指,却宛若太古神山,纹丝不动。
“太弱了。”
萧若尘撇了撇嘴,随后屈指一弹。
“铛!”
紫色雷枪应声而碎,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顺着枪身倒卷而回。
雷啸天双臂骨骼霎那间寸寸断裂,倒飞出去,半空中洒下一道凄厉血线。
仅仅一招!胜负已分。
柔水宗的区域,此刻早已是鸦雀无声。
那些之前还对雷啸天信心满满的女弟子们,此刻一个个都张大了嘴,满脸震惊。
柔水宗主更是闭上了眼,不忍去看。
“下一个,谁来?”
随着萧若尘话音落下,擂台上剩下的八位宗主,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
他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接话。
连雷啸天都被一招秒杀,他们上去,又能好到哪里去?
规则允许拒绝两次。
在这种情况下,谁会傻到主动去触这个霉头。
就在这诡异的沉默中,萧若尘自己选了一个身穿土黄色道袍的老者,作为对手。
“天宸山,下一个,是你。”
又是点名。
“疯了!这家伙真的疯了!”
“他难道想一个人,把剩下九个全挑了吗?”
“车轮战?他真气是用不完的吗?”
第一次挑战风雷宗,众人还能理解为寻仇。
那么这第二次毫不停歇地挑战天宸山,就只剩下一个解释。
狂!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里的的狂妄。
萧家的休息区,血青见到这一幕,脸色微微一变。
他快步走到萧承岳身边,急切道:“老爷子,快让家主停下!天宸山不好惹啊!”
萧承岳眉头一皱:“此话怎讲?”
“天宸山传承千年,底蕴深厚无比。
据说,他们那位已经有近两百年未曾露面的太上老祖,早在数十年前,便已成功破界,进入了传说中的天墟!”
“什么?”
饶是萧承岳心性沉稳,听到天墟二字,也是瞳孔骤缩。
血青继续道:“天墟之中,机缘无数,也危险重重。那位老祖宗是生是死,无人知晓。
但谁也不敢保证,他没有给天宸山留下什么来自天墟的保命底牌或恐怖杀器。
家主现在锋芒太露,若是逼急了天宸山,让他们拿出什么同归于尽的宝贝来,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萧承岳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
但擂台之上的萧若尘,却好像完全根本没听到台下的议论。
非但没有一点忌惮,反而燃起一股昂扬战意。
天墟?保命底牌?那又如何。
他今日,就是要战。
战个酣畅淋漓!战个天翻地覆。
他迫切地想知道,自己如今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被点名的天宸山宗主,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此刻他的脸色已经黑得没法看。
他对着萧若尘遥遥一拱手,沉声道:“萧家主,当真要与我天宸山,分个高下?”
“废话少说!”
“好。”
天宸山宗主深深看了他一眼,对着身后的一名弟子吩咐道:“传令,请大长老出山。”
“是!”
那名弟子领命,迅速退下。
“请大长老出山?”
“天宸山的大长老?难道是那位号称搬山道人的陈抟老祖?”
“我操!竟然是他!那可是和雷啸天、魔无天同一辈分的绝顶高手啊!据说他闭关三十年,没想到竟然还活着呢!”
众人没料到,天宸山竟然会如此重视,直接派出了宗门内定海神针般的存在。
不多时,一股苍茫而厚重的气息从天宸山所在的区域缓缓升起。
一道身影脚踏虚空,徐徐走上擂台。
来人同样是一位老者,身形比天宸山宗主还要枯瘦几分。
一身普通的灰色布衣,手中拄着一根普普通通的竹杖,看上去,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乡下老农。
但,在场高手在见到他的那一刻,齐齐脸色剧变。
“羽化五阶!”
“不不止!他的气息,圆融如一,凝实无比!”
“这绝对是羽化五阶巅峰!距离六阶,也只有一步之遥!”
陈抟落于擂台上,静静看向萧若尘:“后生,你的路走窄了。”
萧若尘笑了笑:“老家伙,你的路,走到头了!”
战意,在两人之间轰然引爆。
这一次,率先出手的是陈抟。
手中竹杖看似轻飘飘地往地上一顿。
巨大的擂台竟然都为之剧烈地一颤。
紧接着,擂台那由黑曜石铺就的地面,竟然开始疯狂地蠕动、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