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因州的战局，在五帝王绝对的力量碾压下，也难以僵持太久。
来自科罗拉多的熔岩神骸，在承受了能量连续轰击、眼q的能量抽取以及雷丘巴斯火焰与寒冰的超级温差交织的洗礼后，庞大的身躯终于到达临界点。
就连玛格尼亚也无法继续为这个古神“续命”，而是随着古神的破碎同步消寂……
它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咆哮，体表的熔岩甲壳寸寸碎裂，核心的狂暴能量失控逸散。
最终在一次剧烈的内爆中，化为一座轰然倒塌、迅速冷却的巨型火山岩堆，只剩下些许暗红色的余烬在焦土上明灭。
现在，构成它身躯的肉体彻底消失。
但是，构成“古神”这一实体的特殊概念 并不会彻底消亡。
也许，会在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后，再次脱胎于人类文明，死灰复燃。
只不过，现在，只留下一地残骸和灰烬。
五帝王甚至没有多看这堆残骸一眼，它那复合结构的头颅转向下一个目标——来自日本的冰雪女神。
极寒与炽热的法则在战场上疯狂对撞，引发连绵的能量湮灭爆炸。
然而，真正的侵蚀并非仅仅来自正面的战斗。
杰顿释放的原子黑雾，如同拥有生命的暗影潮汐，在这场神战的掩护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效率向着全球蔓延。
它不再仅仅是通过大气平流层扩散，而是开始深入地脉、渗透海洋。
再加上斯非亚地脉的同化，如今的杰顿在这片地带，基本上算是无冕之王了。
就如同在他的领域内，周围的一切都尽在掌控。
这种侵蚀是系统性的、根源性的。黑雾所过之处，不仅仅是物质被转化、能量被吸收，更深远的影响在于对本地物理规则的“覆盖”和“改写”。
在原子黑雾的浓度达到一定阈值的区域，这个宇宙固有的、孕育了古神和里世界现象的“神秘侧”基础规则受到了强烈的压制和排斥。
就像强酸滴入碱液，两种截然不同的法则体系发生着剧烈的中和反应。
那些依托本地负能量和人类集体潜意识而生的古神与里世界怪物，在黑雾弥漫的区域，惊骇地发现它们的力量源泉正在变得“苦涩”且“难以汲取”。
它们发出的精神攻击撞上黑雾，如同泥牛入海；它们操控现实的能力受到无形的干扰和削弱。
原子黑雾本身，就像一种针对这个宇宙“唯心灵能”体系的、广谱的“规则抑制剂”和“信息扰断场”。
这正是杰顿的斯非亚因子最可怕的地方。
它不仅仅是毁灭，更是以一种外宇宙的、更高级或至少是迥异的物理规则，对当地生态位进行霸道的“格式化”和“殖民”。
……
与此同时，在缅因州战场的边缘，那头由大卫·德雷顿等人绝望融合而成的巨型怪物——克莱圣特，其命运也走到了尽头。
在失去了人类军队这个主要的“互动”和“恐惧”供给源后，克莱圣特的存在变得极不稳定。
它本质上是由高度浓缩的负面情绪在斯非亚因子和迷雾的意外催化下形成的临时聚合体，是一个畸形的、不可复制的意外产物。
当杰顿有意识地操控斯非亚地脉延伸至克莱圣特所在区域时，这个怪物甚至没有做出什么像样的反抗。
构成它身体的黑暗能量和扭曲血肉，如同遇到了本源般，迅速被更加精纯、更具统治力的斯非亚因子分解、同化、吸收，重新回归到杰顿的能量循环体系之中。
在克莱圣特被彻底分解吸收的瞬间，杰顿也同步记录了克莱圣特的信息。
这是这个宇宙“负能量”的极高纯度样本。
虽然说，这种类型的力量高度唯心，与智慧生命的情绪直接耦合。
但是，其能量转换效率异常之高，几乎可以实现“情绪→能量”的瞬间转化。
而且可塑性极强。
在特定条件下，可具现化为各种物理或灵体形态，甚至能短暂地、局部地扭曲现实规则。
基于初步估算，若能将全球数十亿人类在同一时刻产生的极致负面情绪高效收集并转化，其瞬间释放的能量级数足以媲美吞噬掉几个宇宙了。
当然，这也只是估算。
这在自然条件下几乎不可能实现。
这也算是一种潜力巨大但难以稳定利用的能源。
或许在未来，针对某些特定类型的、精神感应力极强的文明或者个体时，可以研发基于负能量放大的特种武器或教化手段。
杰顿一边联想着，一边记录这些特性。
……
就在杰顿忙于吞噬古神、解析负能量、扩张黑雾的同时，地球上残存的人类力量也在进行着最后的、多线并行的挣扎。
“商店”主导的“彼岸计划”在付出惨重代价后，终于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在亚利桑那州某处沙漠地下掩体内，一座利用考古发现的上古遗迹改建的巨型石门被激活。
“闪灵者”在精密的灵能放大矩阵辅助下，燃烧生命，成功地将集体的意念聚焦于缅因州曾经出现过的“箭头计划”开启的时空裂隙的“坐标回声”上。
轰隆！
一道不稳定的、边缘闪烁着诡异磷光的能量漩涡在石门中形成。
一股与原子黑雾的冰冷秩序感截然不同的、充满了混乱、低语、以及各种无法名状诱惑与恐惧气息的能量波动，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门内涌出！
这就是“彼岸”的气息——一个纯粹由智慧生命集体潜意识阴影构筑的、光怪陆离的维度。
这股强烈的维度波动，其产生的“涟漪”瞬间跨越了物理距离，传递到了杰顿的感知网络中。
杰顿立刻捕捉到了这股异常的维度干扰信号。
其源头并非来自他正在处理的缅因州主战场，而是遥远的美洲内陆。
信号的频谱特征与他之前记录的、来自箭头计划裂隙的“彼岸”干扰高度吻合。
“这些人，又一次……试图连接那个混沌维度？”
杰顿瞬间了然。
还是不放弃吗，也不知道他们继续行动有什么意义。
他瞬间解析了这股波动的基本性质。
不过这个人类使用的能量特性并没有太多关注价值。
因此，杰顿只是简单地记录下这个“彼岸”通道的坐标和能量特征，将其标记了一下，便不再投入更多关注。
他现在的核心任务，是完成对地球的“斯非亚化”改造。至于人类自己打开潘多拉魔盒释放出的混沌，只要不主动干扰黑雾扩张，就由他们自己去承受苦果。
他甚至乐见其成，这能提供更多关于本土生物在极端压力下的反应。
……
在杰顿的高效运作下，原子黑雾的扩张速度惊人。
此时，斯非亚地脉已经覆盖了超过百分之四十的地球表面，并且仍在以每天数个百分点的高速持续增长。
海洋、大气、地壳深处……斯非亚因子如同无形的根系，贪婪地汲取着这个星球的物质和能量，将其转化为最基础的斯非亚因子，进而构筑更多的黑雾和地脉网络。
地球，正在不可逆转地变成杰顿的苗圃和能源基地。
然而，在这片高歌猛进的扩张图中，始终存在一个让杰顿无法完全忽略的异常点——阿布索留特先遣队的下落。
按照斯非亚因子的侵蚀速度和探测灵敏度，只要阿布索留特先遣队在地球上留下过任何痕迹。
哪怕是战舰的残骸、队员的生物信息片段、或者其独特能量武器造成的永久性环境损伤……都理应被无孔不入的斯非亚地脉探测到。
但至今为止，一无所获。
仿佛这支装备精良、足以进行肉身横渡星际进行航行的先遣队，在到达地球后，就凭空蒸发了一般。
这种彻底的、毫无痕迹的消失，本身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它也许代表了几种可能性。
首先，就是先遣队被一种远超杰顿当前理解的力量瞬间、彻底地湮灭，连信息残留都未留下。
第二，先遣队主动进入了某个斯非亚因子目前还无法有效探测的、高度隔离的亚空间或维度夹缝。
最后，有第三方势力介入，清除了所有痕迹，并且其技术手段高超到能瞒过斯非亚因子的扫描。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意味着这个看似“原始”的星球，可能隐藏着比表面展现出的更深层的秘密或威胁。
杰顿将对此事的调查优先级提高，持续命令地脉网络进行深度扫描，特别是那些斯非亚化程度较低、或存在强烈本地规则干扰的区域。
剩余的未被吞噬的古神领域、新开启的“彼岸”通道附近、以及地心等极端环境……
地毯式搜索，总会爆出一点好货的。
就在杰顿思索之际，残存的人类势力仍在多条战线上挣扎。
科洛弗巨兽正被引导着横跨大西洋，预计不久后将抵达缅因湾，即将为神战战场投入新的巨大变数。
携带圣枪复制品的特遣队，正在付出巨大伤亡代价，艰难穿越被里世界严重侵蚀的腹地，试图接近战区，寻找使用时机。
全球多个秘密基地正在筛选人类文明的“火种”，准备在最后时刻通过深空探测器、地底冬眠、甚至意识上传等等方式，尝试保留文明延续的可能。
杰顿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人类的挣扎，古神的咆哮，彼岸的低语，以及脚下星球被逐渐转化的哀鸣……
所有这些，在他那超越凡俗的感知中，都化为了汹涌的情感洪流。
他如同一个站在河边的科学家，记录着水流的速度、成分、以及其中鱼虾的挣扎，思考着下一步的实验方案，并警惕着河中可能存在的、尚未露面的隐藏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