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辅看着天顺帝脸上露出的惋惜之色，赶紧详尽地解释道。
天顺帝听后，皱起了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
“这怎么听起来有些不对劲呢？铁厂和水泥厂不都是归我们自己经营的产业吗？”
李承影闻言，眼神中闪过不满，他恨铁不成钢似的叹了口气，然后语重心长地说：
“就算是自家的买卖，也不能说就完全没有成本了。
即便是同属一家，也需要亲兄弟明算账。
做生意，讲的就是规矩二字，不能乱来。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各项业务运转顺畅，不至于因小失大。”
说到这里，他的嘴角露出一个略显阴冷的笑容，“而这一切，才仅仅是个开始。”
次日清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便出现了无数平板推车，车上堆满了黑色圆柱形的煤块。
它们在每个互通的街头巷尾穿行，在每个餐馆门前停留，免费赠送这些宝贵的资源。
一时间，这种举动立刻引起了市民们的广泛关注和热烈讨论。
“大家伙瞧好了，”一名穿着工装、满脸络腮胡子的大叔大声吆喝着，嗓门洪亮到足以吸引四周路人的注意，“我们是西山振兴煤场的工人代表。
最近，我们煤场经过反复实验与改良，终于研制出了一种新型燃料——蜂窝煤。
它不但比普通煤炭燃烧时间更长，而且发出的热量更为稳定、持续。
更重要的是，在使用过程中几乎不会产生令人烦恼的浓烟，对于改善家庭生活环境有着明显作用。
此外，考虑到广大民众的实际需要，我们决定以低于市场的优惠价格进行售卖。
为了让更多人能够亲身体验这种新型燃料所带来的好处，从今天起，每个前来领取的家庭都可以免费得到十块蜂窝煤！快点过来吧，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随着大叔话音刚落，周围的人们被这份难得的机会吸引了，迅速围拢了过来。
一时间，这小小广场上竟变得异常热闹起来。
只见那些闻讯赶来的居民，或是提篮子、或是扛布袋，甚至还有人空手而来只待抢到后便直接抱入怀中带走，场面显得十分火爆。
有的人在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份后仍旧不愿离开，反而转身又去排队打算再多占几轮便宜。
而另一些动作稍微迟缓些的朋友，则眼巴巴地看着眼前不断减少存货却无能为力。
坐在不远处马车上静静观察这一切变化的天顺帝见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先生，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只怕有不少后来者根本就来不及领到啊。”
他指着那越聚越多等待领取礼品的人群担忧地说道。
身旁坐着那位名叫李承影的老先生非但没有流露出半点紧张神色，反而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没有领到的人越多越好。”
“为什么呢？先生难道不觉得这么做会让很多想要尝试新事物的好朋友失望而归吗？”
年轻男子疑惑不解，追问道。
“毕竟我们把这些精心准备的样品都无偿送给了部分民众，若是有太多人因此无缘体验……”
“孩子啊，这就叫市场推广策略啦。”
李承影耐心解释道，“你想想看吧，一旦拥有这份特殊礼品的人回去以后发现自己所用确实如广告中所说一般出色，自然免不了向旁人分享这一喜悦之情。
那时候，原本因为各种原因未能到场或迟到了的人就会产生强烈好奇心理，并更加急切希望能够尽快获得相同的福利。
这样一来，无形之中就激发起了更多潜在顾客对我们产品的关注和需求欲望。
换句话说，这就是利用人性中追求稀缺性特点达到广泛传播口碑效应的目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老先生轻轻拍了拍天顺帝的肩膀，示意后者暂时退后一点好让自己有足够的空间继续指挥接下来的工作。
“先生不是说万物偕同吗，我想这和治国也一定有联系，你就给我讲讲吧。”
天顺帝满脸求知欲地问道，他目光中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求，仿佛能从李承影的一言一行中窥探到治国的秘密。
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扉洒在两人之间，更增添了几分严肃而神秘的气息。
“不行，全都告诉你了，我以后还混什么混。”
李承影笑着摇头，语调里夹杂着玩笑与无奈，嘴角却勾起不易察觉的笑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盘旋已久，不愿轻易示人。
“好吧，先生。
不过先生究竟如何破解与陈循的赌局能否透露一二？”
天顺帝脸上堆满了好奇，眼神里既有探究也有渴望，仿佛这个问题困扰着他多时。
此刻四周静谧，只有他们两人的呼吸声与窗外偶尔回荡的鸟鸣交相辉映，让人更加专注这份未解之谜。
此时，不仅天顺帝一人如此急切，在场的曹鼐等其他人也是同样好奇，只是碍于规矩或是礼貌不敢直接询问罢了。
但他们眼中掩饰不住的探询之意早已昭示了一切。
然而面对这样的请求，即便大家都很想知道答案，李承影仍然选择了沉默以待，仿佛那是个只能存在于心间的秘密。
天顺帝被众人不约而同地推向前来询问情况——毕竟他是皇帝身边的人，按理说最有可能得到信息的人选了。
但实际上他心里清楚，每次类似情形发生时，自己都会被无辜推上风口浪尖，无论是亲人井源还是眼前这些官员朋友们，都乐于见其扮演这样一个角色。
为此天顺帝心中难免有些许不满甚至埋怨之情油然而生，但更多的是不解与困惑：
为什么自己总要处于这样尴尬的位置？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说出来就不灵了。”
李承影忽然转而引用起了古籍经典来搪塞这个问题，语气平缓而深邃，仿佛真的蕴含着某种不可言喻的力量。
同时，他也通过这句话给了所有人一个虽不明朗但足够令人遐想连篇的答案。
他心中也是颇为为难，毕竟，总不能直接告诉他们自己掌握了未来大明王朝所有的会试、殿试题目吧！那可真是难以启齿。
如此一来，他也只能选择这种神秘莫测的方式行事，以维持某种微妙的平衡。
见李承影并不愿意再多说些什么，天顺帝也只好勉强压抑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再继续追问下去，因为在他看来，李承影是一个难得的朋友与合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