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回京了怎么都不同我们讲一声,也不来个信!”此时江绵绵已经带着几个端着茶水的女婢站在宋府门口了。
一辆马车停在宋府跟前,从马车上下来的林姣姣已经虽然年过四十,可仍旧是当年模样。
林姣姣身形一同当年,纤瘦之余仍保留着优美曲线,脸上肌肤胜雪,略施粉黛便有倾城之姿,引来路人侧目。
只是她同样挽起已嫁妇人发髻,面容多了几分成熟,一双杏眼望见宋府夫人江绵绵,顿时眉梢多了几分喜色。
“我同柱儿一同来京,路途遥远,还押送着敌国要犯,不知几时能到,便没有写信告知罢了,”林姣姣笑着拉过江绵绵的手,“妹妹可是怨我了?”
“我哪里敢怨姐姐你,”江绵绵嗔笑了一下,连忙招手叫婢女送上茶来,“姐姐渴了吧,我都还未来及给你泡上龙井,只能拿着毛尖充数了。”
林姣姣却不着急喝茶,拉着江绵绵的手却顺势摸到她的脉象上了,不过须臾便说道,“你这近日肝火太旺,看来是被佑安气得不轻啊。”
“谁说不是呢,”一提到孩子宋佑安,江绵绵顿时面上多了一丝怒容,“他惯会气我的,将我气上头了还跑去娘那儿躲起来,若不是有娘护着他,我定然叫他屁股开花!”
“这不昨日功课还犯懒,竟然连夫子顶撞了,我看呀,不如叫他跟你一同去云省,让他跟着铁柱历练的!”
“只怕你舍不得吧。”林姣姣笑道,“我此次带来些云山药材过来,给你调调身子的吧。”
正说着话呢,宋佑安搀扶着宋母出来了,宋母远远一看见林姣姣,霎时红了眼眶,不禁低头试泪。
“好好的,女儿回来了,你怎么却抹泪了。”走在宋母身旁的宋父嘴上虽这样说着,可终究自己都跟着红了眼眶。
林姣姣抬眼望见身子有些佝偻。头发花白的宋父宋母,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最后都化作愧疚的一跪,“父亲,母亲,你们身子可好?女儿不孝,这才回来看望二老……”
“我们都好,你快起来快起来!”宋母将林姣姣从地上搀扶起来,却见她那双杏眼已然蒙上一层泪雾。
宋母再次拭泪,“好女儿,是为娘的能力不足,不能在京城护着你,此事怨不得你,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佑安,快来见过你姑姑。”
宋佑安年十五,身量六尺有余,体型和宋士杰一样修长精瘦,面容却和江绵绵长得有六七分像,同样生的一张心形脸。
他在出生后只在婴儿时期见过这位宋家义女,可那时候毕竟没有记忆,此时见到林姣姣,只觉得熟悉亲切。
这些年间,这位远在云省的姑姑没少托镖局寄东西到家,当中有不少是专门给他的新奇玩意儿,他喜欢得紧,尤其是那些由木头做出来,还带了4个轮子的奇特玩意儿,他仍收藏在盒中,因此对这位姑姑十分的喜欢。
宋佑安乖巧行礼道,“侄儿见过姑姑。”
“你这浑小子,平日里功课怎不见你这么乖巧!”江绵绵见到儿子,却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扬起手来就要揍他,急得少年一下躲在宋母身后,“祖母救我!”
“你表哥现在受封骠骑少将军了,你倒好,不成事儿也就罢了,平日里没个正形!”
林姣姣掩面轻笑了一声,她将要打孩子的江绵绵拉住了,“妹妹,你父亲原是将士,我看佑安兴许是隔代遗传了他外祖父,也想舞刀弄枪,等今日铁柱下了朝,我让你表哥带你历练的,若是真是武将苗子,跟着铁柱也行,省得整日在家中惹你母亲生气。”
“好呀!”宋佑安一听能跟着当朝的骠骑少将军的表哥历练,少年心性顿时显露出来,而且母亲要打自己都被姑姑拦了下来,便挺直了腰杆子,“娘亲,我要跟表哥历练学武了,你可不能动不动就打我了!不然我就……”
“不然什么?”江绵绵气得三两步上前去就要拧他的耳朵,吓得他一下躲跑了,“不然我就跟姑姑姑父告状!”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林姣姣过去搀扶着宋母进屋,婢女在一旁冲泡龙井,下人们听候林姣姣的差遣,将马车后门的一车云山药材一袋一袋地搬下来,驮进屋中。
门外的路人看到这副情景,无一不道宋家义女有孝义。
可这路人当中,还有一位驼着背弓着腰的中年男人,那男人便是赵安,他留着鼠须,一副小人模样,见到宋家门口这般热闹,不由地走近又瞧了瞧,这才发觉那货物都是上好的药材。
这时有一棵硕大的灵芝从袋中掉出,足有他张开的手掌那般大!
路人一见到那硕大的灵芝,都眼馋地望了过来,这灵芝惊得赵安直咂舌,“这何处产的灵芝,竟然这般大,可能卖我一株?”
“不卖不卖!”搬货的宋家下人不耐烦地拂了拂手,他将灵芝捡起装回袋中,可赵安分明看到那麻袋里,还有二三十株同等大小的灵芝!
他拉住一个搬货的宋家下人,“喂,宋家这么多药材也用不着,你拿一株给我罢!我家主子是苏宰相的嫡女苏晚秋,只要你肯卖一株给我,回头我家主子定然会给你一锭黄金!”
“谁稀罕你们的黄金啊!苏宰相都快要被换下去了,有何了不起的!我家宋老爷子还是前宰相呢!”
那下人可不给他脸面,听到他提起苏宰相,更是不屑一顾,“既然你家主子有权有势的,不去别处上好的药材,在我们宋府这儿来作甚!”
“且说了,这些药材是我们宋家义女从云省千里迢迢运过来,孝敬老爷子老夫人的,有你们苏家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