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堡垒的电子钟跳到凌晨四点，苏晚晴揉了揉发酸的后颈，指挥中心的全息投影仍亮着。
淡绿色的防御网络覆盖图上，零星几个黄色光斑在闪烁，那是尚未完善的薄弱点。
“陆昭，西南角的能量屏障覆盖还是差一截。”
她敲了敲控制台，腕上玉镯随之一震，泛起淡蓝色光晕。
“现在能源储备剩40%。”陆昭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要是把非核心区的能源匀过来，关键区域能提到95%。”
苏晚晴盯着那个黄豆大小的缺口——连接通风井的位置，“影”上次入侵时就是从类似区域突破的。
她摇头：“不行，得防着他们再来。”
控制台弹出提示：剩余返利点数2300。苏晚晴点下“消耗500点激活辅助功能”，玉镯的光突然亮了一倍，整面墙壁微微震动。
金属表面爬满蓝色纹路，像活过来的藤蔓，顺着墙角往天花板延伸。
“系统提示：检测到锚点共鸣，权限提升23%。”
陆昭念出屏幕上的字，推眼镜的手顿了顿，“和小铃说的五人联系有关。”
林澈正蹲在墙角调试水净化装置，突然抬头。
他后颈的蓝纹微微发烫，能清晰感觉到东边实验室里小铃的位置——她正给银色液体样本贴标签，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玻璃。
萧燃从物资库搬完最后一箱压缩饼干进来，额角挂着汗。
他刚放下箱子，就听见林澈说：“萧哥，你腕子上的金斑在跳？”
萧燃低头看，手腕内侧确实有块金斑在微微发亮，和苏晚晴的玉镯、小铃的银镯子、陆昭眼镜腿上的蓝光，还有自己手臂的金斑，颜色刚好凑成彩虹。
“刚才激活辅助功能时，我太阳穴突突跳。”陆昭摸了摸额头，“现在...能感觉到你们的位置。”
小铃从实验室探出头，手里还捏着试管：“晚晴姐在指挥中心，萧燃哥在物资库门口，林澈哥在水净化区，陆昭哥在控制台边。”
她歪了歪头，“就像...心里有张地图。”
苏晚晴的玉镯还在发热，她按了按腕子：“看来陆昭的推测对，我们五人的联系能开系统权限。得找时间练同步率。”
话音刚落，林澈的战术耳机突然响了。他接起来，里面传来张医生急促的呼吸声：“小林？我是张医生。”
林澈把耳机往耳朵里按了按：“张医生，怎么了？”
“医院撑不住了。”张医生的声音发颤，“昨天还只有零星病例，今天整个呼吸科全躺满了。黑纹从手腕往脖子窜，有个大爷抓护士，指甲都变成黑的了。”
通讯里传来纸张翻动声，“我偷偷拍了视频，发你终端。”
林澈点开，画面里，穿病号服的男人正用头撞墙，脖子上的黑纹像活的，正往眼睛里钻。
“军方今早接管了隔离区。”张医生压低声音，“护士说他们用密封车拉人，去的方向不是普通医院。
更邪乎的是，有个老太太本来昏迷，车一开走她突然坐起来，冲我们笑...那笑的样子，不像活人。”
林澈把视频转发到公共频道，苏晚晴凑过来看，眉头皱成一团：“张医生，你那边安全吗？”
“我暂时没事。”张医生顿了顿，“但...我想跟你们走。可这儿还有二十多个没感染的护士，还有三个刚做完手术的孩子。”
苏晚晴看了眼萧燃：“萧燃，你带伪装装备去医院。把张医生说的医疗设备和疫苗搬回来，顺便看看能不能带那几个护士和孩子。”
萧燃扯下战术手套塞进口袋：“医院周围有封锁吗？”
“陆昭黑了军方通行证，你用那个。”苏晚晴指了指控制台，“但记住，要是遇到检查，别硬来。”
两小时后，萧燃蹲在医院后巷的垃圾桶旁。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工装，胸前别着“后勤科王建国”的工牌——陆昭黑来的通行证，照片是他的，名字是编的。
巷子口站着两个士兵，都戴着防化面具，枪托抵在肩上。
萧燃摸了摸口袋里的干扰器，刚要动，其中一个士兵喊：“证件。”
他把工牌递过去，士兵用仪器扫了扫，绿灯亮了。
“进去吧，别乱转。”士兵把工牌还他，面罩上蒙着白雾。
医院大厅里，平时坐满陪诊家属的长椅空了一半，剩下的人都缩在角落，用围巾捂住口鼻。
萧燃往楼梯口走，经过护士站时，听见两个小护士小声说话：“听说隔离区的病人都送城外了，李护士去帮忙，回来直吐。”
“吐什么？”
“她说...有个病人的手，变成章鱼触手了。”
萧燃的后颈发紧。他拐进储物间，张医生正蹲在地上往纸箱里塞疫苗：“你来得正好，这些是抗病毒血清，还有儿童退烧药。”
“孩子呢？”萧燃扛起箱子。
“在二楼儿科，我让人看着。”张医生锁好门，“但军方在电梯口设了岗，我们得走消防通道。”
消防楼梯的窗户没关，风灌进来，吹得张医生的白大褂猎猎响。
萧燃跟着他往下走，突然听见楼下传来脚步声。
他把箱子往张医生怀里一塞，自己闪进楼梯转角。
三个士兵从楼下上来，最前面的端着枪：“刚才监控说有人进储物间，查清楚。”
萧燃摸出干扰器按了开关，走廊的应急灯闪了两闪。
趁士兵抬头的功夫，他拽着张医生冲进安全出口，楼梯间的警报器“呜哇”响起来。
“跑！”萧燃吼了一嗓子。两人扛着箱子冲下楼梯，后面传来士兵的喊叫声：“站住！”
出了医院后门，萧燃把箱子塞进停在巷口的货车。
张医生扶着车门喘气：“谢谢...真没想到你们会来。”
“先别谢。”萧燃发动车子，后视镜里，医院的灯还在闪，“等回了堡垒，你得把知道的全说出来。”
货车开出两条街，萧燃的耳机里传来苏晚晴的声音：“军方封锁提前了，现在出城的路只剩北环路。”
“知道了。”萧燃踩下油门，轮胎在地上擦出焦痕。
他瞥了眼副驾的张医生，对方正盯着窗外倒退的街景，眼神发直。
“怎么？”萧燃问。
“我当医生十年，见过非典，见过禽流感。”张医生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可这次...不一样。”
货车拐上北环路，远处已经能看见军方的迷彩帐篷。
萧燃把车速降下来，手腕上的金斑又开始发烫——和堡垒里的小铃、林澈他们，好像有根线牵着，正轻轻往地下拽。
地下堡垒的通风管道传来轻微的嗡鸣，苏晚晴站在指挥中心控制台前，指尖在全息屏上划动。
防御网络的绿色光斑终于连成一片，覆盖了所有关键区域。
她转身看向身后四人：“基础防御算稳住了。小铃说的那个密封舱室，今天得去看看。”
林澈把刚调试好的水净化仪最后一个螺丝拧紧，站起身：“我跟着。”
萧燃从物资库扛着空箱子进来，闻言把箱子往墙角一放：“算我一个。”
陆昭推了推眼镜，屏幕蓝光在镜片上晃了晃：“系统日志里提过地下三层有未解析区域，正好去确认。”
小铃攥着试管从实验室跑出来，发梢还沾着银色液体：“晚晴姐，我带路！”
五人顺着螺旋楼梯往下走，地下三层的灯光比上层暗些，金属墙壁泛着冷光。
小铃在拐角处停住，伸手按在一面看似普通的墙上：“就是这儿。”
她的指尖刚碰到金属，腕间银镯突然亮起来，银色纹路顺着墙面爬开，像活了的藤蔓。
苏晚晴摸出终端，调出系统界面。屏幕刚亮起，提示框就跳出来：“检测到锚点共鸣体，开启特殊区域需五人同步。”
她转头看其他人，萧燃手腕的金斑正在发光，林澈后颈的蓝纹微微发烫，陆昭眼镜腿的蓝光和小铃的银镯交相辉映，自己腕上的玉镯也在发热。
“手放上去。”苏晚晴把掌心按在小铃旁边的位置。
林澈、萧燃、陆昭依次跟上，五双手掌在金属墙上排成半圆。
墙壁突然震动，金属块像融化的蜡般流动，露出里面的球形装置。
装置表面布满纹路，每道纹路的颜色都和五人的标记对应。
“系统提示：同步率37%。”陆昭的终端响起提示音，“需要更紧密的共鸣。”
小铃闭了闭眼睛，体内的银色液体开始流动。
那液体顺着她的血管涌到指尖，在金属表面画出银色符号。
林澈后颈的蓝纹蔓延到手臂，他能感觉到地下三层的水管在震动，水流汇聚成细流，在装置上凝成蓝绿色水痕。
萧燃的金斑亮得刺眼，他咬了咬牙，体内的力量像被点燃的火，顺着掌心渗进装置，烧出金色纹路。
陆昭的眼镜突然射出蓝光，数据流从镜片里涌出，在装置表面织成淡蓝色网格。
苏晚晴的玉镯发出强光，她能清晰感觉到系统的脉搏——那些曾经模糊的指令，此刻变得异常清晰。
“同步率62%。”陆昭的声音有些发颤，“装置在响应。”
球形装置“咔”地一声裂开，露出里面的空间。
正中央悬浮着五件物品，每件都散发着和五人标记对应的光：蓝色腕表、蓝绿色手套、红色颈环、特殊眼镜、银色手环。
苏晚晴伸手去拿腕表，指尖刚碰到表盘，玉镯突然一震。
腕表表面浮现出和玉镯一样的纹路，轻轻落在她掌心：“这是...能和系统共鸣的？”
林澈戴上手套，手背的蓝纹立刻顺着指缝爬进手套。
他对着空气一握，掌心竟凝出一颗水珠：“能从空气里取水了。”
萧燃把颈环套在脖子上，红色光芒顺着锁骨蔓延。
他试着调动体内的力量，这次没有灼烧感，反而像握着一团被驯服的火：“不那么容易失控了。”
陆昭的眼镜刚戴上，眼前就弹出全息界面。他眨了下眼，界面自动切换成防御网络图：“数据处理速度至少快了三倍。”
小铃的手环刚扣上腕间，体内的银色液体突然涌到手臂。
液体在她面前凝成一面盾牌，又瞬间变成尖刺：“能控制这些银液了！”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初级装备激活完成，同步率需提升至80%方可完全解锁。”
球形装置缓缓闭合，但舱室的门保持着开启状态，里面的墙面露出几排数据流。
陆昭凑近数据流，指尖在空气中划动：“这是...编织者计划的文档。”
他调出一段文字，“第一阶段生物污染，第二阶段时间异常，第三阶段直接入侵。我们现在在第一阶段末期，第二阶段快开始了。”
“时间异常？”萧燃皱眉，“之前遇到的时间裂缝算吗？”
“那是前奏。”陆昭调出一张示意图，“第二阶段会有大规模时空扭曲，现实和其他时空的界限会模糊。”
苏晚晴摸了摸腕表，纹路还在和玉镯共鸣：“这些装备应该就是应对用的。”
“报告！”通讯器里传来姜辉的声音，“萧燃的军方内线来消息，李将军那边有动静。”
萧燃拿起通讯器：“说。”
“李将军刚接了上级命令，感染扩散太快，现在进入橙色警戒。”
姜辉的声音有些闷，“上级让他优先疏散名单上的人，其他人留隔离区，要是到红色警戒，他有权启动净化协议。”
苏晚晴的手指在腕表上敲了敲：“净化协议是什么？”
“用极端手段清场，包括平民。”萧燃放下通讯器，“内线说李将军盯着窗外的重武器，脸色难看。”
林澈握紧手套，水珠在掌心凝成小冰锥：“军方要牺牲整座城？”
“我们得加快。”苏晚晴转身看向舱室里的数据流，“方舟计划第二阶段，今天启动。萧燃、张医生负责建安全点，林澈、小铃监控编织者基地，陆昭完善防御。”
她顿了顿，“能救一个是一个。”
小铃的银液盾牌突然闪了闪，她低头看手环：“晚晴姐，银色液体在动，像是...在回应什么。”
陆昭推了推眼镜，界面上跳出新数据：“编织者基地的能量波动又增强了。”
苏晚晴摸了摸玉镯，温度比刚才更高了：“看来第二阶段，比预计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