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垒指挥中心的红灯在天花板投下血一样的光。
“东区七个集合点，4000人。”姜辉的脸在视频屏幕上忽明忽暗，“军方把出城的路全封了，装甲车在高速口排了半公里，直升机每隔十分钟绕一圈。”
陆昭敲了敲面前的全息地图，蓝色标记在城市边缘连成网：“三道封锁线。最外层是高速收费站，中间是国道检查站，最里层卡在出城桥洞。空中有无人机巡逻，地面有热成像仪。”
林澈把椅子往前挪了挪，蓝纹从袖口爬到手背：“我现在能稳定小范围时间异常，还能和变异生物沟通。”
他指了指地图上的下水道图标，“走地下，废弃隧道连到城北矿区，能绕过检查站。”
苏晚晴调出系统界面，返利点数只剩8200：“系统能干扰军方通讯六分钟，每次间隔半小时。”
她划动屏幕，“三路计划：东路走下水道，我和林澈带；北路穿工业区，萧燃和姜辉带；西路用无人车当诱饵。”
“小铃小雨盯着时间场。”陆昭推了推眼镜，“我这边监控军方动向，有异常立刻通知。”
姜辉在屏幕里点头：“东区集合点六点整准备好。”
苏晚晴咬了咬嘴唇，点击确认消耗5000返利点：“买了五台便携式时间稳定器，二十个医疗包，还有伪装用的军大衣。”
她把装备箱推到林澈面前，“装好了。”
六点整，东路集合点的废弃学校铁门“吱呀”一声开了。
林澈站在台阶上，蓝纹爬满右肩，金色左眼亮得像灯泡。
“分五组，每组二十人。”苏晚晴举着扩音器，“老人小孩中间，青壮年前后。”
第一组刚走到操场边，拐角突然窜出三只变异犬。
它们浑身长着倒刺，嘴里滴着绿涎，却在离人群两米处刹住脚，喉咙里发出低鸣。
林澈往前走两步，发出类似鸟叫的短促音节。
变异犬耳朵动了动，其中一只转身往操场外跑，另外两只蹲在人群两侧，尾巴在地上扫出两道浅沟。
“走。”苏晚晴拍了拍排头的老人，“跟着狗。”
下水道口在学校后墙根，铁栅栏锈得一碰就掉。
林澈蹲下身，手按在湿滑的砖墙上，蓝纹顺着砖缝爬进隧道。
“里面有三处时间异常点。”他站起身，“第一处在三百米，第二处在转弯口，第三处...靠近检查站。”
队伍刚下到隧道，小铃的声音从对讲机里炸响：“东路注意，前方五十米有时间裂缝！”
林澈快步上前，左手按在裂缝边缘。蓝纹像活了似的钻进裂缝，原本扭曲的空气慢慢平复。
人群挤着过去时，他额角渗出蓝汗，滴在地上“嘶”地冒青烟。
过了第二处异常点，隧道突然开阔。苏晚晴用手电照向头顶，水泥墙上挂着锈迹斑斑的管道，水珠“滴答”砸在积水里。
“还有三百米到检查站。”林澈看了眼手表，“军方巡逻队五分钟后到。”
话音刚落，头顶传来装甲车的轰鸣。苏晚晴摸出便携式时间稳定器，红色按钮在掌心发烫：“准备。”
林澈打了个呼哨，变异犬突然冲向前方，在积水里扑腾着溅起水花。
装甲车上的探照灯“唰”地扫过来，机枪口转向隧道口。
“三、二、一。”苏晚晴按下按钮。
时间像被按了慢放键。装甲车的机枪口缓缓抬起，士兵的嘴张成o型，连飞溅的水花都是凝固的。
林澈拽着排头的孩子跑，苏晚晴推着老人跟在后面，二十人的队伍在“凝固”的世界里挤过封锁线。
等时间稳定器的蓝光熄灭，装甲车的机枪还卡在抬升的位置。
队伍已经钻进了北边的隧道口。
北路的废弃工业区飘着铁锈味。萧燃猫在锈蚀的储气罐后面，举着望远镜：“无人机在头顶三百米，热成像扫描。”
“抱孩子的蹲下。”姜辉压低声音，“穿深色衣服的往前。”
他扯了扯自己的灰外套，“把反光的东西收起来。”
无人机的嗡鸣声渐远，人群贴着厂房外墙移动。
突然，萧燃拽住姜辉的袖子：“右前方五十米，有脚步声。”
七八个穿迷彩服的士兵从转角出来，步枪挂在胸前。
为首的上尉看见人群，手按在腰间的对讲机上。
“我们是平民。”姜辉往前走两步，“想出城避难。”
上尉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三秒，低头踢开脚边的废铁：“前面第二个管道井，下去往右走。”
他扯了扯领口的姓名牌，“别说是我放的。”
萧燃拉着姜辉退后两步，人群顺着管道井鱼贯而下。
等最后一个人消失在井口，上尉转身对士兵喊：“继续巡逻！”
对讲机突然响起刺耳的电流声。陆昭的声音挤进来：“西路诱饵车被截了，军方往东路增派了两个排！”
苏晚晴摸了摸口袋里的时间稳定器，只剩两台。
林澈的蓝纹已经爬到脖子，金色左眼的光暗了些：“前面还有两处异常点。”
隧道里的积水突然翻涌。林澈蹲下身，手浸入水里，蓝纹顺着水流往前窜。
他猛地抬头：“变异鳄鱼！在前方八十米！”
人群开始骚动。苏晚晴举起扩音器：“别跑！跟着林澈！”
林澈站起身，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水面突然安静下来，一只半人高的鳄鱼浮出水面，眼睛却是温顺的暗褐色。
它甩了甩尾巴，转身往隧道深处游去。
“走。”林澈抹了把脸上的蓝汗，“跟着它。”
队伍刚绕过鳄鱼，小铃的声音又炸响：“东路注意！
军方从隧道南口进来了！还有三分钟到！”
苏晚晴看了眼手表——距离核打击还有9小时12分。
她摸出最后一台时间稳定器，红色按钮在掌心硌出印子。
林澈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我来。”他的蓝纹爬上两人交握的手，“这次我能撑更久。”
金色左眼的光暴涨。隧道里的空气开始扭曲，军方士兵的身影在扭曲中变得模糊。
人群跌跌撞撞往前跑，苏晚晴数着人数——97，98，99...
“一百！”排头的老人喊。
林澈的膝盖一弯，苏晚晴赶紧扶住他。蓝纹从他脖颈退到手腕，金色左眼的光暗得像要熄灭。
隧道南口传来士兵的喊叫声，混着装甲车的轰鸣。
“跑！”苏晚晴拽着林澈的胳膊，“北边出口就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