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皇帝的安排着实耐人寻味。
苍狼国的安国郡主拓跋笑,放着太子爷不选,也不赐婚给手握重兵的三皇子赵璟,偏偏要将她指给七皇子赵琮。
江月瑶初来这异世之时,便已听闻三皇子赵璟执掌兵权,在朝堂之上威望颇高;而七皇子赵琮,却背负着勾结外敌的恶名。
可如今这拓跋笑放着好好的皇子不嫁,偏要寻琅琊王世子萧霁,这其中的缘由,实在令人费解。
江月瑶思来想去,唯一能解释通的,便是这拓跋笑想要和亲的对象其实是萧霁?
这想法一冒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诞离谱。
“她和萧霁之间莫不是有什么故事?”江月瑶眉头紧蹙,满脸疑惑地看向裴衡。
裴衡听闻,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与萧霁相识多年,对这一对冤家的过往自然是了如指掌。
琅琊王世子萧霁,生得风流倜傥,容貌俊美,仿若潘安再世。
若裴衡读过金庸老先生的《天龙八部》,定会将萧霁比作风流多情的段王爷。
萧霁年少时便喜爱周游列国,老王爷疼爱儿子,便由着他的性子,任他肆意潇洒,游历四方。
一次,萧霁途经苍狼国,恰逢小郡主拓跋笑微服出访。
这拓跋笑生得貌美如花,却在街头遭遇老流氓调戏。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萧霁如天神降临,上演了一出老套却又经典的英雄救美戏码。
拓跋笑自幼在苍狼国长大,何时见过这般风度翩翩、英勇无畏的男子,一眼便对萧霁情根深种。
偏巧拓跋笑年纪轻轻便在军中立下赫赫战功,她的哥哥拓跋宏自然心生嫉妒,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毕竟在苍狼国,女子也是有机会继承王位的。
王妃向来偏爱自己的儿子拓跋宏,见女儿如此优秀,心中难免担忧儿子地位不保。
于是,不知拓跋宏用了什么手段,竟说服了老王爷,同意将拓跋笑远嫁和亲。
拓跋笑此次前来,自然是为了寻找萧霁。
她心中所爱之人一直是萧霁,又怎会甘心嫁给赵璟?
可赵璟却对拓跋笑势在必得,拓跋笑的美貌、军事才能,以及她背后母国的强大力量,都是赵璟觊觎已久的。
没有兵权的赵璟得到了拓跋笑,不就相当于得到了军事力量。
这皇室与江湖、朝堂与异国的纠葛,就像一团乱麻,越理越乱,让人看不清未来的走向。
只是这萧霁,不是重伤下落未明吗?
听着裴衡娓娓道来的瓜,江月瑶挑眉,侧目看着裴衡,眼前之人不是萧霁,那真正的萧霁又在哪里?
说来,小郡主也算是对她有恩之人,有机会也可以顺手帮一把。
几人没走多久,便回到了清晏院。
踏入院门的那一刻,江月瑶只觉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就像是漂泊已久的船只终于找到了宁静的港湾,这里,才是她真正能安放灵魂的精神归宿。
三个小崽崽远远瞧见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欢喜,撒开脚丫子兴冲冲地朝她奔来,像三只欢快的小鹿。
眨眼间,他们便扑进了江月瑶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她,小手搂得紧紧的生怕一松手江月瑶就会消失不见。
江月瑶温柔地打量着这几个孩子,这才惊觉时光匆匆,孩子们都已悄然长大。
她轻轻摸了摸裴四郎的脑袋,入手处能明显感觉到他又长高了不少,原本稚嫩的肩膀似乎也多了几分挺拔。
裴三娘原本圆润的脸蛋渐渐有了轮廓,脸形舒展开来,眉眼间多了几分少女的灵动。
而裴二郎更是像雨后春笋般噌噌往上长,个子一下子蹿高了一大截,都快赶上江月瑶的肩膀了。
“阿娘!“裴四郎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星,“我学会背《千字文》了!“
他骄傲地挺起胸膛,却又忍不住把脸埋在江月瑶的衣襟里蹭了蹭。
裴三娘轻轻拽了拽江月瑶的袖子,声音软糯:“娘亲不在的时候,我都帮大哥、二哥照顾弟弟了。“
她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忽然压低声音:“我还偷偷给您留了桂花糕……“
裴二郎站在稍远处,明明想靠近却又故作沉稳。
他清了清嗓子:“娘,我……我把菜园子和药田都打理好了。“可话音刚落,他的眼眶就红了,急忙别过脸去用袖子擦了擦。
江月瑶心头一热,她转头看着裴大郎,裴大郎微笑着看着她点头。
再一侧目,裴衡若有所思地盯着眼前的清晏院。
门口牌匾上的三个字,让他觉得陌生又熟悉,这不是小篆而是繁体字,他自然是不认识。
不过,无所谓,他想要心月狐归顺于他。
“宿主,你的任务快要结束了,如果不能完成,是要接受惩罚的哦!”系统软糯的声音突然响起,紧接着,它摇身一变,化作一只毛茸茸、灵动俏皮的小狐狸,轻盈地跃上了江月瑶的肩膀。
江月瑶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待看清是系统小狐狸后,这才猛地一拍脑袋,如梦初醒般想起,自己好像还有个任务期限已经迫在眉睫。
得让李家村的人集体胖上十斤,只有这样,才能成功获得那珍贵的高产量土豆苗。
她的任务是在这个世界搞一个农业大革命,给贫瘠的土地和国家带来农业文明的种子,只是最近一直在忙着处理其他的事情,忘了自己的本业。
她将几个孩子安顿好,准备自己给孩子们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白泽依旧保持着憨态可掬的小猫模样,乖巧地跟在她脚边。
她轻轻抱起白泽,心中一动,决定带上它一同上山打猎,既能给晚餐添些野味,又能让白泽在山林间尽情撒欢。
江月瑶携着白泽踏上那蜿蜒山道,山林间草木葱茏,虫鸣鸟叫交织成一曲自然的乐章。
行至半山腰,忽见前方草丛中隐约露出半截衣角,走近一瞧,竟是一名晕倒在地的男子。
她心中暗暗悲叹,怎么这附近的山上全都能捡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