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
阎家人急了,阎大柱更是扑通一声跪下来:“郡主,实在是家丑不可外扬啊!”
“实话同您说了吧,与我这二儿媳妇苟且的正是那青阳镇上的祝员外!”
“对对对!我们阎家也是实在忍受不了了,所以才想着索性将事情说开,让我这二儿媳妇跟了那祝家员外,再给点银子补偿我家老二。”
马氏和阎文清赶紧帮腔,一个说林春娘在家就好吃懒做,洗衣做饭全让婆婆和大嫂干,她家老二憨厚老实,更是被林春娘给使唤的团团转。
一个说阎芳桃自小就继承了母亲的不安分,年纪虽小却一肚子坏水,这次上山时她故意引诱自家大伯,好演一出苦肉计给盈珠看。
几番话听下来,林春娘和芳桃母女三人,俨然已经成了阎家乃至整个三水村的祸害。
阎文清是遭了芳桃的算计,阎文才更是老实巴交,替别人养大了两个孩子。
总之最惨的是他们阎家,而林春娘和芳桃一个奸一个坏,他们实在是冤枉。
“还望郡主可怜可怜我们这一家老小,千万不要相信这个小丫头的话啊!”
马氏老泪纵横,拍着阎文才的背就开始哭:“儿啊!他们都欺负你啊!”
“谁叫你这么老实巴交,什么人都能在你头上踩上一脚。”
“你辛辛苦苦十来年,从未有偷过一日的懒,可结果那个女人是怎么对你的?”
“她就这么瞒着你在外头找男人,绿帽子给你戴了一顶又一顶,害得你而立之年,连自己亲生的子嗣都没有啊!”
她哭得凄惨,阎文才听得真切,一时间竟然也红了眼眶,哭嚎起来。
“娘,我错了,我当初就不该娶这么一个女人!”
早知道林春娘根本生不出来儿子,当年他就不该看她好看才娶了她!
阎文才选择性忽略了林春娘曾怀过一个儿子结果因太过劳累而流掉的事实,在他心中,怀了还生不下来,那林春娘的罪过就更大了。
要是当年他就娶了表妹夏芷兰,说不定现在就和大哥一样,儿子都遍地跑了!
这么多年因为没有儿子,他在村子里抬不起头,在爹娘面前更是一点地位都没有,那些嘲笑、谩骂而带来的心酸和委屈此刻齐齐涌上心头。
阎文才趴在马氏肩头痛哭出声:“我这十年苦啊!”
饶是马氏都有些惊讶,她这二儿子,什么时候这么会做戏了?
不过迟疑一瞬,母子俩抱头痛哭。
“郡主,您也瞧见了,我这个弟弟这么多年来,因为这个女人耽误了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的苦。”
阎文清依旧是一副愤慨又悲伤的模样:“我们阎家更是被这母女俩搅合的不安宁。”
“我承认,我不该那么冲动,失手将桃丫头推下水潭,可为什么就这么巧,她刚好就被您和韩小姐救下?”
“您就没有想过吗?您和韩小姐也遭了这丫头的算计,被她当枪使了!”
“我没有!”
芳桃到底是个九岁的孩子,一番颠倒黑白的言论将她气得不轻,看着阎家人全都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她更是撕碎他们的心都有了。
“撒谎!你们全都在撒谎!”
她是真怕盈珠和韩靖衣被这厚颜无耻的一家人给骗过去了,几乎是一个滑跪来到盈珠脚边。
“郡主!”
“您相信我,我不是故意引诱大伯上山的,我上山是要抓兔子,是大伯他跟在我身后要弄死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巧,也许是老天有眼,也许是我运气太好,叫我遇见了郡主和韩小姐,我娘和那个祝员外也没有关系,是他们往我娘身上泼脏水!”
“我、我和我妹妹都是我爹的孩子……”
“我相信你。”
眼看她泪流满面急得满面通红,后头还跟了个小萝卜头哭花了脸。
盈珠扶芳桃,韩靖衣就将哭得直抽抽的芳李半搂进了怀里。
“我相信你,别哭了。”
她拿出帕子给小姑娘擦眼泪,冰冷的目光对上阎文清强壮镇定的眼神。
“你的意思是,芳桃一个刚九岁的小姑娘,就能神通广大到能探听本郡主的行踪?”
“还算准了本郡主和韩小姐一定会救她?”
“哇塞,芳桃,那你神了呀。”
韩靖衣做惊讶状:“你小小年纪就这样神机妙算,未来肯定是做国师的好苗子啊。”
“不过既然你这么会算,那你怎么没算到这阎家人今日会颠倒黑白倒打一耙呢?”
她又看向阎文清,“阎家老大,你知道为什么吗?”
阎文清哪里答得上来?
他背上冷汗直冒,只恨自己昨日行事太莽撞,就不该上山,应该将人带着去到更偏远的地方,或是直接联系人牙子卖个好价钱。
韩靖衣冷下了脸:“见人昏迷不醒,就将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到一个小孩子身上来,你们阎家人当真是叫我大开眼界!”
“郡主——”
阎大柱还要求情,那边柴房里玉蕊匆匆出来道:“郡主!林春娘醒了!”
她话音刚落,原本还在抱头痛哭的马氏和阎文才,顿时身体一僵。
芳桃和芳李已经奔了过去。
盈珠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的阎大柱和阎文清父子,抬脚就往柴房的方向走。
“事情真相如何,一问便知。”
“娘亲!”
“芳桃,是你吗?你还活着,你没事?”
林春娘原本惨白的脸色也恢复了一丝血色,她看着眼前活生生的女儿,泪水不知不觉就涌出来。
“女儿还活着,女儿没事!”
芳桃看向柴房门口的盈珠和韩靖衣,感激道:“是韩小姐和郡主救了我。”
“韩小姐,郡主——”
林春娘挣扎着要下跪:“多谢韩小姐和郡主的相救之恩。”
“你身子虚弱,快别跪了,举手之劳罢了。”
盈珠和韩靖衣急忙制止。
林春娘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姑娘,只觉得她们像是天上的西王母派下来拯救她和女儿们的天仙。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好,这么和蔼可亲?
“春娘——”
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林春娘抬眼去望,就见阎文才从盈珠身后探出了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