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直立而起的地龙的时候,赵正的心底浮现出一股绝望。
都这样了,还杀不死。
这东西还没完全达到渡劫期,就已经这么难杀了吗?
那真正的渡劫期,得有多恐怖?
这一刻,地龙的压迫感达到了顶峰。
即便害怕,赵正还是握紧了手中的帝王剑,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地龙甩尾,赵正再次被掀翻了出去。
赵正躺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胸口只剩下微微起伏,浑身的骨头全都断裂。
他苦笑一声,看着帝王剑道,“老伙计,委屈你了。
先帝用你斩龙,我是个废物,砍不死。”
圆脸长老长长的松了口气,“呼,终于结束了。”
他看了一眼幻境中还活着的人数,已经不足二十人。
看来,是时候结束这次考核了。
然而,就在这时,所有人没想到的是,一人忽然落在地龙的头顶。
就连圆脸长老也忘记了,他们是四个人,不是三个人。
高阳一直没出现,他们还以为高阳已经逃了。
圆脸长老的脸色一僵。
昨夜的计划,确实是高阳和崔鹤牵制,赵正和白竹支援。
但是他们都不是常人,知道这里的话应当会被外面的人听了去。
所以将计就计,牵制和支援的角色随时可以互换。
刚刚高阳就躲在远处看着,白竹受伤的时候也没出现,崔鹤被打的浑身是血的时候也没出现,赵正浑身骨骼尽碎的时候也没出现。
因为他发现,地龙只伤不杀。
只要他们失去战斗力,就会放过他,从而去攻击另一个人。
这也更加证实了地龙背后是有人操控的事实。
他们也不想淘汰种子选手,又想给他们增加一些难度,或者说历练。
可是高阳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地龙的出现仅仅是圆脸长老和中年修士的恶趣味罢了。
高阳踩在地龙的头顶,七煞激活,煞影和身体融为一体。
这是他从二狗身上试验出来的引煞。
煞气入体,高阳的双目血红,身上出现漆黑纹路,獠牙利爪,黑色鳞片显得更加的狰狞。
他发出一声咆哮,拳头轰然落下。
轰隆!
地龙哀嚎一声,身体好似石头一样坍塌下去,重重的砸在地面。
刚刚圆脸长老和三人战斗的时候,几乎耗光了真气。
他长舒一口气道,“看来是时候结束试炼了。”
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他不用留手了,不需要保留真气,接下来这一击,就看高阳能不能接住。
这次操控渡劫期的地龙,他也是受益匪浅,再继续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除非他能真正的看到那扇仙门。
此时,幻境中所有人都看到了头顶的天空在闪烁,撕裂,崩塌。
地面抖动,山石崩塌,地面碎裂。
好似世界末日一般。
高阳也注意到了,他抬起头,盯着那琼宇中的裂缝,仿佛看到了一个人在俯视着他们,掌控他们的一切。
这种惊天伟力,应当是渡劫期才能施展出的手段。
可是他能感觉到,那背后不过是合体境大圆满。
他们猜测的没错,这里就是一个幻境,一个试炼场。
高阳面向琼宇大声质问,“堂堂合体境大圆满的长老,对我一个还未进入出窍境的小修士动手,不觉得脸红吗?”
饶是圆脸长老脸皮再厚,此时也是老脸一红,尴尬的咳了一声。
淑华长老见状,仙宗的威严不能丢,于是喊话道,“只要你能接住这一击,你们四人可以入内门。”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只有中年修士神色如常。
费城中,各方势力窃窃私语。
仙宗收内门弟子,一次四个,这不是小事。
要知道上次也不过收了仙姑和中年修士二人,两人的成就高度,到现在为止都令各方势力望而却步。
尤其是仙姑,离开了仙宗之后更加的肆无忌惮,人送外号,疯婆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高阳的身上,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这种事情,想想就觉得恐怖。
他们四个人里面,有一人秦国,一人不属于任何国家,亦正亦邪的合欢宗,剩下两人都是燕国。。
他们入内门,二十年后,燕国必然成为七大国中唯一能和秦国抗衡的国家。
其他国家,没有仙宗的内门弟子,想要抵挡他们,耗费的人力物力,难以计数。
看现在的仙姑就知道,没有人拦得住她。
如果不是仙姑和庙堂的矛盾,就凭借着她和中年修士的震慑,齐国断然不敢踏入燕国一步。
燕国人死死的盯着高阳,这是他们的骄傲,他们的武王。
只要高阳能接住,燕国就不再是任人欺凌的边境小国,他们走出去也可以昂首挺胸,扬起下巴,高高在上的说一句,“我和武王都是燕国人,你敢动我?”
也有人咒骂着高阳,希望他在这一击里面直接去死。
这一刻,高阳成了所有人的目光中心。
属于他的那一副画面,也被放大,挂在最高空。
高阳深吸一口气,看着琼宇中的黑暗,这一刻忽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似曾相识。
盯着黑暗许久,他想到了。
在荒城中的时候,似乎也有这么一次,他引动天象,天空仿佛撕裂开,仿佛有人透过裂缝盯着他看。
与幻境世界中,这一幕是如此的相像。
难道说,他所处的世界,也是如同幻境这样的能力吗?
能做到这一步的人,那得有多恐怖。
仙人之力可以做到吗?
地龙仰起头,地面的砂石朝着太空中飞去,地面崩裂,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高阳的注意力回到地龙身上,石刺崩裂,地面塌陷,白竹率先掉了下去。
高阳没有去阻拦。
他知道这里不会真正的死人。
他们淘汰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不能接住。
他深吸一口气,躲过一根倒塌的石刺,借助不断上升的砂石,在其中腾转跳跃,快速接近地龙的头颅。
地龙也发现了他的目的,却并不躲避,他只要施展了这次的术法后,就无所谓死不死。
甚至他的身体本身,也是术法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