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玥公主对我做了什么，商州王心里不是一清二楚吗？\"孟连玉打断他，语气锋利如刀，\"还是说，商州王以为我真的死了，所以此刻看见活人，心中不安？\"
\"我从未想过伤害你。\"陆宸声音低哑，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孟连玉微微抬眸，唇边牵起一抹讥讽的笑：\"是么？那么为何不阻止黎玥？为何还挖心取血？\"她向前一步，直视陆宸，\"商州王最擅长的不就是旁观吗？\"
这句话刺痛了陆宸心中最脆弱的地方。他伸手猛地扣住孟连玉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掐进她的肌肤：\"我以为你死了！这三年，我日日夜夜都在悔恨！\"
孟连玉任由他抓着，脸上表情毫无变化：\"悔恨？商州王何必自欺欺人。黎玥公主不是好好活着吗？即将成为您的王妃，您应该感到欣慰才是。\"
\"你变了。\"陆宸松开她，眼中满是复杂情绪。
孟连玉轻笑一声，整理了下被他抓皱的衣袖：\"人总会变的，尤其是经历过死亡之后。\"
两人相对沉默，周围只剩下微风拂动树叶的沙沙声响。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阿宸！”
黎玥快步走来，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意。她走到陆宸身边，挽住他的手臂，冷冷地看着孟连玉：“你们聊得很开心啊。”
孟连玉微微一笑：“黎玥公主，好久不见。”
黎玥眯起眼睛：“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我为何不能活着？”孟连玉反问，“是谁告诉你我死了？”
黎玥面色一变，下意识地看了陆宸一眼。陆宸神色凝重，没有说话。
“既然两位都来了，那我就先告辞了，”孟连玉行了一礼，“祝二位百年好合。”
说完，她转身离去，裙摆在身后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陆宸望着她的背影，眼中情绪复杂难辨。
黎玥死死抓住陆宸的手臂：“阿宸，她不能活着！她会毁了一切！”
陆宸甩开她的手，冷冷道：“够了！”
黎玥愣住了，不敢相信陆宸会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她眼中泛起泪光：“阿宸，你变了。自从见到她，你就变了。”
陆宸没有回应，只是望着孟连玉消失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回到钟萃阁，孟连玉关上门，靠在门上，终于卸下了所有伪装。她的手微微颤抖，心跳如擂鼓。见到陆宸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可心中那道未愈合的伤口却在见到他的瞬间再次崩裂。
“演得不错。”司言的声音从窗边传来。
孟连玉抬头，看到司言坐在窗台上，月光勾勒出他俊美的轮廓。
“你都看见了？”她问道。
“看见了，”司言跳下窗台，走到她面前，“你真的放下了吗？”
“放下？”孟连玉转身走向窗边，月光洒在她脸上，勾勒出清冷的轮廓，“我早就放下了。”
司言走到她身后，却没有触碰她：“你的手还在抖。”
孟连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确实在微微颤抖。她攥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疼痛让她找回了一丝清明。
“只是愤怒罢了。”她轻声道，“看到他们，任谁都会愤怒。”
司言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给你的，安神药。”
孟连玉接过，却没有打开：“你今天在钦天监如何？”
“那些人不过是些装神弄鬼之辈。”司言嗤笑一声，“连最基本的星象都算不准，还敢自称钦天监。”
“那正好，你可以借此机会立威。”孟连玉走到桌前，取出一本册子，“这是我整理的燕州各大家族的关系网，你看看。”
司言接过翻阅，眉头微蹙：“你这几天就调查了这么多？”
“我不是在做无用功。”孟连玉取出一支笔，在纸上画了几个圈，“燕州王的几个儿子，各自依附不同势力。大皇子靠着丞相一派，二皇子背后是将军府，三皇子则联合了商会。”
司言看着她笔下勾连的线条，心中暗惊。这个女子，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知道单纯药族女子了。
“你打算怎么做？”
“我会让他们互相争斗。”孟连玉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燕州王已经答应给我封地，等他册封仪式上宣布，这些皇子必然坐不住。”
“你就不怕他们联合起来对付你？”
“他们不会。”孟连玉笑了，“因为我手里有他们都想要的东西。”
司言挑眉：“丹药？”
“不止是丹药。”孟连玉从怀中取出一张纸，“这是燕州王的秘密，关于他当年如何屠杀药族的记录。”
司言接过一看，面色微变：“你从哪里得到的？”
“燕州王的密室。”孟连玉淡淡道，“他以为我是个乖女儿，却不知我早就摸清了他的一切。”
司言将纸卷好，递还给她：“你比我想象的要狠。”
“我只是学会了生存。”孟连玉收好纸卷，“司言，你真的只要南州药王谷吗？”
司言转身望向窗外：“我要的东西，你给不了。”
孟连玉没有追问，只是继续说道：“明日燕州王会召集诸王议事，你随我一同前往。”
“陆宸会在？”
“会。”孟连玉声音平静，“所有人都会在。”
司言转过身，认真打量着孟连玉：“我暂时就不露面吧。”
“你不愿意，那就随意吧。”孟连玉抬眸。
——
次日清晨，孟连玉换上一身素雅长裙，简单梳妆后便前往议事大殿。
大殿外，她远远看见陆宸独自站在廊下，黑衣猎猎，背影挺拔如松。
孟连玉停下脚步，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就在她犹豫是否绕道而行时，陆宸转过身来，四目相对。
“玉华公主。”陆宸向她走来，声音低沉，“可否借一步说话？”
“商州王有何指教？”孟连玉站在原地，没有靠近，也没有后退。
陆宸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我们之间的事，不该在这里说。”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事。”孟连玉冷淡道，“商州王若无要事，请恕我先行告退。”
她转身欲走，却被陆宸一把拉住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