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城在白色皇城已经住了几天，他等的就是沃特这个表态。
他很爽快地答应后，马上给鲍振邦打电话，指示他撤出对詹姆士公司股价的围剿行动，转而做空叶氏集团的股价。
鲍振邦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姜慕城怎么反复无常。
他问原因的时候，姜慕城却没有解释，只是告诉他照做就是。
鲍振邦心里不踏实，总觉得姜慕城是在算计他的投资。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看看腕表已经是霉国时间傍晚六点半，也就是省城的早上六点半，他的父亲此时应该已经起床了。
鲍乾清的确已经起床，并且已经在院子里打完一套太极拳，刚走进屋子。
听到手机响，鲍乾清看到是儿子的手机号码，便接通电话走进书房。
听完鲍振邦对姜慕城的疑问，鲍乾清明显有些不悦。
“振邦，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从姜氏集团撤资，不要和姜慕城来往，你怎么不听呢？”
“爸，不是我不听话，您不知道撤资有多复杂。没有企业会留着钱不用，姜慕城也是把所有资金都用于对外投资，我只能等到他的投资项目结束才能拿回我的钱。”
鲍振邦向父亲撒谎。
他其实不想和姜慕城散伙。
姜慕城颇具经商头脑，利用他父亲的影响力，快进快出做投机生意，利润相当惊人。
鲍振邦自己开公司总是做不大，但自从他入股姜氏集团后，工资加分红远比他自己的公司赚钱。
他怎么会舍得放弃姜慕城这样的摇钱树。
鲍乾清虽然很有头脑，但不擅长做生意，对儿子的话也只能选择相信。
“你所说的股市和期货，我不是专业人士，无法做出判断。我现在联系一个专家，让她给你打电话，有什么疑问就让她解答吧。”
鲍乾清想到的专家就是省地产投资集团的董事长丁苗雨。
作为一个在鹰国金融圈里工作多年的人，丁苗雨肯定能为鲍振邦提供专业解答。
鲍乾清先吃完早餐再练习书法，看看时间已经到了八点钟，他这才给丁苗雨打电话。
丁苗雨此时还没有起床，她正在和她年轻的情人做早操。
当看到是鲍乾清的电话，丁苗雨示意情人别出声，但也别停下锻炼身体。
“鲍书记这么早打电话，有什么指示？”
丁苗雨克制住喘息的声音，尽量让声音听上去很正常。
但鲍乾清还是能听出丁苗雨声音异样，只不过他没心思管人家的私生活，只是简单说了鲍振邦的事，想请她为儿子提供专业咨询。
丁苗雨现在是鲍乾清的下属，当然必须答应上司的要求。
半小时后，丁苗雨心满意足地给鲍振邦打过去电话，声音变得更加慵懒。
鲍振邦听说过丁苗雨是个财经专家，对她相当客气，毫无保留地叙述姜慕城最近的操作，请丁苗雨给予分析。
丁苗雨听说姜慕城在白色皇城有磷酸盐矿，又要用资金抄底叶氏集团的股价，她一下子坐直身子。
是她为沃特出谋划策，开辟磷酸盐期货战场，她当然对此非常敏感。
丁苗雨迅速询问姜慕城名下有多少磷酸盐矿，储藏量有多少，当得到确切答案后，她立刻做出了判断。
“鲍公子，姜慕城肯定是要卖矿给詹姆士公司。现在金融圈都知道詹姆士公司和叶氏集团正在进行金融战，这个消息一旦传播开，叶氏集团的股票会下跌，所以姜慕城才会让你做空叶氏集团股票以获取利润。”
“哦哦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不错，丁董事长分析的很有道理，看来姜慕城的决定是对的，谢谢丁董了。”
鲍振邦经过点拨醒悟过来，不再对姜慕城心存疑虑，便准备结束谈话。
“鲍公子先别急，姜慕城的决策有问题，我建议你不要采纳。”
丁苗雨给出了自己的预测，叶氏集团的股价会有暂时的下挫，但短期内就会止跌，想要做空叶氏集团股价几乎不可能。
“这不太可能吧，当期货市场知道詹姆士公司掌控了磷酸盐价格，那就意味着叶氏集团采购磷酸盐价格会飙升，叶家在期货上损失惨重就会连累他的股价，这不是顺理成章的逻辑吗？”
鲍振邦非常奇怪丁苗雨会得出相反的结论。
丁苗雨笑了笑：“这是姜慕城一厢情愿的想法，他严重忽略了一个变量，会导致他的如意算盘落空。”
“什么变量？”
“操盘叶氏集团的人是秦云东。”
丁苗雨毫不犹豫给出了答案。
省城，上午九点三十分。
鲍乾清出席了全省第一条地铁开工建设仪式并剪彩。
在仪式结束后，鲍乾清特意叫上白国昌坐他的车一起去视察省城北郊的货运车站扩容工程。
“国昌，你去槐荫市考察国企改革，有什么收获？”
鲍乾清并不是关心槐荫国企改革，他要问的是有没有搞定槐荫市对白国昌的调查。
“槐荫的国企改革确实取得阶段性成果，但像我这一届领导班子却成了别人的垫脚石。没有功劳也就算了，结果还要背黑锅。我一心要江山图治垂青史，谁料到身后骂名滚滚来。”
白国昌说得很有情绪，最后甚至引用了《康熙王朝》的歌词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呵呵，国昌，不要有消极情绪嘛。作为主政干部要承担各种不理解，各种诋毁和谩骂，没有这个担当，你就不能自诩为改革者。只要公忠体国，千秋功罪任凭说。”
鲍乾清说得很大气，但内心却对凌超和辛胜利非常不满。
他已经让白国昌登门表达和解的心意，而且还给了那么大的礼物，如果他们二人还不给面子，那就是逼着他先礼后兵了。
老虎不发威，那些人还以为他是病猫。
鲍乾清一定要拿他们两个开刀，以重塑槐荫市的氛围。
他对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秘书佟伟发话：“既然槐荫市国企改革取得进展，那就让凌超和辛胜利同志来汇报工作，你安排一下日程，越早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