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惊疑不定地瞪着榻上双目紧闭、呼吸沉重依旧的男子,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撞破胸膛。
见对方,毫无反应。
他……他方才那孟浪的举动,难道只是醉梦中的无意识行为?
“呼~”
王夫人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试图平复那几乎失控的心跳。
罢了,他醉得实在太厉害了,人事不省。
这样想着,心下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她再次拿起那块掉落在榻边的软巾,重新浸入凉水中拧干,指尖微微发颤。
王夫人定了定神,再次俯身,准备继续为他擦拭脸颊。
就在那带着凉意的巾帕,触碰到他脸颊的瞬间,楚奕的手竟再次闪电般探出!
这一次,不再是握住她的手腕,而是直接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那手臂强壮有力,稍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带入了怀中!
“啊!”
王夫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惶的低呼,整个人便天旋地转般跌入了一个充满浓烈酒气和强烈男性气息的怀抱之中!
她的脸颊瞬间撞上他坚实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灼人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
“楚侯爷!你松开!快松开妾身!”
她又羞又急,脸颊瞬间烧得通红,一直蔓延到耳根。
她双手慌乱地抵在他坚实如铁的胸膛上,用尽全身力气奋力挣扎,声音里已然带上了惊惶的哭腔。
“楚侯爷!你看清楚了!妾身是王氏!是王氏啊!”
可此时的楚奕,早已被酒精与梦境俘获。
他只觉得怀中紧拥的身躯,温软得不可思议,像一捧初雪,又似上好的暖玉。
那细微的挣扎非但没能逃离,反而像羽毛般撩拨着他沉睡的神经,点燃了蛰伏在血液深处的、原始的掌控欲。
然后,他手臂猛地收紧,似最坚韧的藤蔓,不容分说地将王夫人锁在胸前。
滚烫的脸颊埋进她细腻的颈窝,每一次灼热的呼吸都喷洒在她最敏感的肌肤上,激起一阵无法抑制的、细微的战栗,电流般窜过她的四肢百骸。
“别动……”
他含混地低语,嗓音沙哑得如同纸磨过心尖,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好软……”
每一个字都像带着火星,烙印在她耳廓。
“别……”
王夫人那点微弱的抵抗,在这绝对的力量差和这几乎令人窒息的暧昧气息中,渐渐消融。
一种深埋心底、连她自己都羞于承认的渴望,仿佛被投入火星的干草,轰然燎原。
耳边是他沉重有力的心跳,擂鼓般敲打着她的耳膜。
周身被他滚烫的男性气息包裹,那是一种混合着酒气和危险荷尔蒙的味道。
独守空闺的冰冷寂寞,与此刻被强悍力量禁锢带来的奇异安全感,激烈地撕扯着她的理智。
那是一种令人心慌意乱的矛盾,既想逃离这危险的漩涡,又贪恋这片刻的沉沦。
紧绷的身体,在无声的较量中,一寸寸地软了下来。
原本抵在他胸前、徒劳地试图隔开距离的手,不知何时已悄然卸去了力道,指尖微微蜷缩,带着一丝无措的依恋。
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胶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人的热度,每一次肌肤的轻微摩擦都像点燃了新的火苗。
“夫、夫君,对不起了……”
再然后,响起的便是一阵阵的轻喘……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直到楚奕沉重的呼吸终于归于平稳,一切结束了。
王夫人才猛地惊醒过来,脸颊滚烫得能煎熟鸡蛋,内心充满了惊慌感跟羞耻。
她慌乱地穿上凌乱衣衫,遮掩住了自己妙曼的雪白娇躯,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目光扫过他沉睡的侧脸,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弯下腰,带着一种近乎羞耻的温柔,替他稍稍整理了一下同样不整的衣襟。
做完这一切,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冲出房间的刹那。
王夫人双腿却骤然一软,酸麻无力得几乎支撑不住身体,让她险险跪倒在地。
她狼狈地扶住门框,急促地喘息着,心脏狂跳得像是要挣脱胸腔。
那刚强硬吻过的每一寸肌肤,仿佛还残留着他滚烫的烙印和不容抗拒的力量感。
更别说,刚才那一阵阵猛烈的感受,仿佛久旱逢甘霖,滋味简直……
她咬紧下唇,不敢再多去想了,只能强撑着站起来,脚步虚浮地向前走去,只想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用冰冷的水流,冲刷掉这满身的燥热和……那挥之不去的、令人心悸的触感。
哎,怎,怎么就将身子交给了他。
今后,怎么面对灵蕴啊……
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灵蕴知道,否则事情就麻烦了!
……
一辆马车在街道上平稳行驶,车厢内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只余下车轮碾过青石路的辘辘声。
固定在车壁一角的琉璃灯盏,此刻正散发着昏黄而柔和的光晕。
这光恰好映照在斜倚在软垫上的萧隐若身上,愈发衬得她那张脸冷艳。
她的面容精致得如最上等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挑不出半分瑕疵。
此刻,她正微微阖着眼帘,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周身散发着一种拒人千里的疏离感。
忽然,萧隐若那浓密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她并未睁开眼,清冷得如山涧寒泉的声音却毫无征兆地在密闭的车厢内响起,轻易地打破了这份沉寂:
“水仙,今日这场热闹,你也看了全程。”
她的话语在这里微妙地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斟酌用词,又像是在给予对方思考的时间。
“那几个女人,看明白了吗?”
白水仙的肩背似乎绷紧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那种极致的放松状态,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
她微微侧过头,目光恭敬地落在萧隐若的侧脸上。
渔阳公主……”
她清晰地吐出这个名字,语气冷静得如同在分析一件器物。
“色厉内荏,骄纵其表,天真其里。”
“其心思浅薄,喜怒皆形于色,如同孩童觊觎得不到的玩物,破坏力有限,但聒噪惹厌。”
她微微停顿,像是在做最后的确认,然后清晰地给出结论。
“只需稍加恐吓,或予其些许甜头,便可操控其情绪,不足为虑。”
话音落下,车厢内再次陷入短暂的寂静。
萧隐若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似是嘲讽,也像是在表达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