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经过半个多时辰车程来到了摄政王府。
沈正林看着姜元末怀里的苒儿,表情收敛了笑意,和苒儿相处了几年,从小带大的孩子,孩子知道他这样是在不满意。
苒儿察觉到阿爹与素日不同,本与姜元末嬉笑玩乐,慢慢安静了下来,和阿叔玩,阿爹会不高兴,那还是阿爹高兴重要一些,“阿叔,我回我阿爹身边去了。”
姜元末的揽在小家伙腰上的手顿了顿,在他心里沈正林始终是那个他安排在母子身边保护安全的亲信而已,眼看着母子俩这样在意沈正林的情绪。
他觉得无奈又委屈,可女娘的双腿,以及在冷宫受到的暴力与荼毒,是他过不去的那道坎,他很敏感的知道苒儿是担心沈正林生气而和他保持距离,低声说:“你要回去了啊,那你过去......”
苏民安听出姜元末话语中的留恋,但她仍没有让苒儿和他相认之意,三四岁的孩子就要和旁人的孩子分享父亲,活受罪,宁愿一直没有,也不愿意得到一小部分。
秦衿先在马车底下大叫一声:“苒公子,骑马抓虫去么?”
沈苒倏地从阿叔腿上下了来,没有回去阿爹身边,而是掀开帘子就往秦衿身上扑,“来咯。秦衿大哥哥。”
秦衿把人抱个满怀,王爷的孩子,他稀罕的不得了,以前特别好奇王爷休沐不见人影去了哪里,原来都是去扬州看这个小家伙了。
苏民安担心沈苒摔着,便将手轻轻压了一下沈正林的手臂,自然而然的嘱咐道:“去跟着点苒儿,我担心他摔了。”
姜元末心里刺辣辣的难受,连带着眼睛也眯了起来。
“嗯。”沈正林安抚着她,“放心吧。我带他玩会儿就过来会客堂找你。”
“好。”苏民安颔首。
待苏民安应了一声,沈正林便下马车去了,他步至秦衿身边,将苒儿从秦衿的怀里接过来,对秦衿说,“我带苒儿去捉虫就可以了。秦衿,你去忙你的。”
秦衿倒是舍不得松手,感觉着现在王爷、姜玉和贤妃都想亲近孩子,又怕亲近孩子会伤害到孩子,他明显感觉到沈正林的排挤,他很替王爷不委屈,计划都很周密,可怎么就失去了最珍惜的女娘和孩子,他说:“沈正林,我陪苒公子玩一会儿怎么了?你不至于不让王府这边的人接近苒公子吧。我怎么感觉你要霸占着苒公子和安主儿呢。”
沈正林将苒儿从秦衿怀里接了过来,叫小家伙到前面几步的草坪去玩,随即对秦衿温和的笑道:“说什么呢。你有保护王爷安危的大事要忙。我哪里能用带孩子的事情耽误你当差。再说了,叫王妃看见王爷的人亲近民安的孩子,不是让王妃和王爷不睦,王爷和王妃十六七就订婚了,感情可是深厚着呢。”
秦衿被堵的说不出话来,皇上说了截取王爷书信,以及毒打安主儿这些事并不是皇上所为。
秦衿没有王爷那样克制自己的心情,心里愤愤不平的想:保不齐是沈正林截下了王爷的几百封信,又设计人假冒王爷的名义毒打安主儿,趁王爷在陕西打仗那一年,假惺惺的给安主儿温暖,又在王爷从陕西回京那一夜,安主儿等了一年终于等到王爷回京而情绪大动之时,故意将安主儿搂在怀里给王爷撞见,导致王爷后面质疑安主儿腹中胎儿不是王爷的孩子。
搞不好安主儿的双膝受伤也和沈正林有关。
“这么说你是为我着想了?”秦衿对沈正林有理由度的样子感到不满,可对方张弛有度,他又挑不出什么毛病来,除了干替王爷着急又干不了什么。
沈正林笑了笑,“为你差事着想。为王爷王妃的关系着想。也为孩子着想。民安和王爷、贤妃、以及姜玉达成了共识,不相认。这是对孩子的保护。孩子知道亲爹,亲奶,亲姑几年对他不闻不问的,多难过呢。咱们都是昔日同生共死的兄弟,我始终是为所有人着想的。”
“不是你无数次告诉王爷,安主儿不想见王爷的吗?王爷每月五千两银子,不是你不给安主儿用的?那天晚上不是你没来接安主儿才造成第二天安主儿险些受伤的吗?王爷怎么就不闻不问了?”
秦衿厉声道:“贤妃,不是,应该是皇后娘娘了,皇后和姜玉公主也是因为王爷将安主儿打入冷院,误会了安主儿为人。王爷之所以没有告诉皇后将安主儿打入冷院之原因,是担心皇后知道是皇帝要腰斩安主儿,逼王爷赐死安主儿后,老人家护犊子会铤而走险。这些你都知道的,干什么一直把责任都推王爷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