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空气莫名凝滞了片刻。
花澜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冷笑了一声道:“话说得倒是挺轻巧,可要是连凤君的位置都不保了,你觉得自己还能在这宫中安稳度日么?”
“你也不必说这样的话来激我。”
“当初陛下对江楼月同样特别,可是你自己也说了,他到死都只不过是陛下的一个侍君而已。即使是陛下同他感情最好的那段时间,也从来都没有提出过要给他抬一抬位分。”
花澜这话说得难听,若换做其他人必定勃然大怒,但凤君执笔的动作却只是稍稍顿了片刻。
他目光闪了闪,依旧没有什么情绪的道:“你觉得以陛下的性格,是会只因为喜欢就不管不顾给高位的人?如果她真的是,那恐怕你我此刻都不会坐在如今的位置上了。”
花澜愣了愣,拧眉道:“那你的意思是……”
“国师乃大巫祝传人,精通占卜测算之术,纵然她所言未必全部是真……”
说到这里,凤君轻叹了一声:“但辰君要么对南疆或者陛下有所助益,要么他身上有值得图谋的东西……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你若是当真破坏了三日后要举行的仪式,恐怕就是自取灭亡。”
花澜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凤君已经开口送客了:“能说的我已经都说了,还是那句话,陛下和辰君之间的事我不会参与,贵君若是没有其他事儿要说,就请回吧。”
花澜几乎将唇抿成了一条线。须臾的沉默之后,他什么话都没有再说,拂袖起身走了。
不远处角落里等着听候吩咐的小太监低着头过来:“贵君与您向来不合,能除掉他自然最好,您何必要提点他?”
凤君垂眸瞧着自己刚刚在纸上写下的字,淡淡道:“在这样一个是非地,除掉一个敌人也会再有新的敌人,何况本君与他虽然是明面上的敌人,但是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之事了。能交朋友总要比结仇强,对于辰君也是如此。”
话音落下,他伸出手,指着床上的一套华服道:“这套衣服是尚服局刚刚才做好送来的,既然辰君要与陛下同登绮玉楼将姻缘禀明大巫祝,那这就算做本君的一点心意吧。”
…………
轩辕云舒规定的三日之期很快就到。
与女帝同登绮玉楼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儿,按规矩沈燃需要提前一个时辰穿戴完毕,到绮玉楼门前等候轩辕云舒。
三日以来一直寸步不离的小太监也与沈燃拉开了一段距离,他独自站在绮玉楼前,服饰华丽到近乎夺目。
这个时候他应该先饮一杯酒,以表对女帝的敬意。于是站定之后,旁边立即就有护卫手捧着托盘走了过来,压低了声音道:“请辰君用酒。”
明明是很稀松平常的语调和语气,然而话音落下,空气莫名凝滞了一瞬。
须臾后,沈燃缓缓转过身来,静静看了负责奉酒的护卫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