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枭带着沈茵茵走进一家不起眼的四合院。
朱漆斑驳的门楣上悬着“臻品轩”的匾额,檐角铜铃在晚风中叮当作响。
“这是……”沈茵茵惊讶地望向霍枭。
这家私房菜在前世80年代末就歇业了,她只在学术交流时听老饕们提起过。
霍枭替她拂开垂落的紫藤花枝:“上个月战友带我来吃过,尝过之后,觉得很好吃,就一直想带你来。”
穿过影壁,老板早已候在雕花屏风旁。
见到霍枭,老人眼睛笑成两条缝。
“霍同志,雅间给您留着呢!”
他说着,目光转到沈茵茵身上,更是热情。
“这位就是沈大夫吧?霍同志可是叮嘱了好几遍你的口味,一会你可得好好尝尝我们的菜。”
沈茵茵耳根发热,悄悄掐了下霍枭的手背。
男人面不改色,却在她掌心轻轻挠了挠。
雅间里陈设古朴,八仙桌上铺着靛蓝扎染桌布。
霍枭接过菜单,直接报了几个菜名。
“片皮鸭要现片的,杨枝甘露多加西柚,酱肘子切薄些。再来份豌豆黄,我爱人喜欢甜食。”
沈茵茵心头微动。
这些都是她最爱却鲜少提及的食物,没想到霍枭不知何时都记在了心里。
窗外石榴树沙沙作响,她望着霍枭在灯光映照下格外深邃的眉眼,忽然问道:“你哪个战友带你来的?我认识吗?”
霍枭正用开水烫碗筷,闻言动作一顿。
“你没见过,有机会的话,介绍你们认识。”
沈茵茵笑着点头,“好。”
很快,片皮鸭就上了。
霍枭卷了张鸭饼,葱丝黄瓜条码得整整齐齐,蘸酱时特意多裹了层蜂蜜。
“给。”他将卷饼递到沈茵茵唇边,“茵茵,你下半年真的打算调到首都来吗?”
沈茵茵咬了口卷饼,蜂蜜的甜裹着鸭皮的酥香在舌尖化开。
她慢慢咀嚼完,才开口:“当然是真的。霍大哥,你这两年一直在首都,而且你不是都给小远和宁宁办转学手续了。你们都在这,我一个人留在省城做什么。”
除了她的双胞胎儿女,霍芳也准备考到首都来,她自然是要跟他们在一起的。
霍枭又卷了张饼,这次动作有些急,薄脆的鸭皮被捏碎了一角。
沈茵茵伸手接过,指尖在他虎口的枪茧上轻轻摩挲。
“省医药公司那边……”霍枭声音低沉,目光落在她无名指的婚戒上。
那里有一道浅浅的压痕,是常年戴实验手套留下的。
“已经谈妥了。”沈茵茵抿嘴一笑,“部里新成立的医药研究院正缺人,我已经提交了申请。你怎么这么支支吾吾的,怎么……霍上校不欢迎我来?”
霍枭突然握住她作乱的手指,掌心温度烫得惊人。
“孩子们天天念叨你。”他声音沙哑,“小远的新发明,宁宁的舞蹈比赛……”
“还有呢?”沈茵茵眼波流转。
“还有我……”霍枭喉结滚动,“茵茵,你不陪着我,我现在都睡不着了。”
沈茵茵心头一热,正要开口,服务员端上热气腾腾的酱肘子,肥瘦相间的肉片晶莹剔透,正是她最爱的火候。
“尝尝。”霍枭夹起最嫩的一片,放在她碗里,“比省城你爱吃的那家如何?”
沈茵茵就着他的筷子咬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还是首都的老师傅手艺好。”
将肘子吃完,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小远上次在电话里说……”
“造了个会自动写作业的机器?”霍枭嘴角微扬,“被我拆了。”
“霍枭!”沈茵茵瞪大眼睛,“那是他熬了三个晚上……”
“机器会自动写作业,还要他干嘛。”霍枭又卷了张完美的鸭饼,“他啊,不知道像谁,老是搞这些投机的东西。”
沈茵茵听到这话,直接笑了起来。
说起来霍远是真调皮,现在也就霍枭能镇住他了。
“其实……”沈茵茵搅动着杨枝甘露,“我最迟下个月就能交接完工作。”
霍枭的手顿在半空。
西柚的清香中,他冷峻的眉眼柔和得不可思议。
“孩子们会高兴疯的。”顿了顿,他又低声补充,“我也是。”
吃完饭,从臻品轩出去的时候,老板还追问沈茵茵菜怎么样,合不合胃口。
沈茵茵自然是赞不绝口。
走出臻品轩,再次坐上吉普车,霍枭为她拉开车门,声音里藏着克制的期待。
“我送你回酒店?”
沈茵茵坐上车,抿嘴笑了。
“怎么,霍上校还准备让我自己去酒店呢?”
霍枭握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当然知道沈茵茵在调侃什么,自从晋升之后,他搬到了首都军区家属院,进出审查都很严。
主办方订的酒店比较近,明天早上还要开会,沈茵茵就想着不折腾了。
霍枭自然也是默许,毕竟回了家属院,那两个小家伙就会占着沈茵茵,哪有去酒店好,他能独占。
到了酒店,拿了房卡,两人就坐电梯上去。
刷了卡,房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沈茵茵就被拦腰抱起。
“啊……霍大哥……你干嘛呢!”
天旋地转间,她后背陷入柔软的羽绒被,愣了一会才缓过气来。
“霍上校,你这是做什么吗?不是说……帮我按腰?”
沈茵茵故意曲解他的意图,手指却已经解开了他衬衫最上方的纽扣。
霍枭呼吸一滞,掌心贴着她后腰缓缓施力。
这是套军中推拿手法,当初她怀着双胞胎时,他特意跟许大夫学的。
可此刻那带着薄茧的指腹分明在沿着脊椎游走,哪里是什么正经按摩。
“疼么?”他声音沙哑,看着沈茵茵的眼中满是炙热。
沈茵茵刚要回答,霍枭就俯身吻了下来。
他的吻落得又急又重,像是要把这半年来错过的都补上。
她尝到他唇间残留的花雕酒香,混着她口中杨枝甘露的甜味。
“等……”沈茵茵偏头躲闪,发圈散开,黑色长发铺了满枕,“我明天还要演讲……”
霍枭脱掉身上的呢大衣和毛衣,微微俯身,鼻尖蹭过她泛红的耳垂。
“放心,茵茵,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