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玉闻言一慌,颤着声音道:“我不知道!慎哥儿,我真的不知道!如果你早说拿他有用,我肯定不会杀他的!”
承慎厌恶地打量着她:“崔桦平如今的武功很高,本能派他去做很多事,现在他死了,我很多计划都要搁置!”
陈晓玉瑟缩着,不敢再说话。
承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回头走向书桌。
“你这般没用,也没必要活下去了。”
承慎从桌上拿起一把匕首,走向陈晓玉,又凭空变出一颗药丸。
“看在你照顾我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我给你两个选择。”
“服毒还是匕首,你自己选。”
陈晓玉双腿战栗抖如筛糠,她扭头就像往外走,却不知承慎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揪着她的领子将她扯了回去。
“选吧。”
陈晓玉猛地抬起头,哀求道:“我有别的事要说!”
“有关陈映晚的!”
承慎一顿,狐疑地眯了眯眼:“你说。”
陈晓玉咽了下口水,忙道:“你不是让我派崔桦平去监视陈映晚吗?今日他回来,忽然不敢跟我对视。”
“我问他是不是陈映晚那边出了问题,他怎么都不肯说。”
“然后我就不小心杀了他……到最后也没能问出原因,不过我想,说不定陈映晚那边出了什么事,或者他被陈映晚发现了也不一定。”
承慎的眼睛缓慢转动了一下,松开了钳制陈晓玉的手。
“是这样吗?”
“是!慎哥儿,我怎么可能骗你呢?我说的都是实话!”
承慎顿了顿,转身拿起外衣,朝外快步走去。
崔桦平虽然武功高,但自从被救过来之后,脑子就一直不大正常。
所以陈晓玉方才所说的确有可能性。
万一崔桦平真的被娘亲发现了,或是娘亲那边出了什么事……
他得赶快过去看看才行。
片刻后,他来到了陆府,跟门房自报身份后,便焦急不安地等待着。
陆府之中,陆明煦已经跟陈月宜交代过了这件事的重要性。
而陈月宜也没有辜负陆明煦的期望,一开始看到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陈映晚时的确很害怕,可听到陆明煦的话,她又极快地冷静了下来,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会瞒住娘亲和佑景他们的。”
陆明煦道:“如果他们问起,你只说陈映晚去帮我爹娘办一件事,很要紧的事,所以谁都不能告诉。”
“就连你,也只是匆匆见了一面。”
陈月宜:“二爷,我明白的。”
陈月宜很快回到院子,柳翠云和佑景果然探出头来,问她去干嘛了。
房顶上的冯婉儿也问起她有没有见到陈映晚。
陈月宜用指甲掐住手心,尽可能平静地说出了早就商量好的借口。
柳翠云自然信任自己的女儿,没有丝毫怀疑地点了点头,又回去干自己的活儿了。
冯婉儿则有些委屈:“姐姐去做什么事?为什么不叫上我?”
陈月宜笑道:“姐姐信任你,所以才让你保护佑景的,对于姐姐来说,佑景才是最重要的。”
冯婉儿很好哄,听到这话便露出了笑容:“你说的也是。”
陈月宜应付完两人,状似无意地扭头看向唯一没有说话的佑景。
佑景静静地盯着陈月宜,眸色深邃,陈月宜突然就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她冷静地扬起一个笑容:“中午吃什么了?给我留饭了没有?”
佑景缓缓点头:“柳婶给你留了。”
陈月宜应声,就往屋里走,却又被佑景叫住。
“等一下……月宜姐姐,你有看到娘亲今天戴着哪只荷包吗?”
“今早娘亲走之前,说要让我帮她往荷包里添点合欢干花的。”
陈月宜停住脚步,飞快思索着床上的陈映晚腰间戴着什么荷包。
过了半晌,她才道:“似乎……是个粉色的吧。”
“只是匆匆见了一面,我没太看清。”
说着,她又叹了口气:“说起来,姐姐没叫你去,就是怕你担心的。”
佑景勾起嘴角,温雅一笑:“嗯,我知道的,谢谢月宜姐,我知道娘亲还好就放心了。”
陈月宜暗暗松了口气。
总算混过去了。
另一边陆明煦听到承慎在府门口等候,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压抑着怒火赶过去。
一进门,便看见了端坐在椅子上的承慎。
承慎看到他,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陆大人。”
陆明煦停下脚步,在对方行礼的间隙上下打量着。
按照陈映晚所说,承慎看起来是个小孩子,但各个方面却比小孩子厉害得多。
尤其在谋略上,承慎比许多带兵打过仗的人还要懂。
所以即使承慎恭恭敬敬的,陆明煦也不能掉以轻心。
“陆大人,我路过这里,听说二娘住在你这儿,所以想来看看。”
“不知道二娘现在可有时间?”
陆明煦咬着后槽牙,尽量冷静开口:“她没有时间。”
“我听说你娘亲和陈映晚的关系并不好,你来这儿,恐怕没这么简单。”
承慎露出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样:“陆大人是什么意思?”
“我娘亲和二娘关系的确不好,但我却从一开始就觉得二娘格外亲切,二娘对我也很好……这些事,二娘没跟陆大人说过吗?”
陆明煦微微皱眉,心中冷笑。
如果不是陈映晚跟他说过,他还真要被承慎这个样子骗过去了。
“我说过了,陈映晚现在没有空闲,你回去吧。”
陆林已经派人去追踪那刺客,陆明煦也不必跟承慎在此虚以委蛇。
而且看他这副样子,也是绝对不可能说实话的。
陆明煦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等一等,陆大人。”
承慎叫住了他,语气疑惑:“难道我哪里得罪过陆大人吗?”
“我年纪还小,若真有得罪之处,还望陆大人千万不要怪我,我想二娘也不希望我们相处不融洽……”
听着承慎这虚伪的语气,陆明煦终于忍不住了,回头看向他:“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是想知道她是活还是死吗?那我告诉你,她活下来了,而且活得很好。”
看见承慎眼中的怔愣,陆明煦嘲讽一笑:“你还在装?”
“你是想说崔桦平不是你派来的?此番不是来看笑话的?”
“你如今年纪小,我拿你没办法而已,但不代表我就会放过你身边的人。”
“我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少手段,也不知道你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但这些,我都不在乎。”
哪怕承慎真是惠王的儿子又如何?
凭他现在的实力,只要找到证据,承慎就算是皇帝的儿子,也要乖乖谢罪。
陆明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拂袖离开。
只留下承慎坐在那里,双目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