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初走到最矮的一排栏杆前,正想翻出去时,看见不远处藏在树林中的陆闻璟,他无声地指向侧门方向,示意可以从侧门出去。
她的身高想要翻过栏杆不容易,是没办法的下下策,一不小心会引起动静,如果能从侧门离开是最好的。
沈珞初又轻手轻脚地走到侧门,意料之外的是这里竟然没有保镖守着,只在门上落了一把大锁,陆闻璟先前已经找人弄开了,她顺利跑出别墅,坐上提前安排的车。
以防万一她连手机都没有带,他们是下午在微信约定好的,沈珞初想办法从后花园出去见他,但是陆闻璟需要在外面接应。
陆闻璟也紧跟在后面上车,吩咐着:“走,快点。”
司机听到后连忙挂挡踩油门,一路扬长而去。
沈珞初不自觉地回头去看身后越来越远的季家别墅,心里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在那个房子里,尽管季承言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很好,愿意按照她的喜好去改变别墅的格局和风格,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但沈珞初还是觉得不开心。
一个被养在笼子里面的金丝雀怎么会开心?
她不能见除他以外的男人,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能去任何地方。
他把她牢牢地困在笼子里面,每天提供精美的食物,花钱买精贵的衣物,她什么都不用做,只用乖乖地等他回家,对他表达喜欢,让他心满意足。
这和养宠物有什么区别?
甚至宠物都比她活得更自由。
季承言丝毫没有考虑过她的意愿和感受,自私地制造着自己理想中的夫妻生活。
沈珞初完全不能接受他之前做的那些事,她想要自由,想要不被别人掌握的自由,可是......她真的能够拥有吗?
她有过一瞬就这样彻底逃出去,再也不回牢笼的想法,但沈珞初很清楚,她承担不起逃跑的后果。
季承言说得没错,她有软肋,有很多在乎的人。
帮她出逃的程悦琳,毫不知情的父母,还有为她担心的林璇璇......如果真的就这样离开了,以季承言的脾气,绝对不会放过自己身边的人。
从陆闻璟这里弄清楚真相后,她只能再乖乖地回来。
沈珞初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出逃时的雀跃和激动情绪逐渐平稳下来。
轿车开到附近的公园,停在没有人会经过的地方,两个人陆续下车后,沈珞初迫不及待地开口问:“你的证据呢?拿给我看。”
陆闻璟却焦急地反问:“季承言是不是把你关起来了?难怪我在别墅外面守了几天都没有见到你出门,是因为我吗?”
沈珞初捏紧拳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道:“你不惜用自杀的方式要求和我见面,到底要说什么?你既然猜到我现在的情况,知道我从季家出来不容易,有什么话就抓紧时间说吧。”
她的心里莫名不安,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语气有些急:“你在微信说的话是你猜测的,还是有证据?”
“初初,我知道你很生气,是我贸然逼着你出来和我见面,但这些事情非常重要,我必须亲自对你说,也请你相信我后面说的每一句话。”
陆闻璟神色间满是认真,没有急着回答微信的事,而是从头开始讲起:“我前段时间才从母亲的口中得知,当年姨......季承言的母亲是自杀离世的,在医院跳楼自杀的。”
此话一出,沈珞初下意识睁大眼睛,眼底闪过异样的神色,带着些许的不敢置信:“跳楼自杀?不是因病去世的吗?”
陆闻璟讲出这件事也是鼓足勇气的,毕竟母亲一直知道真相,却拼命地扒着季承言吸血,而从另一个角度而言,如果当初母亲不去抢萧婧的未婚夫,她不会嫁给季煜城,不会年纪轻轻跳楼自杀,季承言也不会在童年时期遭遇那么多的不幸。
他回答:“季家对外是这样公布的,但真相是季承言的母亲接受不了他父亲出轨,在医院养了很久的病,最后还是想不开,跳楼自杀了。”
沈珞初确实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外界没有漏出丝毫的风声,不过惊讶归惊讶,这件事在她这里算不上特别重要,起码她费尽心思逃出季家不是来听这些的。
“然后呢?这和你要说的事有什么关联?”沈珞初问。
“当年季承言的母亲跳楼时,他正巧在医院里,应该是目睹了整个过程。”
沈珞初怔愣在原地,陆闻璟却接着道:“后来他被季家亲戚虐待的事情多少听说过吧,我问过医生,像他这样童年遭遇过不幸的,会留下不小的阴影和疾病,季承言肯定有精神病!”
他越说情绪越是激动:“初初,经过我的调查,当初沈家突然出事也是季承言动的手!”
话题落在重点上,沈珞初终于回过神来,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但仍然保持着理智问:“你怀疑的根据是什么?难道只是因为季承言有病吗?我家的危急不是意外吗?”
“绝对不是意外!”陆闻璟提醒着:“你想想沈家是怎么一步步破产的,是不是项目陆续出事,资金链断裂,求助无援,然后业务开始被强行收购,跟陆家一模一样!”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去问叔叔阿姨,问他们陆家公司和沈家公司当初的走向是不是相似,是不是如出一辙的手段!”
沈珞初本来想反驳一样也不代表是季承言动的手,可是已经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想起父亲无意间提过的一句话。
——“是挺突然的,而且他家公司的走向和我们当初很像。”
有些想法只会在脑海中不断放大。
沈珞初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陆闻璟讲的话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