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萧怀恩捂了捂心口，感觉被扎得有点疼。
“你是我三叔，亲的。”
萧彦点头，“正因为是亲的，所以才要告诉你实话。
你是皇帝，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同时也会失去很多普通人的快乐。
江山百姓，重任都在你肩上，所以你的妻子就不仅仅是你的妻子，她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她的父母兄弟，也会在朝为官，将来会有很多的利益牵扯。
所以这一点就注定了你们不能像普通的寻常夫妻一样。”
萧怀恩沉默下来，望着萧彦的目光有些茫然。
以前他并未仔细想过将来娶什么样的妻子，也很少仔细思索将来该如何与皇后相处。
“我和皇后，将来有可能像父皇与母后，三叔和三婶那般恩爱吗？”
萧彦沉默片刻，轻轻叹了口气。
“恐怕很难。”
“你和你父皇不同，你父皇是真真切切从战场上厮杀过来的，还有你母后，也曾在战场上杀伐果断。
即便如此，你父皇登基为帝后，朝臣也是上了很多广纳后宫的折子。”
“尤其是你上面的几个兄长接连夭折后，朝中选妃的风声更加强烈，你父皇他也是用了很多手段抗争才和你母后得以长相厮守。”
“可你不同，你是少年君王，你身上没有你父皇的杀伐之气，年纪又小，所以大臣对你的畏惧之心没有那么强。”
“同样，现在寒门与世家的争斗不休，也需要你利用后宫来暂时稳住前朝，所以你一开始就注定会有别的妃嫔。”
萧彦说到这里，顿了顿，缓缓走到萧怀恩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怀恩，你与皇后之间该如何相处，最重要的还是取决于你的态度，你能不能坚持。”
“将来的路还很长，这也就意味着会有无限可能。”
萧怀恩听懂了他的话，沉默片刻，抬头看向萧彦。
忍不住脱口而出：“三叔，如果我喜欢一个女子，但她不喜欢我怎么办？”
萧彦眉心微拢。
“你看上谁了？”
萧怀恩张了张嘴，“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
萧彦挑眉。
“哪儿来什么如果？你这么问，就一定是有了这个人。”
说罢，不等萧怀恩开口，又直接摆摆手。
“算了，我也不问那是谁，只告诉你一句话，如果她不喜欢你，那就想办法让她喜欢上你。”
“可她并不想与我有牵扯。”
想起顾姣姣说的话，萧怀恩神情黯然。
萧彦眉头紧皱，“你们还没感情，她不想与你有牵扯很正常啊。
先把人拐到手，再慢慢培养感情啊，你看你三婶，当初也不想嫁给我啊。
嘿，三叔还不是想办法先娶回来。”
萧彦一副过来人的口气。
“只要你确定自己的心意，那就放手去做，难道你希望自己喜欢的女人将来躺在别的男人身边？”
“当然不想。”
萧怀恩脸一沉。
一想到那种画面，他就觉得怒火直冲天灵盖。
萧彦耸肩，“那不就是了，还愣着干什么呀，去吧。”
“去？去哪里？”
萧怀恩一时没反应过来。
萧彦翻了个白眼。
这副呆不楞登的模样，一看就是陷入爱情的毛头小子。
“当然是去看选秀啊，你不在，万一你看上的人落选了怎么办？”
萧怀恩倏然站了起来。
萧彦看他这副模样，不由轻笑。
“刚才打两个喷嚏，说不定就是你那位心上人在骂你呢，快去快去。”
萧怀恩半信半疑。
“说不定是福元大长公主呢，她可是让人来堵我好几回了。”
福元大长公主确实正在心里暗骂萧怀恩。
选秀都已经开始了，萧怀恩却还没到。
上位只有五个人坐着，分别是秦太后，顾楠，福惠大长公主，福元大长公主，还有一位宗室端郡王妃。
最中间的龙椅上空无一人。
秦太后说了一句：“陛下正在忙于国事，我们先开始吧。”
福元大长公主望着自家精心打扮的孙女赵绮兰，心中十分不忿。
一边仗着以长辈的姿态，非要让人去请萧怀恩，另一边又要强行修改赵绮兰表演的顺序。
秦太后脸色十分难看。
“姑母心疼自家孙女，想让自家孙女在陛下面前出彩，但表演顺序是她们自己抽签决定的。
姑母强行修改，对其他人来说未免太不公平了。”
福元大长公主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满脸高傲地冷哼。
“她们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和我的戚兰相比？我儿子这些年在辽东抗击渤海精兵，说难听点，那是脑袋别在腰带上为陛下拼命。
难道我孙女在选秀的时候，还不能享受一点点特殊照顾吗？”
秦太后脸色铁青。
若福元大长公主强行撒泼，她还好反驳。
但提起武信侯在战场上的军功，她身为太后却不好说什么。
顾楠见状，微微一笑。
“武信侯这些年在辽东确实辛苦，战功赫赫，陛下每次和我家王爷说起来，也是十分赞赏。
不说别的，就是这些年武信侯不管向朝廷要多少军费，陛下都从来没说过一个不字。
说起来，辽东战场每年捷报频传，除了武信侯善于用兵，也是朝廷大力支持，大长公主觉得呢？”
听到军费二字，福元大长公主眸光微闪，冷了一声，没说话。
顾楠接着道：“当然，武信侯的忠心与战功也是毋庸置疑的，那么大的军功，怎么能只用赵姑娘换一个表演顺序来回报呢？
这样简直是辱没了武信侯在辽东战场上的军功，大长公主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一句话堵得福元大长公主竟然找不到话来回击。
说不辱没吧，只换个表演顺序，前面自己夸了儿子用命拼来的军功好像是一句笑话。
说辱没吧，她就没办法给孙女换表演顺序了。
皇帝都不来，自家闺女精心准备的剑舞跳给几个女人看，能有什么效果？
福元大长公主一时间噎得找不出话来，只能瞪着顾楠，脸色阴得能挤出水来。
顾楠不以为意得笑了笑。
“当然，太后也是心疼赵姑娘的，既然赵姑娘不愿意先表演，那就换个人吧。”
她转头看向顾姣姣。
“姣姣，你可愿意先表演？”
话音一落，福元大长公主惊得瞪圆了眼睛。
不敢相信顾楠竟然让自己的侄女先表演。
顾楠脑子没毛病吧？
顾楠毫不在意她的眼光，笑着同顾姣姣眨眨眼。
顾姣姣求之不得。
当下盈盈出列，福身行礼。
“姣姣愿抛砖引玉，先做表演。”
说着她款款走上看台。
刚一站定，外面传来丁旺拉长的声音。
“陛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