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杀不死你，但却可以让你从巅峰的状态下脱离！”
柳嫣然红唇紧抿，话音里带着淬了冰的决绝。
精致的脸上笼着一层寒霜，连眼尾的弧度都透着冷峭，唯有眼底翻涌的光浪，泄露出那股不服输的倔强。
曾经的她，总被人戳着脊梁骨议论——说她是躲在颜赦身后的菟丝花，离了颜赦的庇护就是个花瓶。
那些话像细小的冰碴，扎在心头许多年。
那时她心中虽有不甘，委屈至极，却只能咬着牙忍受——毕竟那时的她，确实像外界传言的那样，再加上她还卧薪尝胆等待向颜赦“复仇”，根本就没有反驳的底气。
可现在不同了。
矛盾已经化解，隔阂已经消失。
灵力在经脉中稳健流转，掌心的生命神力泛着温润的光，她已是堂堂下位神。
今日，她就要让这些轻视者看看，她柳嫣然绝非只会依附他人的弱者！
“你打算怎么做？”
听到这话，下位妖神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前仰后合的模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震得周遭树叶簌簌掉落，“凭你那只会疗伤的神力？”
“生命之泉！”
柳嫣然懒得与他多言，话音刚落，掌心便泛起温润的白光。
她头顶骤然浮现一汪流转的光泉，柔和的光芒如泉水般汩汩涌动，不断冒着细碎的气泡，氤氲的光晕中还飘着点点荧光，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的生机。
看到这泉水的出现，下位妖神的笑声戛然而止，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向往。
不愧是传说中的生命之泉，仅仅是站在远处闻到那股清冽的气息，下位妖神就感觉丹田处泛起暖流，之前耗损的妖力竟在缓缓回升，连旧伤处的滞涩感都淡了几分。
“你该不会是想拿这种力量来撑死我吧？”
他虽被这股生机引得心头燥热，嘴上却依旧挂着嘲讽的笑，眼角眉梢满是不屑，仿佛笃定对方玩不出新花样。
“生命之泉是由生命的力量凝聚而成的泉水......”
柳嫣然的声音陡然变得悠远，周身的乳白色光晕愈发炽烈，衣角在无风的林间轻轻扬起，竟真如传说中降临凡尘的主神般，透着不容亵渎的圣洁。
站在不远处的下位妖神，看着她的目光悄然发生了转变——那眼神里的轻视如潮水般退去，渐渐浮出几分惊疑，眉头也不自觉地蹙起，染上了凝重。
喉间原本要溢出的嗤笑，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硬生生憋了回去，只化作一声含混的轻哼，带着几分不自在。
“只不过生命之泉的泉水并非天生就有，而是依靠抢夺敌人的生命力量凝聚而成！”
柳嫣然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字字清晰地砸在空气中。
下位妖神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神色猛地变得严肃，黑袍下的脊背不由自主绷紧。
他终于明白那股让他心悸的感觉来自何处——这哪是什么疗伤圣泉，分明是能吸噬生机的噬命利器！
“该死！”
他低骂一声，黑袍下的脸色瞬间阴沉如铁。
周身狂沙再次翻卷，比先前更急更烈，沙涡转动的速度快了数倍，边缘泛着冷硬的光泽，带着毫不掩饰的戒备——显然已不敢再小觑眼前的女子。
反应过来的下等妖神心头骤然一紧，哪还敢有半分迟疑，第一时间便想催动妖力化作黄沙逃离。
可体内妖力刚一运转，就被锁链上的符文死死压制，连身形都没能虚化半分。
可他刚催动妖力，就感觉四肢传来沉重的束缚感，低头一看，竟有无数道金色锁链从地底钻出，如灵蛇般缠上他的手脚，链身符文闪烁，牢牢锁死了他的动作。
这金色锁链散发着凛冽的神圣气息，与柳嫣然身上温润的生命神力截然不同，显然并非生命之神的力量。
“难道是他？”
下等妖神猛地转头看向颜赦，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原本以为两人之中实力最强的是身为下等生命之神的柳嫣然，万万没想到，竟是不远处那个连下等神都没到的青衫男子——对方明明气息内敛，看起来毫不起眼！
“我想现在应该不是看我的时候吧？”
颜赦站在原地未动，只是伸出右手轻轻一握。
金色锁链立刻发出嗡鸣，骤然收紧，将试图挣扎的下等妖神狠狠拽了回来，重重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与此同时，柳嫣然眼中寒光一闪，操控着生命之泉化作一道白色洪流，顺着锁链的缝隙向着下等妖神包裹过去。
浸泡在生命之泉中的下等妖神，只觉得体内的生命气息正顺着每一寸毛孔疯狂流逝，像是被无形的漩涡狠狠拖拽。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四肢百骸在迅速枯萎，原本紧致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褶皱，乌黑的发丝转眼变得花白如霜，连指甲都失去了光泽，变得黯淡发黄。
仅仅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他便觉得身体沉重得像灌了铅，骨骼发出咯吱的脆响，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精气，彻底衰老下去。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柳嫣然指尖轻扬，生命之泉如潮水般退去，重新凝聚成光球悬浮在她掌心。
再看那下等妖神，黑袍下的身躯佝偻如虾米，脸上布满沟壑般的皱纹，浑浊的眼球失去了往日的凶光，哪里还有之前半分意气风发的样子？
活脱脱像个即将油尽灯枯的老者。
“我想现在我要杀死你，应该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了吧。”
柳嫣然手握白霜剑，剑身的寒光映着她清冷的侧脸，一步一步向着下等妖神走去。
每一步落下，地面都泛起细碎的青光，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下等妖神的脸上露出极度惊恐的神色，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活了数百年，他还是头一次体会到如此深入骨髓的恐惧，那种连反抗之力都被剥夺的绝望，比死亡更令人窒息。
他挣扎着抬起枯槁的手，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眼中满是哀求，早已没了先前的嚣张气焰。
“给我一个机会......我愿意臣服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