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眼一眯，语气冷得像刀子：“不稀罕？那你们来我这儿嚎啥？闲得慌？”
王三强躲在李芬芳身后，梗着脖子喊：“周晓，你等着！我妈说了，你这夜校迟早关门！”
“关门？”周晓一步上前，逼得王三强后退两步，“老子今儿就告诉你，这夜校，不但不关，还得办得红红火火！”
王翠花还想骂，忽听身后一声低吼。
白狼不知啥时候窜了出来，站在周晓身边，獠牙微露，眼睛在夜色里闪着寒光。
“妈呀！”李芬芳吓得一屁股坐地上，尖叫连连。
王翠花也白了脸，拽着王三强就往后退：“周晓，你、你别乱来！有狼也不怕，我们找大队长评理去！”
“评理？”周晓冷笑，“行啊，去吧，看大队长是帮你们，还是抽你们俩大嘴巴子！”
王翠花气得直哆嗦，却不敢再吭声，拖着王三强和李芬芳灰溜溜跑了。
周晓看着她们背影，啐了口唾沫：“一群跳梁小丑。”
他转头拍了拍白狼的头，低声说：“盯着她们，别让她们搞幺蛾子。”
白狼低吼一声，窜进夜色。
阿岚从夜校里跑出来，脸上满是担心：“晓哥，又惹上她们了？”
周晓摆摆手，语气不耐：“甭管她们，几个臭鱼烂虾，翻不了天。”
周晓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眼神扫过夜校门口，冷哼一声：“想闹？行，老子陪他们玩到底。”
他转头看向阿岚，低声说：“你先带孩子们回去上课，我去外头转转，免得那帮混账又搞什么幺蛾子。”
阿岚咬了咬唇，想说什么，可对上周晓那不容商量的眼神，只好点点头：“那……你小心点。”
“放心。”周晓扯了扯嘴角，带着白狼大步朝村口走去。
夜校里，孩子们陆陆续续回到座位，窃窃私语的声音此起彼伏。
“王三强那小子也太嚣张了！那天晚上还敢扔石头！”
“哼，要不是周叔叔在，他早被白狼咬得满地找牙了！”
周小小坐在第一排，小手攥得紧紧的，嘴里嘀咕：“爹说了，谁敢欺负我，他就揍谁……”
阿岚走回讲台，拍了拍手，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坚定：“好了，孩子们，别议论了。咱们继续上课。高考就快到了，你们得抓紧时间复习。”
她拿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几个数学公式，可心思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窗外，夜风呼呼地吹，像是藏着什么不怀好意的动静。
村口的老槐树下，王翠花和李芬芳凑在一块儿，气得脸都歪了。
“周晓那狗东西！仗着有头狼就耀武扬威！”王翠花啐了口唾沫，手里的蒲扇甩得啪啪响，“还护着那破夜校，哼，教书有啥用？还不是一群泥腿子！”
李芬芳抱着胳膊，斜眼瞅着王翠花：“翠花姐，你说咋办？三强那孩子被吓得魂儿都没了，咱不能就这么算了！”
“算了？门儿都没有！”王翠花眼珠子一转，压低声音，“我听说，高考那天，考场那边查得严，周晓和阿岚肯定得护送那群小崽子去。咱们……嘿嘿，到时候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李芬芳一听，眼睛亮了：“对！让他们出点岔子，看他们还怎么得意！”
两人嘀嘀咕咕，笑得跟偷了鸡的黄鼠狼似的。
高考那天，天还没亮，村里的土路上就挤满了人。
周晓背着个破布包，里头装着水壶和几个硬邦邦的窝窝头，领着十几个夜校的学生往镇上的考场赶。
阿岚走在他旁边，手里攥着一摞准考证，脸上带着笑，可眼神却有点紧张。
“晓哥，你说……孩子们能考好吗？”她低声问，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
周晓瞥了她一眼，哼了声：“考不好还能咋？天塌不下来。尽力就行。”
阿岚被他这大大咧咧的语气逗笑了，轻轻推了他一把：“你这人，咋老是这样！”
周晓咧嘴一笑，刚想回话，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喊：“周叔叔！等等我！”
大壮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脸上挂着憨憨的笑，手里举着个布包：“我娘让我给你送点吃的，路上垫垫肚子！”
周晓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头是两个还冒着热气的白面馒头。
他愣了愣，抬头看向大壮：“你娘……这大早上就给你蒸这个？”
大壮挠挠头，嘿嘿一笑：“我娘说了，你对村里人好，咱得知恩图报！”
周晓没说话，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拍了拍大壮的肩，低声说：“回去跟你娘说，谢了。”
等到了高考的日子，考场外人头攒动，考生们一个个攥着准考证，脸上写满了紧张。
周晓站在路边，眯着眼打量四周，总觉得有股不对劲的味道。
白狼蹲在他脚边，低低地哼了一声，耳朵微微抖动。
“咋了？”周晓低头看了它一眼，手不自觉地摸上腰间的猎刀。
白狼没动，可那双绿幽幽的眼睛却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巷子口。
周晓顺着它的目光看过去，眉头一皱。
巷子口，王翠花和李芬芳鬼鬼祟祟地探出头，手里好像还攥着什么东西。
“操，这俩老娘们儿又憋啥坏水？”周晓骂了句，朝阿岚使了个眼色，“你看着孩子们，我去瞧瞧。”
阿岚点点头，握紧手里的准考证，低声叮嘱学生们：“别乱跑，检查好东西，待会儿进考场！”
周晓带着白狼，悄无声息地朝巷子口摸过去。
还没走近，就听王翠花压低声音说：“芬芳，待会儿你去那边撒点钉子，保管他们车胎爆了，回不来！”
李芬芳嘿嘿一笑：“翠花姐，这招够损！周晓他们要是回不了村，夜校那帮小崽子还不得哭爹喊娘？”
周晓眼神一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拍了拍白狼的头，低声说：“去，吓唬吓唬她们。”
白狼低吼一声，猛地蹿了出去。
“嗷——！”一声狼嚎划破清晨的安静。
王翠花和李芬芳吓得魂儿都飞了，手里的铁钉哗啦啦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