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元眯起眼睛,手掌心凝着一团气,她真想一掌拍死眼前的男人。
可惜她现在还不能,这个男人还是女皇的爱宠。
朱元元和冯贵君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让步。
“发生什么事了?”这时,大门口传来皇夫的声音。
朱元元回头一看,果然是皇夫来了,身后是他的仪仗。
她马上走过去跪下迎接,“微臣参见皇夫。”
“朱女官平身,”皇夫虚扶一下,“你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朱元元起身,“回皇夫,冯贵君不知何故,非要带走微臣身边的男侍。”
皇夫看向院子里的冯贵君,“冯贵君无缘无故,为何要来朱女官的住处?”
冯贵君眼神阴鸷,他没有对皇夫施礼,而是挺直腰板,语气不屑,“朱女官淫乱宫闱,本君是在陛下分忧。”
“哦?朱女官如何淫乱宫闱了,冯贵君可有证据?”皇夫说话不疾不徐,“话不可乱说,人不可乱抓,权不可乱用。”
“朱女官犯了错自有陛下决断,宫内事务自有本君处理,冯贵君擅自支配宫中侍卫,诽谤重臣,本君就罚你在夕雾殿闭门自省七日。”
“你……”冯贵君没想到皇夫会惩罚他,心中不服,可地位在那摆着,他不能不听,他一甩袖子,“哼,本君这就去找陛下,让她为本君做主。”
“来人,”皇夫冷声吩咐道,“送冯贵君回夕雾殿,七日内不得出夕雾殿。”
“是!”皇夫身后两名身材健壮的男侍走到冯贵君身边,“冯贵君,请!”
冯贵君脸色胀红,“皇夫,你竟然敢如此对我!信不信我让陛下一年都不宠幸你一次!”
皇夫头一次变了脸,沉声说道:“把冯贵君押回去。”
两名男侍不再照顾冯贵君的脸面,押着他离开了院子。
烟雨和柳丝也被松开了,他们跪在皇夫面前叩谢。
皇夫的心情被冯贵君最后的话深深地影响到了,朱元元上前安慰,“皇夫不必把冯贵君的话放在心上,陛下对您敬重有加,不会因为某些人的话,对您态度有所改变的。”
皇夫长叹一声,“本君要的不是敬重……”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自觉不该和朱元元说这些,“既然朱女官这里无事了,本君走了。”
“微臣恭送皇夫!”朱元元深深鞠了一躬。
皇夫离开了,上官楠又蹦来了,“元元你没事吧?”
朱元元摇摇头,“是你请皇夫过来的?”
“我怕冯贵君找你麻烦,只好去请皇夫过来了。”上官楠说道。
朱元元握住上官楠的手,“你同我一起去见陛下。”
朱元元和上官楠第一时间来到琼华殿见上官琳。
正在批奏折的上官琳看到他们两个一起过来,有些诧异,“你们两个怎么一同来了?”
朱元元扑通跪在地上,上官楠蹙了下眉,心为朱元元的膝盖疼了一下。
“陛下,微臣又犯错了。”
“朱爱卿又犯什么错了?”上官琳放下笔,好奇地看着朱元元。
每次朱元元犯错,都会给她带来一些惊喜。
“微臣不该和皇子殿下接触太多,差点毁了皇子殿下的名声。”朱元元声泪俱下。
听到是上官楠的事,上官琳脸色一变,“你把话说清楚,发生了何事?”
“皇姐!”上官楠也跪了下来,“是臣弟不知分寸,差点害了元元。”
“臣弟自小被送到大昭国当质子,又隐瞒身份藏于冷宫练武,师父对臣弟严厉,日子过得单调又艰苦。”
“直到元元到了冷宫,臣弟的生活才有了一丝色彩,臣弟与元元年纪相仿,性情相投,故时而玩笑嬉闹。”
“臣弟与元元相守近三年,感情深厚,回国后,臣弟一时不适应宫内规矩,偶尔会去找元元叙旧。”
“今日臣弟去找元元,元元求臣弟帮忙画张画像,因斗嘴发生争执,却被冯贵君带着十多名侍卫堵在院子里,说臣弟与元元私通。”
“皇姐,”上官楠声音哽咽,“是臣弟主动去找元元的,但臣弟与元元清清白白,为了自证清白,臣弟愿守着青灯古佛,为母皇和皇姐祈福。”
“胡闹!”上官琳马上呵斥道,“皇弟如此是想剜母皇和朕的心吗?”
她就上官楠一个亲弟弟,为凤阳国的稳定,年仅十岁便去了大昭国当质子,如今只因被诬陷,却要出家,她于心何忍。
“冯贵君真是越来越不知分寸,”上官琳一拍桌子,“朕会惩罚他的。”
“陛下,”朱元元胆怯地说道,“今日幸亏皇夫路过,帮了微臣,要不然微臣可能就见不到陛下了。”
“皇夫去了?”上官琳挑眉问道。
朱元元把事情原委讲了一遍,包括皇夫和冯贵君说的每一个字。
“皇夫离开的时候,看起来有些落寞,”朱元元弱弱地说道,“这都是微臣惹的祸。”
上官琳的手指敲击着桌面,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朱元元和上官楠悄悄相互看了一眼,又垂下头,等着上官琳的决断。
“朕觉得霍青应该在家好好修养身体,没有必要再来当值了,朕会下旨,让霍白接手霍青的内侍卫统领之职的。”上官琳突然说道。
“陛下圣明!”朱元元马上回应道。
上官琳瞥了朱元元一眼,又瞧了眼上官楠,“你们都起来吧!”
“这件事就此揭过,”上官琳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移动着,“你们两个……”
上官琳故意停顿了许久,朱元元垂首而立,看不出任何表情,上官楠也是一副坦荡的模样。
“你们两个之前如何相处,今后还是照样好了,青梅竹马,感情非同一般,朕懂的。”
“不过平日里还是要注意些分寸。”
“朱爱卿想让皇弟画谁的画像?”上官琳忽然转了话题。
“回陛下,”朱元元解释道,“是微臣的一位朋友,他从大昭国过来找微臣的,却在凤城里突然没了踪迹。”
“微臣想起皇子殿下曾见过他,便求殿下画张他的画像,微臣好寻人。”
“既然如此,那就在这里画吧!”上官琳指了指朱元元用的书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