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旭杰听完了。
整个人像被冰水从头泼到脚。
他一言不发，冲过去又是一顿狠踹。
踹到吕安新眼翻白沫，口吐血沫，彻底晕死过去。
他掏出手机，拨号。
“季所。”
“吕安新全招了。”
“九个女学生，八个被剁碎包进包子。”
“吕兴达，包子铺老板，是共犯。”
“地址我发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
然后传来一声低沉到极致的吼：“带人，围了。一个都别放跑。”
半小时后。
包子铺门口。
严旭杰拖着一滩烂肉似的吕安新下车。
许芊芊跟在后头，脸色惨白，嘴唇直哆嗦。
十几名刑警已经就位，把小店团团围死。
季所长没来。
只说了一句：“听严旭杰的。”
他，才是今晚的刽子手。
没跟他们提半点实情。
所以这群警察一瞅见严旭杰，再瞧见他边上那姑娘，立马就乐了。
“杰哥，又抓人了？这回是哪种？”
“你能不能消停一天？带着嫂子逛个街都不安生？”
“唉哟，嫂子跟你出来，跟上战场似的。”
“这男的被打成猪头，犯的事儿肯定不小吧？”
“不是说送嫂子回学校吗？该不会是偷拍狗吧？”
“我看不像，这衣服牌子我认得，八成是杀猪盘的。”
“对了杰哥，叫我们来到底干嘛？还让咱把包子铺围得水泄不通？”
“我寻思里面藏了同伙？该不会是开直播卖‘秘制馅料’的吧？”
“哈哈哈，这口味可以啊，敢情还搞会员制？”
“这店我吃过！包子真他娘香，一口爆汁！”
“我天天路过，早上都这儿解决，比食堂强多了。”
“哥，到底咋回事啊？你直说抓谁，抓完赶紧走，别耽误你陪嫂子。”
“对啊，好好搂着，别总整活。”
“旅游回来不休息，又整出这幺蛾子，你是闲得慌吧？”
“哈哈哈哈，杰哥这辈子就图个刺激！”
“……”
严旭杰看着这群人笑得前仰后合，默默掏手机瞅了一眼——六点整。
他低声问了句：“你们……吃饭没？”
“吃了啊！”
“能没吃吗？”
“食堂五点半开饭，早干完了！”
“咋？抓完人请咱们吃包子？”
“哈哈哈，那必须安排！我还能干四个！”
“唉，最近没上夜班，早上都在家啃馒头，想吃这口想得慌。”
旁边许芊芊一听“包子”俩字，腿一软，直接蹲在路边干呕起来。
她之前吐了快一小时，现在连酸水都快呕干净了。
众警员一脸懵：“哎？嫂子咋了？胃不舒服？”
严旭杰站在旁边，声音平得像结了冰：“我手里这人，叫吕安新。”
“你们学校里，那个搞生物研究的教授。”
“三年里，他挑了九个女学生，杀了，剁了，扔了。”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包子铺，是他亲戚开的。”
“老板叫吕兴达。”
“那些女生的肉，全送到这儿来了。”
“做成了包子。”
“今天，咱们来抓的，不是吕安新。”
“是卖包子的。”
话刚说到一半，这群人脸上的笑，全冻住了。
等他说完最后一句。
十几个人——
唰！
集体转身，冲到路边！
“呕——！！！”
“卧槽我艹……呕……”
“杰哥你他妈是人吗？！我刚吃两个肉包啊！！！”
“我要吐死了……你告诉我这些干啥？！”
“我早上就是在这吃的！我吃的什么啊啊啊——呕——”
“别让我进去……光闻味我就要死在这了……”
“我宁可被车撞！也不信人间有这种包子铺！！！”
“毁灭吧……我人生观塌了……”
呕吐声像潮水，一波接一波，整整十分钟，没停过。
许芊芊蹲在最边上，吐得眼泪鼻涕糊一脸。
十几个大男人，个个脸青嘴白，腿软得像面条。
严旭杰站在门口，内心笑得不行。
幸亏他刚调来省厅，从没踏进这店一步。
不然现在，他估计跟这群人一块躺地上，翻白眼了。
至于许芊芊？
她连这店长啥样都不知道。
纯纯被脑子吓吐的。
……
过了老半天，人群总算缓过来点，个个眼神涣散，像刚从地狱门口溜达回来。
严旭杰清了清嗓子：“行了，干活。”
十几个人，眼神瞬间变了。
没骂，没闹，没笑。
只有一股子黑火，从眼底烧出来。
哐当！
严旭杰一脚踹开包子铺门。
门板炸开，直冲里面。
【吕兴达，男，47岁，包子铺老板，嗜赌成性。】
【长期用劣质肉、动物尸块做馅。】
【受吕安新操控，开始用人肉制作包子。】
雷达一开，目标锁定。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腿风横扫——
“砰！”
吕兴达正咧嘴笑着招呼客人，整个人直接飞出去，撞翻了三张桌子。
店里十几个人当场傻在原地，筷子都掉了。
严旭杰看都不看，扑上去就是一顿老拳。
拳脚砸肉声噼里啪啦，没半点留情。
其他人冲进后厨，三分钟，拎着一堆塑料袋冲出来。
袋子里，是冰冻的肉块。
没人说话。
光看那骨茬、指甲、头发茬——
全是人。
有人腿一软，扶着墙蹲下了。
几个食客胆子大点，上来问：“出啥事了？怎么抓人啊？”
一个警察嗓子哑了，憋出一句话：“他……用人肉包包子。”
话音刚落。
店里——
“呕——！”
又是一轮排山倒海。
有人直接跪地上，吐得抽筋。
又过了五分钟，两个警员看吕兴达脸都打烂了，气儿都快没了，赶紧冲上去拽住严旭杰。
严旭杰这才罢手。
他随手扯下一块脏兮兮的窗帘，把满手血往上面蹭了蹭。
点上一根烟，叼在嘴里，不紧不慢地问：“搜完了？”
一个警员强撑着站起来：“报告副队……全查了。证据几十公斤，肉、刀具、转账记录、账本……都在。”
“人骨头、衣服碎片、牙齿，还有学生证……得去他家，继续挖。”
严旭杰把烟掐灭。
“收队。”
……
一小时后，省厅刑侦总队。
警员们押着吕兴达去审讯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