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你们与议会一同将我狼狈的赶出了这片土地，这片我曾深爱着的土地。”
“现在，我重新归来，被众人所接纳，你又想将这一切全部沉入血海......”
说着说着，陆司衡双手青筋暴起，冰盾一抬，化作斧态对着萧行文当头劈下。
“新仇旧怨，今日你我一并算清，去死！！！”
咚！
冰斧携千钧之力砸在地面，碎裂成渣，而预想之中萧行文被劈成两半的画面，却并未出现在陆司衡眼前。
“又消失了吗？”
看着面前空荡荡的场景，陆司衡警惕的重新掏出魔晶附魔。
她知道，对方用不了多久就会再次出现。
果然。
几秒之后，萧行文的身影出现在距离陆司衡十米之外的地方，这样陆司衡就算再想发起攻击，也不得不多听他说上几句废话。
赶在陆司衡继续出手之前，萧行文忽的说道：“司衡，我承认，曾经对你做的事情，是我的不对。”
“什么？”
听到萧行文忽然道歉，陆司衡又是一愣。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内阁阁老口中，听到对自己的歉意。
这声道歉，也让陆司衡终于能静下心来，去聆听萧行文后续要说的话语。
见陆司衡并没有急于发起进一步攻势。
萧行文嘴角一咧，保持着一股古怪的笑意张口说道：“司衡，相信我，现在我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拯救所有人，包括你。”
“曾经的我们太蠢了，我们被我们的认知，我们的见识，困在井底，如水中月，井中蛙，以为世界就是我们看到的那一点儿角落。”
“直到那一天，与你们吵完后不久，我收到了一本深海教会的教典。”
“所以，你打算用那些胡言乱语来糊弄我？”陆司衡皱起眉头。
早在变节者阵营的时候，身处海岛，她就已经听腻了什么陆地是虚假的，海洋是真实的这种话语。
如果她会相信的话，也不至于等到今天。
“不。”萧行文摇了摇头，“我想说的，并非是这些。”
“他们和那时的我们一样，只看到了肤浅的表面，一叶障目之下，接近于世界的真实，却就是拿不掉那片遮住双眼的叶子。”
“而我比之他们，看到了更多！”
说到这，萧行文语气忽然激动，朝着陆司衡的方向走近了两步。
“司衡，你能明白吗？血海是活着的！”
“什么？”陆司衡一愣，“你是不是已经彻底疯了？”
“不，我没有！”
听到陆司衡质疑自己，萧行文苍老的面孔中闪过一丝不悦，但他还是耐下性子解释道：“那一夜，我确实听见了祂的呼吸。”
“正是因为亲身经历，我才能够明白，这个世界是活着的，祂只是......陷入了沉睡。”
“当祂醒来的那一刻，我们的认知，我们所熟知的一切，都将被倾覆，如果我们想要活着，唯一的办法便是拥抱祂，加入祂！”
“我正是为此而来的，你明白吗，司衡？”
“不，不不不。”
说到这，萧行文摇了摇头道：“你不会明白的，就和他们一样，你们根本不能理解我说了什么。”
“那我就换成你能听懂的话来说吧。”
萧行文伸出手，比向了陆司衡的方向。
“司衡，还想报仇吗？加入我，我带你一起去向所有人报仇，好吗？”
面对萧行文的动作，陆司衡倒退了两步。
她当然不能理解对方，这些话语在陆司衡听起来，简直比那些深海的教众还要疯狂。
“你已经疯了！”陆司衡用武器对准萧行文的方向，沉声道。
“不，我只是看清楚了，我们的地位！”
萧行文那张苍老的面孔突然出现在陆司衡面前，与陆司衡间隔不足半米。
“我们都是蝼蚁，你明白吗？只要祂醒过来，我们都是蝼蚁！！！”
“疯子！”
暗骂一声，陆司衡并未错过这个好机会，凝聚出一把长剑向前劈去。
而这一次，萧行文并未躲闪。
哗啦——
却听一阵海浪声音凭空响起，陆司衡只感觉手中长剑仿佛劈入一滩海水，在水的阻力下寸步难行。
“司衡，你让我很失望。”
萧行文摇了摇头，伸出手，对准陆司衡的脖子，随手一握。
“你当然可以不理解我，没有关系，我不需要你的理解。”
“等你死后，你的拥护者也将溃败，我依旧能拯救大部分人，可惜......你看不到那一天了。”
“咕噜——咕噜咕噜——”
陆司衡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任何一个字来，只有咕噜声在喉咙里不断发出。
溺水，为什么她会在陆地上溺水？
陆司衡脑海中充满了不解，但窒息感已经渐渐涌来，她的意识正在逐渐消散。
然而就在这时，一柄长剑忽的被丢了过来，萧行文目光一瞥，身影消失在原地。
“咳，咳咳。”
随着萧行文消失，陆司衡终于能够呼吸，重重的咳嗽了几口口水出来。
她被救下了。
而将她救下的人是......千夜？
看着那道缓缓走来的身影，陆司衡没好气的出声道：“你来做什么？”
“我不该来吗？”
千夜一边问着，一边将一根有着明显咬痕的胳膊，丢到陆司衡面前。
陆司衡低头一看，那根胳膊上残留的袖子，源自于一名在她起义之初，便跟随在她身边的领主。
而现在，那名领主或许已经成为了某个鱼人或者其他什么鬼东西的腹中之食。
“承认吧，那些虾兵蟹将根本护不住你，他们甚至连老萧这种杂兵都拦不住。”
“如果我不来，你的防线顷刻间就会因为你的死去而溃败，你明白吗？”
千夜嘴上说着话，脚步不停的走到陆司衡身前，然后若有所思的朝着一处空地看去。
“老萧，见着年轻人你躲什么啊？”
“你可是岁数能顶我们俩加一块的老东西了，吃过的盐比我们吃过的饭都多，还能怕我们这两个小辈不成？”
不知道是不是被千夜给刺激到，萧行文的身影居然真的出现在了千夜注视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