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宫出事的时候,你为何不在他身旁?!”
问话之人身着便装,周身却散发着一股威严气势,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能洞察一切。
“大佐说我身上的军人气息太过浓烈,不适宜贴身保护客人,便派我前往飞机失事现场了。”
回答的人是一名鬼子少佐,他微微低下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恭敬。
“嗯?!这么说来,飞机当真被打下来的?!”
问话者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语气中透露出一丝震惊。
“嗨!经过我的调查,确实是这样。”
回答者挺直了身子,语气坚定。
“你,能做到吗?!”
问话者目光直直地盯着对方。
“我…… 我能够击中飞机,只是我们目前所使用的枪械口径太小,威力有限。”
回答者略微有些迟疑,但还是如实说道。
“我明白了,高宫的文件里曾提到过这一点。” 问话者微微点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那么,这两架飞机都是被击落的吗?” 回答者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错!”
“你详细跟我说说这个枪手,你对他有什么感觉,或者说,你对他有哪些了解?”
问话者再次开口,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个神秘枪手的浓厚兴趣。
“嗨!之前高宫大佐跟我们提起过这个枪手,但这次追击让我对他有了全新的认识。
他的射击距离超乎想象的远,远远超出了我们之前的估算。
我们现在使用的枪械,在 500 米范围内能够做到精准射击,可这个枪手的射程显然远远超过了这个距离。“
少佐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丝凝重,稍作停顿后,继续说道:
“还有,他太擅长隐藏自己了。
只要一进入山林,我们就根本无法找到他的踪迹。
而且,似乎山林里的树木和草丛对他的射击毫无影响,他的射程不会因此而受到限制。
最后一点,就是他使用的枪械。目前我们收集到的子弹,竟然来自三个不同的国家,这说明他获取武器的渠道非常复杂,也非常可怕!“
“嗯,分析得不错。现在的关键是要找到调查的方向。
问题就是最明显的方向所在!
你先出去吧,带领你的队员去邮政局工作,什么时候把你们身上那股明显的军人味给掩盖掉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问话者挥了挥手。
“嗨!” 少佐应了一声,转身离去,步伐中带着一丝无奈与不甘。
待鬼子少佐离开后,问话者拿起电话,
“司令,我是土肥原......”
......
陈虎熟练地取下套在马匹身上的车套,细心地照料好马匹后,便跟在三江和的身后,走进了大车店的北屋。
所幸此时正值夏日,屋内的窗户长久敞开着,若是在其他时候,这屋子里的味道怕是让人难以忍受。
北屋十分宽敞,南北两侧各有一趟大炕。
南边的炕上,正摆放着三张炕桌,先前入住的旅客们正围坐在炕桌旁,大快朵颐,吃喝正欢。
炕上最西边炕桌上的几个人,显然已经喝得酩酊大醉,说话声毫无顾忌,格外响亮。
其中有一个人,眼神鬼鬼祟祟,不断地偷偷打量着陈虎他们,而且他的目光还时不时地瞟向窗外院子里那辆陈虎他们刚刚停下的马车,神色颇为可疑。
陈虎心里清楚,此人定不是善茬,是土匪的眼线,只是一时还不清楚他是哪个山头的。
三江和看着陈虎的表情,觉得他是不习惯这个环境,有些好笑,开口说道:
“先去洗把脸,收拾收拾,然后把被褥搬进来,我去把炕烧一烧,再收拾收拾。”
陈虎应了一声 “好”,便向外走去。
等陈虎把被褥搬进来的时候,三江和已经去厨房了。
大车店虽然提供饭菜,可出于安全考虑,通常都会有人在一旁盯着,防止有人暗中投毒。
而且,更多往来的旅客都会自备食材,自己动手做饭,到时候只需交上一些柴火钱即可。
来到厨房的时候,三江和正坐在小马扎上,看着火。
陈虎左右迅速扫了一眼,厨房里只有三江和一人,便急忙凑了过去,微微俯下身,压低声音说道:
“山哥,有线头子(黑话,指土匪的眼线)!”
三江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目光温和地看向陈虎,眼神中透着一丝赞许:
“呦呵,招子挺亮啊!呵呵。”
那语气,显然是早就知晓了这一情况。
陈虎连忙竖起大拇指:
“山哥,厉害!”
三江和摆了摆手,笑意未减:
“呵呵,行了,你在这盯着火,我去洗把脸,收拾一下。”
就在三江和刚要开口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大车店的一个伙计抱着一大捆柴火,走了进来。
伙计年纪轻轻,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稚气未脱。
他将柴火放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蹲下身子,一边手脚麻利地把柴火码放得整整齐齐,一边热情地和陈虎攀谈起来,一副健谈的样子。
陈虎也没有拒绝,两人便在这厨房里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开了。
伙计兴致勃勃地说着一些生活中的趣事,陈虎饶有兴致地听着,时不时还回应上几句。
“虎哥,黑省吴司令没了之后,这世道最近可不大太平,晚上睡觉可得警醒着点!”
伙计在临出门的时候,特意走到陈虎身旁,压低声音提醒道,同时还用眼神偷偷瞟了瞟院子里陈虎他们停放的那几辆马车。
陈虎心中一暖,感激地点点头,说道:“谢了,兄弟!”
看着伙计走出厨房的背影,陈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笑容。
这小伙子年纪虽小,可说起话来却透着机灵,最后的善意提醒也十分符合他红党的身份。
没过多久,陈虎他们也在屋子里北炕支起了三张炕桌,准备吃饭。
陈虎和三江和单独坐在一桌,桌上的饭菜和其他桌并无二致,每桌都摆放着两壶烫酒,散发着淡淡的酒香。
“山哥,这地界的山头你都认识么?”
陈虎夹了一筷子菜,看向三江和,轻声问道。
“不认识,再说认识了又能怎样?” 三江和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