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陆凡就起床了。
第一个想法就是练级。
他现在已经20级了，最优选择当然是去20-30的副本。
然后便打电话给市长秘书。
市长秘书说上京没有20-30级的副本，最近的在其他城市。
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副本都是随机生成的。
可能有些城市只有高级副本，没有低级副本。
学生练级都必须去其他地方。
然后陆凡想想，离高考也没几天了。
东跑西跑的有点麻烦。
再说变强不一定只有升级。
升级轩辕剑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便开始琢磨起什么是人族气运。
他目前的进度是（660\/）。
并不是零。
那代表他之前肯定做了什么事情，可以提升这个数值。
人族气运，那肯定是对人族有利的事。
要说影响比较大的，那肯定是云梦泽那次。
那次他做的事情无非就是击退了深渊生物，关闭了深渊裂缝。
据他所知，云梦泽副本那晚过后已经消失了。
陆凡的思路逐渐打开。
那么也就是说，关闭深渊裂缝，能够获得人族气运。
其实这个思路可以说得通。
阻止深渊入侵，关闭入侵的方式，保卫了人类的安全。
然后获得了人族气运，逻辑链是成立的。
通关副本应该是不算的，因为并没有从根源解决问题。
那么就很简单了。
关闭深渊裂缝，获得人族气运，升级轩辕剑，实力提升。
计划通！
那该去哪里找深渊裂缝呢？
陆凡脑子中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武极！
作为上京一中的校长，没点关系，能坐到这个位置，他是不信的。
……
陆凡拨通武极电话时，听筒里传来茶盏坠地的脆响。
“20级？！“武极的呼吸声粗重，“你知不知道当年我升到20级用了整整半个月！”
当初武极受到的待遇是最高级别，队伍里最低都是SS级。
就在这种恐怖的练级速度下，半个月也才升到20级。
陆凡满打满算也才3天，就已经20级，怎么不让他惊讶。
他的嗓音十分平静，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校长，我需要更强的副本。”
武极摇摇头，开口说道。
“上京没有……”
陆凡知道武极想说什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深渊裂缝。”
“咣当——”
武极的膝盖撞翻了茶几，紫砂壶碎成满地残片。
他扶着墙才勉强站稳，指节在墙皮上抠出五道白痕。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那是活人坟场！！”
“那里的怪物不再会有规则压制。”
“我知道你很强，但是千万不要好高骛远！！”
“再说，那个地方由军方把控，普通人根本别想进去！”
武极前面说的话，陆凡根本没有听进去。
直到听到最后一句话，眼睛一亮。
原来武极真有办法！
然后，他的语调像在讨论早餐选择。
“所以需要校长帮我联系军方。”
武极的指节死死抵住檀木桌面，青筋在苍老的手背上暴起。
老人望着满地紫砂残片，恍惚间又看见三十年前那个雨夜。
深渊裂缝前。
他的断剑插在深渊造物的颅骨上，而武神计划的战友躺在血泊里。
那双至死未瞑目的眼睛，到现在都会出现在他的梦魇中。
“你……”
老人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猛然意识到，这个雏鹰。
早已在无人知晓的永夜里，淬炼出撕破苍穹的羽翼。
武极觉得自己的关心，或许会成为他前进的束缚。
而他能做的就是祝福，甚至在必要的时候挡在少年的面前。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布料摩擦声，陆凡似乎在擦拭剑刃。
“我说过，武道可以通神。”
“校长，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比深渊更暗的夜，总要有人执火。”
武极攥紧电话的手突然松了几分力道。
电话那头传来衣袂翻卷的声响。
老人仿佛看到陆凡，像那天一样站在办公室门前。
偏过头，对他说。
「校长，您说武道不能成神，那是因为以前没人叫陆凡」
武极笑了。
“孩子，我知道了，我现在帮你问问，过会给你回电话。”
说完，武极挂断了电话。
坐下后。
他颤抖着拉开抽屉，拿出一张照片。
泛黄的照片上，两个少年在演武场勾肩搭背。
弟弟的桃木剑指着镜头，哥哥的军功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武极的眼泪砸在照片玻璃框上，水渍晕开弟弟稚嫩的笑脸。
他拿起电话，摸索着按下尘封二十年的快捷键。
嘟——嘟——
等待音每响一声，老人的脊椎就佝偻一分。
……
军部地下七层，上将办公室。
武擎的指尖悬在红色座机上方，虎口处的伤疤微微发烫。
那是当年为武极挡下深渊领主一击的旧伤。
全息屏上跳动着加密通讯的提示：
【来电人：武极（原武神计划执行者）】
副官低声提醒：“将军，要转接AI应答吗？”
武擎面色不变，沉默不语。
嘟——嘟——
电话仍在响着。
武擎的眼中终究是泛起涟漪。
沉默着按下接听键，声音冷硬如铁：
“武校长，你最好有正当理由。”
电话那头的呼吸骤然停滞。
武极的喉结滚动数次，才挤出一句破碎的嘶哑：
“哥……”
这个称呼烫得武极舌头发麻。
这个字说完，空气凝滞。
武擎举着话筒，沉默不语。
但是，副官却看到，这位铁面将军嘴唇不断颤抖。
就在武擎嘴唇刚刚张开时。
武极的声音再次传来。
“有个孩子……想去裂缝。”
武擎并没有觉得可笑，反而问道。
“名字。”
武极面色松弛了几分。
“陆凡。”
武擎听到这个名字，瞳孔突然紧缩。
连钛合金桌面被自己捏出掌印都没有注意到。
接下来便是久久无言。
漫长的沉默中，武极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他低头看着手中照片裂痕。
武极宣布退出武神计划时，哥哥当着他的面撕毁合影。
然后他便把碎片捡起来，一点一点拼接好。
嘟——嘟——
这位老人没听到哥哥的应答，电话便被挂断。
电话挂断的忙音里，武极轻轻抚摸照片背面褪色的字迹。
几十年前他用朱砂写下的「剑神誓言」，如今被泪水洇染成一片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