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甜听见了动静，急忙跑了过来：“小姨，怎么了？”
“别看！千万别看！”苟月香急忙转过来捂住庄甜的眼睛，“你先出去，我不喊你，你别进来。”
尽管苟月香拦了一把，庄甜还是看见了。
她不仅看见大壮露出来的屁股，还看见了那条棉布碎花裙，那条裙子分明就是……就是那天她们在裁缝店里看见的衣服啊。
并且，还是许诺的衣服。
那个瞬间，庄甜好像是有点明白了什么……
苟月香砰得一声关上门，正要去插门，低头一看，刚才自己闯进来的时候力气太大了，一不小心竟然把原本就松动的插销给弄掉了。
她干脆扯过凳子来顶住门，冲上来抡起大巴掌就狠狠拍在了大壮的屁股上：“我让你不学好！我让你不学好！！！”
大壮拎着裤子四处闪躲：“妈，你小点音儿啊……要是让我爸听见了，他非弄死我不可。”
“你还知道怕啊！”苟月香伸手拧住他的耳朵，“你丢人不丢人啊，在屋里干这事！你才多大啊？这就忍不住了，想要女人了？”
大壮一张脸涨得通红：“你说话别那么难听。”
“再难听也比你干出来的事情好。”
“妈，你松松手，让我把裤子提上。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了，我就不活了我。”
“瞧把你给能耐的？”苟月香骂道，“还不活了！你死一个给我看看？老娘怀胎十月把你给生下来，你为这点破事就要不活了！”
她嘴上骂个不停，手还是松了。
大壮趁机把裤子提起来，刚才被苟月香这么一吓，现在浑身都在发软，弯腰捡掉在地上的睡裙时，差点没能站起来。
“等等。”苟月香看到了那条裙子，“这……这不是许诺那个骚狐狸的裙子吗？这……这怎么到了你的手里了？”
大壮哪里敢说是自己偷来的？
他支支吾吾扯了个谎：“是…是我的路上捡的。”
“捡的？”苟月香很显然根本就不相信，“你怎么那么会捡？你是在哪儿捡到的，你跟我说！”
大壮指着窗户外面，许诺家前面的那条路：“就是在那边捡到的……我就见到有件衣服挂在树枝上，用手一碰就掉下来了……一闻挺香……就……就拿回来了。我其实是想要给你的……”
“呸！这什么伤风败俗的玩意儿，白给我我都不看上。”苟月香骂骂咧咧地骂了一通。
庄甜在外面敲了敲门：“小姨，屋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没事了，你进来吧。”苟月香把门打开了，手里拿着许诺的裙子给庄甜看，“你看看，我就说那个小媳妇不是个什么好货！自己家的衣服也不放好，掉窗户外头了！让你弟弟给捡了回来……这就用它……不干好事了。”
庄甜盯着那件衣服，脑袋瓜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她说道：“小姨，这衣服得还回去吧？这事儿不能往外声张了，搞不好的话，让院里的人知道了，弟弟的名声还会受损的。”
苟月香瞟了一眼大壮：“他还有个屁的名声！这么大岁数了，什么都不会干。读书读不好，进场也进不了。去年从树杈子上摔下来，身上还落了两个大疤瘌，这当兵都当不了。你姨夫气坏了，给他狠狠揍一顿。这不是打算让他过了年去城里找找工作呢！”
别人家都是生了儿子是条龙。
她可倒好，一条龙没生出来，反而是生出来了三条虫。
“那……小姨你打算怎么办啊？”庄甜看了一眼大壮，继续说道，“这事儿其实不能怨弟弟，主要是这衣服太伤风败俗了……别说是弟弟了，就是换个正常的男人都受不了的吧？”
“可不是！”苟月香恨恨说道，“怪不得一夜七八次呢，这不得把陆团长给掏空了啊！！”
话音刚落，苟月香的脑袋里灵光一闪，冒出来了个好主意。
“走，甜甜，跟小姨去找许诺去！”
“找她做什么？”庄甜眨眨眼睛问道。
“你不是说她是你的对手吗？她想要留在军区医院上班，门都没有。她男人是可以帮她走后门，但那得是她的口碑好的情况下。如果她的名声都臭了，你说部队医院上会留下一个这样的人吗？”
“不会！肯定不会！”庄甜激动地说道。
“那不就得了？”
“小姨，你真的是太聪明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你姨夫给你找人，我给你搞臭她的名声！这就叫双保险！！甜甜，小姨就你这么一个争气的孩子，说什么也得推你一把！”
“可大壮的名声不就毁了吗？”
“他？他还有名声吗？”苟月香看着大壮一脸不争气的样子，上去踹了两脚，“不过我也心里也有分寸，不会太过的……”
庄甜点点头：“好。”
苟月香用衣架子把许诺的衣服给撑了起来，又去捡了一根棍子把衣服挑了起来，带着庄甜便出了门。
一下楼，她就遇见了熟人。
“哎呦，月香啊……你这……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苟月香指了指上头的那件衣服：“看见了吗？这伤风败俗的衣服是陆团长家的小媳妇的！这衣服让我儿子给捡到了，你说说这是能够拿出来看看的吗？这太丢人了！我得去找她去，还给她！”
“哎呦，这衣服怎么这么露啊……这两根袋子能够兜得胸前的两坨肉吗？”
“所以说伤风败俗。衣服不放好，还扔到了窗户外头，这不得把那些半大小伙子都给教坏了啊？”
“是是是，你快去吧。”
苟月香来到了大校楼，也不敲门，大嗓子就开始喊：“许诺！许诺！！许诺你在家就出来，你的衣服掉了我给你送来了！这种露肉的衣服你最好是放好了，别让孩子们看见了，带坏了别人。”
她一喊，惊动了周围的邻居。
白秋宁从屋里探出脑袋来看了一眼，果然那衣服可真是够暴露的，别人能不能接受她不知道，反正他们这农村来的媳妇们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苟月香你别嚷嚷了。人家的衣服不小心掉了，你捡起来还回去就完了，搞出这么多的事情干啥？”
苟月香看见了白秋宁就问她：“她家没人吗？”
“廖红和她去看电影去了。”
“那正好。”电影院里人多，搞事情刚刚好。
大礼堂。
许诺手捧着爆米花和廖红一起看电影。
这电影在外面已经放映过了，如今部队上拿来了给家属院的家属们放映，这不是第一次放了，看过的人已经不少了，所以今天来的人不是特别的多。
“电影好看不？”廖红低声问她。
许诺点头：“好看。”
“礼堂里每周都放电影，下周再有了新片一起来看啊。”
“好。”
廖红站起身说道：“汽水喝多了，我去上个厕所去。”
“好，你动作快点，要不然都要结尾了。”
“嗯嗯。”
廖红去上了个厕所，又出来透了透气，正要回去呢，忽然间就看见苟月香挑着一件极其暴露的衣服，在她的身后跟着好些个看热闹的人。
她一边走，一边喊：“许诺！许诺！看见你这伤风败俗的衣服了吗？把我儿子都给带坏了啊……”
廖红看这架势感觉不太对劲，便转身就回了电影院，对许诺说道：“苟月香来找你来了，她挑着件衣服，边走边喊你的名字，我还隐约听见什么伤风败俗，什么带坏了她儿子之类的……”
许诺心里咯噔一下。
不过她的头脑灵活，瞬间就把这一切联系到了一起，搞明白了衣服是谁偷的了，也明白了苟月香这么干的意义何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