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可以给他们机会!给你的船员们!”片刻后,以实玛利满身血污,带着满腔怒火身边的全是罪人们的尸体,而亚哈那边也只剩她一人,“能让他们稍微明白自己立于何处的机会…”
“我航行的道路,时常留下白色而浑浊的痕迹。”亚哈只是嗤笑一声,她身上的薄膜也在慢慢变少,身上的燃气捕鲸叉也有“我夺走了船员们的机会?错。他们只是看着我留下的痕迹,将自己的方向与我重合了而已。因为他们不这样做就无法忍受这个世界。因为他们无比弱小!在他们虚无缥缈的人生中,是我为他们创造了切实的前路!我最后的船员们!你们在哪?听从我的命令!追击!”
伴随着亚哈的话语,她的燃气捕鲸叉变得更加庞大,犹如依附在她的手臂 ,而在上面,有三个酷似骨钉的东西,还各刻有比普、斯巴达克、魁魁格的脸。
“你们还不明白吗?这些人已经是“亚哈”了。我的捕鲸叉,憎恶我所憎恶,仇恨我所仇恨。我的捕鲸叉…不容忤逆!”
“咦嘻嘻嘻,嘻嘻嘻。嘻嘻!”比普扭曲的笑声从散发着蓝色光芒的骨钉传出。
“是因为斯塔布死了,你才变成这样的吗…”以实玛利似是在喃喃自语,又是像在和已经消失的比普对话。
“斯塔布没有死!以实玛利小姐!”大概是和比普有关,“亚哈的声音也是变得有一些扭曲,比普也会这么说的!他为了能从罪恶感中解脱,便粉碎了自己的内心,将之献给了我!别为难孩子,以实玛利!看着我!他破碎的心将他指引向我,而我已经尽我所能地将他从罪恶感中解脱出来!但你什么都没有做!你最起码可以自愿代替比普去划桨的!”
“这是你的错!以实玛利!”蓝色的光芒注入了燃气舱里面,仿佛预示着比普的灵魂也成了亚哈一路走来的燃料,“就算这样,我依然是邪恶吗?”
…
“斯达巴克,你…你是船上唯一能够挑战亚哈的人。”“比普”被击破,绿色的骨钉也随着颤抖着,以实玛利喃喃道,“所以你怎么能…”
“愚不可及,愚不可及…以实玛利!”亚哈大笑道,“斯达巴克第一个跪了下来。毕竟,大副的地位在船长之下…不管怎么说,船长一定会把我们带到目的地的。这样安逸的想法蒙蔽了他的眼睛!如果你知道他正追寻着正确的道路,为什么你不在他将要屈服的那个时候,助他一臂之力呢!还是你的错,以实玛利!”
…
“魁魁格,我…不想连你也失去…”
“都是你的错,以实玛利!”亚哈的话语一步步击溃以实玛利的防线,左臂上的捕鲸叉变为尖利的枪头,“是因为你强行要挖出深埋在她体内的真心,事情才会变成这样的!又是你的错,以实玛利!好好看着吧,她为了不变成人鱼而一直忍耐着的决心崩溃,苍白死去的姿态!”
“哈!”以实玛利身边的罪人一个个倒下,最后只剩下寥寥几人。而亚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向众人杀来。
“我失败了…”似是以实玛利发自内心的话语传出。亚哈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完全被苍白覆盖的以实玛利的身影,那个身影一直喃喃自语,“我什么都没能做到。我全搞砸了。我唯一做到的就是活了下来。攀附在我挚友的棺材上,可悲得活了下来。”
“是啊,以实玛利!”似是心意相通,亚哈狂笑起来,“你谁都没能救下来!你的同伴!你的朋友!一个都没有!而且你还会再度放弃。因为你的怯懦!你会在开始前就先放弃!”
“那个混账…”
“别听她的,以实玛利!她…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剩余的罪人们躁动起来。
“对,这不像你,以实玛利。”林渊突然开口,“但是我始终是一个局外人,答案…你自己才清楚。”
她的呼吸在颤抖,在思考着。而沉默,是她唯一的答复。是在考虑?还是说她觉得众人都错了?确实…对她而言,现在做决定有一些太快了…
“还没结束,对吗?我们时间很多,不必那么的急于求成,而且,答案始终发自你的内心,我不能规定其正确性,亚哈也不能。你会找到答案的,对吧?”林渊继续说着,但丁则是有一些无语得看向前者。
“<我想要说的前人们都说过了,我想要做的有钱人都做过了!>”
以实玛利没有回答,取而代之的是,她握紧了自己的武器。
“我是这大湖…这都市的船长!”亚哈猛地将鱼叉射出,巨大的力量呼啸着袭向以实玛利,而她启动ego,挥动手里的捕鲸叉将其反弹回去。亚哈被击中后,无力得倒在地上,但是嘴里还在不断说着,“我会撕碎那头鲸的心脏,斩断恶之根源!”
…
白鲸,和…亚哈…他们强行进入了我们内心的缝隙。作为人类就必然拥有的,那令人犹豫、使人动摇的小小缝隙。混乱。孤独。对未知的焦虑。得知那些人们…那些你所珍视的东西…总有一日会离开你身边的恐惧。这些无数脆弱的缝隙被紧实地填满。
在我意识到之前,我心中的那些缝隙…被一种奇特的执念填满了。它太过于拥挤,以至于令我感到窒息。造成这种状况的…导致所有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亚哈,我要杀了她。无尽的执念不断堆叠,一层又一层地将我填满…那些和大家一起度过的时光…以及那时我所做过的选择…也被执念埋葬,变得模糊不清…
不知从何时起…我甚至忘却了自己本来的模样,开始沉沦。我迷失于此。不再知道该去往何方。
…
“以实玛利。”笼罩住她的视线的苍白被林渊拨开。“出来吧,看样子你快窒息了。”
“林渊?”以实玛利一脸迷茫得被林渊拉起,“我…什么时候被它覆盖住了?我没注意到…”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早就有了吧。被憋死了也不奇怪吧。”
“对不起,魁魁格…我救不了你…”魁魁格在以实玛利眼前被白色的薄膜吞噬,以实玛利的泪水也在不自觉间流下。
“不。已经。太晚了。”魁魁格的声音虚弱无比,但是还是在坚持说出还未说出的话,“去思考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思考我自己。太晚了。你的副经理。是个好人。还有。我说啊。你的名字。告诉我。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