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要看看,那条藏在水底的大鱼,还舍不舍得再咬一次钩。”
地下室里,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一场围绕着“重伤”的叶阳,悄然布下的局,开始运转。
而在另一处,关于圣堂副首领的秘密研究,也在林楠的指令下,进入了新的阶段。
叶阳重伤的消息,一夜之间就在圈子里炸开了锅。
传言有鼻子有眼,说麒麟阁那位新上任的阁主,碰上了硬茬子,伤得极重,动了根本,人已经秘密转移,能不能恢复都是两说。
麒麟集团和麒麟阁的大小事务,暂时都交到了刘家那位大小姐刘雨薇手上。
这消息,让不少原本蛰伏观望的势力,心思又活络起来。
……
某间不对外开放的顶级会所,熏香袅袅。
一个穿着意大利手工西装的中年男人晃着杯里的威士忌,冰块撞击杯壁,声音清脆。
“准不准啊?姓叶那小子,真废了?”
他对面,一个面色阴鸷的老者慢条斯理地放下紫砂茶杯,杯盖和杯沿磕碰,发出轻响。
“十有八九。”老者声音沙哑,带着磨砂感,“咱们在外围安插的人递话了,麒麟集团这几天跟铁桶似的,安保等级提到顶。刘家那丫头忙得脚不沾地,连几个重要的股东会都给推了。还有林楠那个生物实验室,听说二十四小时亮着灯,拉进去不少死贵死贵的洋设备和稀罕药材。”
中年男人发出一声不屑的鼻音。
“哼,不识抬举的东西,自己找死。”
他放下酒杯,身体前倾。
“没了叶阳撑腰,麒麟集团就是块谁都能咬一口的肥肉。刘家那丫头片子,她压得住场子?”
“一个娘们儿,翻不了天。”老者语气平淡,但那份轻视毫不掩饰,“上次派去的人虽然折了,但也算摸清了点底细。这根钉子,是时候彻底给它拔了。”
中年男人嘴角勾起。
“那就再添把柴。他不是要养伤吗?咱们给他送份‘厚礼’过去,让他好好‘养’,最好养一辈子。”
两人没再多说,交换了一个只有彼此才懂的表情,阴狠且默契。
……
麒麟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刘雨薇站在落地窗前。
脚下是川流不息的城市动脉,灯火璀璨,却没有温度。
她肩膀绷得很紧,强撑着没显出疲态,但眼底的暗影却泄露了连日的压力。
桌上文件摞得看不见桌面,各种待批阅的报告、需要回复的邮件、排到下个月的会议邀请,几乎要把人淹没。
“大小姐,最新的安全简报。”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助理走近,低声开口。
刘雨薇接过来,指尖快速划过屏幕,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外面盯梢的苍蝇多了不少。让叶烈的人警醒点,别把蛇惊动了,也别让他们摸得太近。”
“明白。”
“林博士那边,有进展吗?”
“刚收到消息,林博士说初步找到一种能暂时抑制那种特殊能量侵蚀的物质,是从一种很罕见的深海矿石里提炼出来的。不过产量少得可怜,而且只能缓解,断不了根。”
刘雨薇指尖用力捏了捏眉心,那份焦虑一闪而逝,很快又被强行压了下去。
“让她继续研究。要什么给什么,就算把刘家和麒麟的库房搬空,也得给我把路子找出来。”
助理应声退下。
刘雨薇拿起内部通讯器,接通了叶烈的加密线路。
“叶队长,叶阳……他怎么样?”
“阁主情况还好,在按照林博士给的方案调理。就是……”叶烈的声音依旧沉稳,话语间却透出一点迟疑,“阁主好像……并不着急把那股力量完全清掉。”
刘雨薇沉默了几秒,轻轻吐出一口气。
“听他的。这盘棋,怎么走,他心里有数。”
挂断通讯,她再次望向窗外,城市的光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
叶阳,你可千万要撑住了。
这局棋,谁都输不起。
……
秘密安全屋,地下深处。
叶阳盘腿坐在寒玉床上,周围空气的温度都低了几分。
他闭着眼,呼吸绵长。
左肩和后腰的伤口还裹着厚厚的医用材料,但那股蚀骨的阴冷和腐朽感,并未被压制到最低。
反而,在他有意识的控制下,如同两条蛰伏的毒蛇,被牢牢锁在体内,保持着一种危险的平衡。
麒麟核心的力量温和地流淌,缓慢却坚定地冲刷、滋养着受损的经脉和内腑。
八九玄功的强大自愈力也在悄然运作。
他的恢复速度,其实比林楠预想的快得多,但他刻意压制了外在的表现。
那股阴狠歹毒的腐蚀能量。
那被彻底激活、如同跗骨之蛆的蚀心煞玉寒毒。
这两股要命的力量,此刻都成了他计划的一部分。
这身“重伤”,是他亲手为那些藏在暗处的老鼠,精心准备的诱饵。
他在等。
等那些自以为猎人的家伙,主动踏进他布好的网里。
日子一天天过去。
城市表面歌舞升平,风平浪静。
暗地里,紧绷的气氛却在悄然发酵。
刘雨薇的情报系统高速运转,碎片化的信息不断汇入。
“城西有个废弃仓库,最近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租用了。”
“查到几笔境外资金,通过空壳公司账户,流向不明。”
“我们负责外围盯梢的一个小组,差点被对方反追踪,手法非常老道,差点咬掉我们一块肉。”
信息零散,看似毫无关联,却在无形中,勾勒出一张正在逼近的大网。
新的风暴,已在酝酿。
某个深夜。
寒玉床上,叶阳猛地睁开双眼。
黑暗里,他瞳孔深处亮得吓人。
“来了。”他低声自语。
几乎同一时间,手边的特制通讯器剧烈震动。
是刘雨薇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急促。
“叶阳!出事了!我们布在南郊疗养院外围的三个监控点同时失去信号!是被强行屏蔽干扰了!那是你对外放出的‘静养地’之一!”
“嗯。”叶阳的回答平静得有些反常,“按计划来。”
他从寒玉床上站起,活动了一下肩膀。
伤口处传来细微的、熟悉的刺痛,但他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叶烈,准备干活了。”
“是,阁主!”通讯器那头,传来叶烈斩钉截铁的回应,背景音里隐约有人员快速调动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