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长,您真是神了!”
老猫满身硝烟,兴奋地从外面钻了进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抓起水壶就猛灌。
“嘿!您是没见着!马家镇那火……烧得比他娘的炼钢炉还旺!我亲眼看见,鬼子那几辆油罐车,‘轰’的一声,飞起来几十米高!那帮守仓库的鬼子,估计连个全尸都找不着!”
“干得漂亮。”周天翼的脸上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
“不过,”老猫又有些后怕地说道,“营长,咱们这么一闹,鬼子还不跟咱们拼命啊?刚才那通炮火,差点把赵政委他们那个山头给削平了。咱们……是不是该撤了?”
“撤?”周天翼拉动枪栓,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苏长官给我们的任务,是‘拖’。现在,‘拖’的第一步才刚完成。”
他站起身,走到山洞口,举起望远镜,看向远处那正冒着滚滚黑烟的黑风口隘口。
“山本那老鬼子,现在一定气疯了。他被我们咬了三口,又被矶谷廉介在屁股后面抽了一鞭子,他现在……一定会不惜代价地强攻。”
“那……那赵政委他们……”老猫大惊。
“放心。”周天翼的笑容高深莫测,“我给老赵留的,本来就是个空阵地。鬼子炸得越欢,浪费的炮弹就越多。等他们冲上去,连根毛都捞不着。”
“那……那咱们下一步?”
“下一步,”周天翼的目光变得冰冷,“苏长官说了,‘老鼠,就该有老鼠的打法’。”
他猛地回头,对着山洞内那些正在休息的、已经换上了苏勇支援的特战服和AK-47的特一营精锐们下令:
“弟兄们!都歇够了没有?!”
“够了!!”四百多条汉子齐声怒吼。
“好!”周天翼一把将那杆m24背在背上,“从现在开始,特一营,解散!”
“啊?!”老猫等人全都愣住了。
“全营六百人,以‘排’为单位,给我化整为零!”
“你们,就是六十把尖刀!六十群饿狼!”
周天翼在地图上狠狠地画了几十个圈,那些圈,遍布了日军第三十三旅团行军路线的四周!
“老猫!你带一个排,去给我炸他们新修的桥!” “张三!你带一个排,去给我埋雷!把苏长官给的那些‘宝贝’(反步兵跳雷),全给我埋在他们拉屎的草丛里,喝水的泉眼边!” “李四!你带一个排,专门给我打他们的通讯兵和传令官!我要让山本的命令,连营部都出不去!”
“而我……”
周天翼的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
“我亲自带队,去……陪他们的高级军官,玩玩‘狙击’游戏!”
“苏长官的任务是拖住他们三天!现在才过去一天!”
“我要在这剩下的两天里,让这八千鬼子,吃不上饭,睡不着觉,拉不出屎!我要让他们一闭眼,就感觉有枪口顶在他们脑门上!”
“弟G们!”周天翼振臂一呼,“让这帮狗娘养的见识见识,什么叫……特一营的‘舞蹈’!”
“是!!”
……
第二天,第三十三旅团的噩梦……正式开始了。
黑风口。
高桥大队在付出了上百人的伤亡后,终于“攻”上了那个被炮火犁了N遍的主阵地。
然而,迎接他们的,不是特一营的机枪,而是上百个还在冒着烟的稻草人,和一堆写着“感谢运输炮弹”的汉字标语。
“八嘎!!!”高桥少佐气得当场吐血。
与此同时,黑风口以北,日军第三大队。
他们正艰难地攀爬着悬崖,试图绕后包抄。
“噗!”
一声极其轻微的枪响。 走在最前面的大队长,眉心中弹,当场从悬崖上栽了下去。
“敌袭!!狙击手!!”
“噗!噗!噗!”
回答他们的,是周天翼手中那杆m24发出的死神低语。他如同幽灵般,在两千米外的山顶,一枪一个,精准地“点名”着日军的军官和机枪手。
日军的掷弹筒和山炮疯狂地朝他所在的山头还击,但他早已转移到了下一个狙击点。
黑风口以南,日军工兵部队。
他们刚刚修复了一座被炸毁的木桥。
“快!快!战车……战车要过来了!”
“轰隆——!!”
就在工兵队长挥旗的瞬间,桥墩下,老猫埋设的、由苏勇特制的高爆炸药包,被引爆了。
刚刚修复的桥梁,连同上面的工兵小队,第二次飞上了天。
入夜。
山本旅团长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他不敢合眼。
整个旅团,彻底乱了。
“报告!粮仓被烧,士兵们……只能吃压缩饼干了……” “报告!通讯线全被割断!我们……我们和师团部……失联了!!” “报告!北面的第三大队遭遇幽灵狙击手,军官伤亡惨重,部队……哗变了!” “报告!高桥大队……高桥大队他……他疯了!他正带着人,朝自己人的阵地开炮,说……说到处都是敌人!”
“够了!!”
山本一刀劈碎了电台。
他看着地图上那片如同地狱般的“黑风口”,他终于明白了。
他不是在和六百只老鼠作战。
他是在……和六百个魔鬼……共舞。
黑风口的第三天,清晨。
这里已经不再是战场,而是一个单方面的、被血腥和绝望浸透的屠宰场。
日军第三十三旅团长,山本少将,那张曾经不可一世的脸,此刻布满了灰败和疯狂。他的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仿佛三天三夜没有合眼。
他不敢合眼。
只要他一闭上眼,耳边就会响起那无处不在的、来自地狱的枪声。
“噗!”
那是他的通讯兵,刚刚走出指挥车不到三米,去解手的路上,眉心就被一颗从两千米外飞来的子弹精准命中。
“轰隆!”
那是他的工兵小队,在用生命排除了九颗地雷后,触发了第十颗、由三枚反坦克地雷捆在一起的“诡雷之王”。一个工兵小队,连人带探测器,被炸得飞上了天。
“啊——救命!!”
那是他的巡逻兵,在山涧喝水时,被藏在水草里的竹签阵扎穿了脚掌,随即被早已等候多时的特一营士兵拖进了树林,只留下一滩血迹。
两天两夜!
他的旅团,整整八千名帝国精锐,就像一头被蒙上了眼睛的巨象,被一群狡猾、残忍、不知疲倦的狼群,活生生地拖垮了!
部队彻底断粮了。马家镇被烧,意味着他们携带的最后一点饭团,成了绝响。
士兵们开始宰杀战马充饥。
但很快,他们连战马都不敢宰了。
因为拉去宰杀的马匹,会莫名其妙地“失踪”。
负责做马肉汤的炊事兵,会在取水的路上,被一根涂了毒的弩箭射穿喉咙。
恐惧,如同瘟疫,在整个旅团中蔓延。
“魔鬼……他们是山里的魔鬼!”
“我们……我们根本不是在和支那军作战!我们是在和地狱里的恶鬼作战!”
“我想回家……我不想死在这里……”
士兵们崩溃了,军官们也崩溃了。
高桥大队在“攻占”了黑风口的空营地后,彻底陷入了疯狂。他开始对着四周的群山胡乱炮击,直到打光了最后一发炮弹,然后缩在阵地上,再也不敢动弹。
北面的第三大队,在指挥官被周天翼亲手狙杀后,彻底失去了指挥,开始沿着来时的山路疯狂后撤,却又一头扎进了老猫布设的第二道雷区。
山本的八千大军,在周天翼这六百人的“尖刀”面前,被割裂、被骚扰、被放血,彻底瘫痪了!
“旅团长阁下……旅团长阁下!!”
一名通讯参谋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山本的指挥车,他手里高举着一台刚刚修复好的电台,脸上带着哭腔:“接……接通了!师团部……矶谷廉介师团长的电报!”
“快!念!”山本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师团长阁下……他……他问我们……”通讯参谋的声音在发抖,“他问我们……为什么还没有攻占平安县城……他……他命令我们,必须在今天中午十二点前,发动总攻,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他将视第三十三旅团……全员……叛国!”
“噗——!!”
山本再也压不住胸口的逆血,一口鲜血猛地喷在了电台之上。
“叛国……总攻……”
他失魂落魄地看着地图,补给全无,士气崩溃,军官哗变,士兵在暗处被一个个点名射杀……
他拿什么去总攻?!
“啊啊啊啊——!!”
山本彻底疯了,他拔出指挥刀,劈碎了电台。
“他们……他们不是要拖住我吗?!”他嘶吼道,“他们不是要我死吗?!好!好!好!!”
“传我命令!全军!全军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