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辞指尖轻柔地拂过，将她颊边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愿意信任我，没有放弃我。”
他说话极缓，眼底的水光在路灯下微微闪烁，像落入了碎星。
“我女朋友做的已经够多了。”他看着她，商量道，“以后责任多分给我一些，行不行？”
秦昭心尖想被羽毛轻轻搔过，泛起细密的酸软。
她手指蜷了蜷，抬起手，指尖几乎要触到他微湿的眼角，轻轻点了点头：“你别哭了。”
沈砚辞哭笑不得地抬了下头，喉结动了一下，发出一声低哑的轻笑：“有沙子，老吹我眼睛。”
秦昭并拢双手，举到他眼前，形成一个小小的屏障：“我帮你挡着。”
沈砚辞似哭似笑，像是突然卸力似的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含着太多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低下头，将人拥入了怀里。
浪花不知疲倦地拍打着堤岸，撼动不了抱在一起的影子。
她在他怀里待了一会儿，忽然盯了沈砚辞两秒，用手指接住他下巴停顿的水珠：“沙子确实好多，你的眼泪都浑浊了。”
来之前涂了遮瑕膏的沈砚辞：“……”
他们沿着江边慢悠悠地走着。
沈砚辞侧眸看她：“我能做什么吗？”
秦昭顿了一下：“你陪着我就好。”
沈砚辞眼神暗了一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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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秦昭坦白了之后，他们俩似乎又回到了微妙的暧昧。
平时相处没什么问题，但一到亲密接触的时候，界限反而比之前更清晰了。
他牵手的时候会事先问她可不可以。无意碰到她，也会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观察她的表情。
沈砚辞很有分寸，这种分寸像一根针，安心之外，在秦昭心里挑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某天，秦昭在图书馆晚自习把作业写完，才跟沈砚辞约会。
他们走到图书馆后的林荫道上，秦昭：“我有点饿了。”
她转身看他：“我请你吃宵夜——”
沈砚辞只顾着看她，没留意脚下矮了一节的台阶，猝不及防地踩空。
身体失去平衡，压着秦昭往前踉跄了几步，嘴唇磕到了她眼皮。
“……”
他怕磕到她，手臂揽住了她的肩，两个人的身体贴得很近。
沈砚辞喉结一滚，迅速把她扶稳，想起什么又拉开了距离：“抱歉。”
他声音有点发紧，想摸也没敢上手：“没站稳，你没事吧？”
秦昭抿着唇，摇了摇头。
沈砚辞手指蜷了蜷：“你刚说想吃什么？”
“宵夜。”
秦昭看了眼，中间隔着半臂长的距离的沈砚辞，垂了下眼睫。
车上。
沈砚辞看了眼沉默的秦昭：“有什么想吃的吗？”
秦昭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她透过车窗看到街角明亮的便利店：“吃关东煮吧。”
沈砚辞找了个位置停车，他们并肩坐在靠窗的高脚凳上。
秦昭抱着关东煮的纸杯，小口地咬着热乎乎的福袋，食物氤氲的白气模糊了她的侧脸。
沈砚辞就在旁边安静地坐着，看她吃，食物有些烫，她一边吹一边试探地咬。
福袋里面有汤汁，秦昭被烫了一下。
她正准备去抽纸巾，手还没从杯子上放下来，余光多了抹白色。
她顿了下，看见沈砚辞的拿纸巾的手悬在半空。
他敛了下眉，动作停了下来，转而把纸巾送到她的手边：“纸巾。”
秦昭看着手心的纸巾，又看向跟她保持着距离的沈砚辞，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你不帮我擦吗？”
沈砚辞撩了下眼皮。
秦昭轻抿了下唇，空出的手扶住桌面上的杯子：“我没有手。”
沈砚辞靠近了点，温热的指节隔着纸巾纸巾，极快地把她唇角的汤汁擦干净，目光在上面停留了不足半秒，便迅速撤回。
“好了。”他声音有些低哑，坐回原位，视线重新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秦昭垂了下眼睫，看着关东煮：“沈砚辞。”
“嗯。”
“你，你不用这么小心的。”秦昭说完轻抿着唇，拿着签子，戳着碗里的鱼竹轮，“像以前一样正常对我就行。”
沈砚辞看了她半秒，忽然拖长了语调：“少自恋了。我是觉得你碗里好像更好吃，在想跟不跟你抢。”
“……”
他睨了她一眼：“我想吃鱼丸。”
秦昭从桶里，找到咖喱鱼丸，递给他。
沈砚辞已经自觉地张开了嘴巴，眼神直勾勾地、有点期待地看着她。
秦昭喂到了他嘴边。
沈砚辞咬下，唇角的笑还没勾起来，嘶了一声，被烫地来了一段饶舌。
“……”
秦昭一开始还有点担心，让他吐出来。后面看沈砚辞龇牙咧嘴地吃东西的样子，又觉得很搞笑。
沈砚辞挑了下眉，嘴巴还做着饶舌的动作，声音含糊不清：“还笑？”
秦昭笑得更开心了。
沈砚辞眼底的那点窘迫也化开了，眼睛里也浮了一抹笑意。
秦昭吃得有点饱，回去后，和沈砚辞牵着手在小区楼下散步。
她手机响了，是林时。
她按了接听：“哥哥。”
林时：“干吗呢？”
秦昭：“散步。”
林时：“和谁？”
秦昭顿了一下：“怎么了？”
林时呵了一声：“我怎么感觉你现在牵的狗，怎么这么像你前男友。”
“……”
秦昭环视了一圈，在五十多米的拐弯处看到了戴着鸭舌帽的林时。
“……”
他看向他们俩牵在一起的手，啧了声：“让你前男友的狗爪子从你手上松开。”
秦昭看了沈砚辞一眼，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手指，朝林时走了过去：“你怎么来了？”
林时表情稍霁，双手抱胸：“怕狗骚扰你。”
秦昭拉了他一下，小声道：“哥哥，我们没分手。”
林时：“那现在分。”
“……”
秦昭如芒在背，硬着头皮解释道：“我们不分了。”
她：“都说清楚了。”
林时呵了一声：“说清楚了？清楚什么？清楚他不适合你，一个大男人，连女朋友都照顾不好。还要你哄他，这样的男人要他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