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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于11.3 番茄原创

刚吃过午饭,外面突然炸起一声惊雷,紧接着,瓢泼大雨便倾盆而下,密集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噼啪作响,瞬间模糊了窗外的一切。小美愣了愣神,她只顾着想事情了,竟然没留意外面变阴的天色。

收拾碗筷去厨房洗时,她心里泛起几分纠结:上午已经请了半天假,若是下午再缺席,未免说不过去,而且她手头还有两张往省里上报的季度表没报,明天就是最后期限。她想,要是出门前雨还停不下来,那就打车去,怎么着也得赶在上班前到行里。

可等她把餐桌收拾干净,地板拖了一遍,又将晾晒好的衣服分门别类叠好放进柜子里,窗外的雨非但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越下越急。她从北阳台的窗户往下看,不断降落的雨水在路面上都汇成了浅浅的溪流。

又等了一会儿,小美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无奈地摇摇头,再不走就不赶趟了。她忙找出厚点的外套穿好,挎上包,拿着雨伞出了门。外面不仅下着大雨,风势也不小,小美勉勉强强打着雨伞,小心翼翼地踩着水往前走,伞沿风风压得极低,却还是挡不住斜飘的雨丝,很快一半身上都被打湿了。

出了小区下坡在路边站了足足十分钟,手臂举伞举得发酸,她才终于拦到一辆出租,坐进车里时,衣服和裤腿已经湿了一大片,好在司机的车速不慢,紧赶慢赶,进门在收发室窗户前刷完卡的那一刻,上班的铃声刚好响起。

当小美带着一身湿意和寒气走进办公室时,就被坐在对面的副科瞥见了。见她额前的碎发黏在脸上,外套也湿了一大片,裤脚更是湿漉漉地滴着水,忍不住笑着打趣:

“老方,你说你,下这么大雨,你还巴巴地跑来行里干啥?这雨下得跟瓢泼似的,路上估计雨伞都打不住吧?”

说着,她递过来几张纸巾,又补充道:“对了,科长还没上班就被电话叫去开紧急会议了,估摸着得晚些才能回来。”

小美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抬眼下意识扫过科长空荡荡的工位,果然没见他的人影。虽然心里悄悄掠过一丝后悔:副科说的对,早知道科长不在,刚才何必冒着这么大的雨急急忙忙赶过来,淋得像只落汤鸡?报表不是明天上午也能报么?

但她嘴上还是笑着打哈哈啥:“哪儿能不来上班呢?我上午都请了半天假了,要是下午再不来,也太不像话了。”

副科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人呀,就是太实在。行了,赶紧找块干毛巾好好擦擦,小心感冒了,刚下雨那阵儿,我还以为你今天下午肯定来不了了。”

小美点点头,从自己的办公桌下面抽屉里翻出一块干毛巾擦着头发,心里却暗自嘀咕:这雨下得真不是时候,好在没有迟到,副科虽这么说,但万一科长人提前开会回来了呢?不就淋点雨?多大事。

坐在自己的位上后,小美先定了定神,从中间抽屉里翻出需要给省里上报的两张季度报表,开始逐行核对数据,确保每一个数字都准确无误后,这才登录系统录入提交。

忙完这桩事后,她靠在椅背上缓了缓,又去开水房接了杯开水,边喝边点开单位内网的文摘栏看文,心里却有些飘忽。窗外的雨渐渐小了,变成了时有时无的毛毛细雨,阳光偶尔也会穿透云层,在办公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让她心情多少感觉舒坦些。

她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文,不知不觉,墙上的挂钟就指向了下班时间,一天的工作,便在这样的松弛与恍惚中过去了。

下了班走出办公楼,雨早已经停了,空气里满是雨后泥土的清新气息,路边的树叶被冲刷得发亮,滴落的水珠落在积水里,泛起一圈圈涟漪。小美沿着人行道往公交站走,脚步慢悠悠的,心里也觉得空落落的,像被什么东西掏空了似的。

儿子难得回家一趟,可这几天却没在家正经待着。去港城看姥姥姥爷住了两天;回来当天下午又打车去公墓看他爸爸;然后是母子俩赶上过生日,外出吃饭去街上转悠,却也没好好坐下来与他聊聊近况。

想到这里,小美停下脚步,望着远处天边渐渐沉下的夕阳,眼底泛起一丝酸楚,满心都是说不出的愧疚与遗憾,傍晚的风轻轻吹过,带着秋天的几分凉意,也吹得她心里愈发的怅然。

公交车摇摇晃晃地行驶在雨后的街道上,窗外的风景被一层朦胧的水汽笼罩,小美靠在车里的不锈钢栏杆上,肚子忽然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一阵接一阵的饥饿感往上涌。

中午就煎了几个昨晚剩下的饺子,当时心里惦记黎暄到没到京城,没心思给自己再做别的吃,现在想来,那点东西早就消化得干干净净。

“以后可不能这么对付了。”她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得好好给自己做饭吃,把胃养得结实些。在医院陪黎远山那几个月,她几乎天天喝给他打鼻饲剩下的粥渣子,舍不得丢掉,结果把胃硬生生吃坏了,后来回家养了许久才缓过劲,可不能再重蹈覆辙。

总算熬到站点下车,小美上坡进了小区快步往家走,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换上拖鞋和居家服,钻进了厨房。打开冰箱,里面还有昨天买的牛蹄筋剩了些,正好和青椒白菜炒一盘。

中午出门前煮好的粥还温在锅里,她又从冰箱里拿出半个馒头,放进微波炉热了下。厨房里很快香气四溢,她把饭菜端上桌,菜、粥、主食都有了,小美看着这一桌简单却热乎的饭菜,心里踏实了许多。

端着温热的粥碗,望着桌上的炒菜和馒头,她心里不由想:“就像书里写的,‘幸福其实很简单’。以前总不觉得,现在才明白,一口热乎的饭菜,一次亲人的团聚,就让人心里感到温暖和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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