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他的话,突然觉得,这句话确实挺有哲学意义的。
周天真的妈妈周艳红,不就是个例子吗?
她被她的男人欺负得遍体鳞伤,虐待的体无完肤,但是,她就是不离开那个男人。
“虐待,产生忠诚……”
有趣!
而且我也觉得,这句话的后面,应该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哲学。
我拿出来香烟,续上一根,点燃了之后,大口抽起来,吐出烟雾后。
思索着,他为什么明知道这个道理,反而,还要那么对待周天真。
一个人不可能在一个道路上摔倒两次。
我突然看向洪哥。
“除非,他是故意的。”
我突然明白了。
笑着说道:“你是真的爱她,所以,你明知道这样做,会让她离开你,但是,你依然在吃了苦头之后,还选择之前的方式来对待这个女儿,只是因为,你真的爱她,你……就是想要培养她离开你……”
我说完,就觉得不可思议。
我再一次对这个世界没有意外这件事,有了一个更深刻的体会。
果然,一切都是自有安排。
洪哥呵呵笑了笑,脸上露出几分欣慰的笑容,似乎终于有人懂他了似的,让他有一种如重视负感。
他笑着抽了口烟,说道:“我老婆死的时候,已经怀孕七个月了,这件事,是我一辈子的伤痛,所以,我一直都想找补……在我人生最灰暗的时候,我遇到了天真的妈妈,她一个农村来的小丫头,很可怜,而且,也怀孕了,她妈妈跟我老婆很像,都是农村出身的,都是能吃苦的……”
我听后就笑了笑。
无奈地摇了摇头。
原来,周艳红的人生,也不是意外,她走向毒贩的道路,也都是别人安排的,一切都是自有安排啊。
果然,洪哥随即说道:“天真的爸爸是个浑蛋,瘾君子,把天真的妈妈当做牲口来对待,这让我很不舒服,我觉得,我有责任,捞她一把,当然了,更多的,我只是想要我这颗内疚的心能够得到一丝慰藉,而天真的妈妈,就像是受虐的狗一样,对那个王八蛋十分忠诚,我很清楚,只有宰了那个王八蛋,才能把天真的妈妈救出来,于是,我就宰了那个畜生。”
他说完,就极为凌厉地凝视我,他跟我说这些,不像是在聊家常,而,更像是,在警告我。
他随即说道:“那天,我得到消息,知道了那个浑蛋把天真的妈妈打个半死,给带到了垃圾站,于是,我就追了过去,那个畜生,把还没有断气的天真妈妈丢进了垃圾池里,准备淹死她,但是,他做梦都想不到,他自己会死在那个肮脏的垃圾池里。
我带着三把杀猪刀,一刀劈在了他的脑袋上,他当场身首异处,然后,我拿着剔骨刀,把他的骨肉分离,把他的皮肉一层层割下来,我把他的肉带回去,丢到了猪圈里,喂了猪,把他的骨头绑在石头上,沉入了垃圾池里,让这个垃圾回归属于他的葬身之地。”
我听着洪哥轻描淡写地说着杀人过程,不由得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因为我知道,如果他想杀我,我或许,也是这个结果。
他看到我紧绷的表情,就笑着说道:“后来,天真出世了……我就想娶她妈妈,照顾她一辈子,但是,让我没想到的事,那个女人对那个浑蛋的忠诚,到了一种变态的地步,她宁愿一个人去贩毒,也不愿意嫁给我,让我养,连碰,都不让我碰一下……但是,可悲的是,她男人让她来找我卖肉,她反而言听计从……”
洪哥说完,就噗嗤一声笑出来了,笑的,很可悲。
我也无奈地笑了起来。
确实,这是一件极其可悲的事情。
“后来,天真的妈妈进去了,天真,就到了我的手里,那时候,她已经三岁了,她很聪明,对我也很依赖,而且,特别的早熟,她非常清楚她当时的生存环境,所以,她特别懂事的帮我做很多事,帮我洗衣服,虽然洗得不干净,帮我做饭,虽然不能吃,帮我刮胡子,虽然每次把我的脸都给刮烂,但是……我真的很享受这些,他让我感觉到了,我失去的孩子的爱……”洪哥唏嘘说道。
我听后,就苦涩地说道:“你知道……她只是为了生存……”
洪哥没有否认,点了点头,说道:“但,不可否认,我需要,也很享受……”
我点了点头。
失去过的,才是最珍贵的,这句话,在洪哥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洪哥随即说道:“我爱这个孩子……所以,我打算为她长久考虑,我不希望她跟我一样,是个毒贩,我希望她能过正常人的日子,而我也很清楚,我赶她走是没用的,越是赶她走,她越是会对我产生受虐型的忠诚,所以,我只能对她溺爱……”
他说着,就沉默了,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泛着泪光,捏着烟的手,也伫立在空中,整个人都像是即将圆寂一样,不知道在回想着什么过往。
“爱……产生自由……”我笑着说道。
听到我的话,他突然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再次流露出极为欣慰的神情。
他笑着说道:“是的……我越是爱她,她越向往自由,她越觉得我的爱,是枷锁,越是想逃离我……”
我点了点头,佩服地说道:“你是个真男人……”
对于我的佩服,他反而没有任何动容,眼神,也更加的冷酷起来。
他冷酷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出现在天真身边,有什么目的,我不管你是不是警察的卧底,还是慧姐的马仔,我不管你是跟天真合计什么真实的目的,但是,我告诉你,不要搞我女儿,你要是敢让她受到伤害,我会像剁了她爸爸一样,剁了你。”
我听到他无情又冷酷的警告,我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了。
随即说道:“各取所需……”
洪哥没有理会我,只是严肃地说道:“所有的事情,我来做,把天真完全摘出去,不管你是警察也好,同行也罢,不要让任何事跟天真沾上关系。”
他说完,就把烟头丢尽了塑料水桶里,我听到湮灭的声音,就看向那水桶里腐烂的臭肉,我眯起眼睛,十分清楚,自己在跟什么人打交道。
但,我并没有畏惧,也不允许我畏惧,更不允许我退缩。
我随即故作风轻云淡地说道:“理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