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玻璃幕墙上炸开蛛网状的裂痕，李晨曦推开药品采购科铁门的瞬间，消毒水味裹着檀香木办公桌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
高科长后颈的赘肉在台灯下泛着油光，冯秘书涂着珊瑚色指甲油的手指正搭在碎纸机开关上——他们背后的档案柜第三层抽屉里，有团像生物电流般的荧光正在李晨曦视网膜上跳动。
“两位这是要销毁救灾物资记录吗？”高科长转动着尾戒上的黑曜石，金属椅腿在地砖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碎纸机突然发出轰鸣，苏小妹战术靴的橡胶底已经碾住冯秘书的高跟鞋尖，那些本该化成碎片的采购清单在刀口处诡异地卡成直角。
李晨曦的虹膜深处闪过一串基因螺旋状的光斑，当他凝视高科长西装第二颗纽扣时，透视视线穿透三层天鹅绒内衬，在对方左胸口袋里的门禁卡表面捕捉到七组指纹重叠的油渍。
“上季度强心剂采购量比手术用量多出三倍，”他指尖叩在布满水渍的会议桌上，某种类似菌丝的生物电流顺着桌腿渗入地下光缆，“急诊科王主任上个月猝死，他的医嘱系统权限至今还在被调用。”
冯秘书忽然笑出了酒窝，她腕间的玫瑰金手链撞在保险柜上叮当作响：“李医生该不会觉得，仁和医院三十七层楼的供电系统……”暴雨中炸开的惊雷吞没了后半句话，但李晨曦的菌丝网络已经顺着她的唇语震颤，在潮湿空气中拼凑出“比码头变电站更难搞”的完整口型。
苏小妹战术目镜的残余电量突然开始倒计时，她按住耳后微微发烫的皮下芯片，那些被纳米机器人腐蚀的电路板正在渗出靛蓝色黏液。
“采购科今年换了三批碎纸机供应商，”她突然用指甲挑起冯秘书西装翻领上的金属徽章，“冯小姐别是连防静电服的钱都贪进私人账户了吧？”
高科长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在加密电脑的主机上，显示器蓝光映得他下颌线像融化的蜡像。
李晨曦的透视眼突然捕捉到办公桌底板的夹层——十二根交错的不锈钢暗轨正组成六芒星图案，在普通人视线盲区里，有枚刻着仁和医院标志的U盘正在生物密码的包裹下持续升温。
“保安处三分钟后抵达。”冯秘书低头查看手机的瞬间，苏小妹战术腰带侧面的电磁干扰器突然亮起红灯。
李晨曦视网膜上的菌丝网络猛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他看见走廊消防栓里的水分子开始高频震颤——那是七楼电梯井传来的次声波，至少有十二人规模的防暴队正在急速上升。
高科长突然抓起桌上的青铜貔貅摆件，底座射出的激光束在墙面投射出“机密区域”的红色警告。
李晨曦的菌丝触须在此时钻透地砖缝隙，某种类似萤火虫的发光孢子顺着中央空调通风口飘落在档案柜锁孔里，那些沉睡二十年的采购单编号开始在他视神经上燃烧成绿色代码。
“李医生知道为什么急诊室要铺导电地板吗？”冯秘书突然用高跟鞋尖踢开电源总闸，黑暗降临的刹那，苏小妹战术目镜的夜视模式自动开启。
但所有人瞳孔都收缩成针尖——李晨曦的双眼正在黑暗中泛出深海鱼类的磷光，他虹膜上旋转的基因链图案穿透了高科长背后那堵混凝土墙，整栋楼的钢筋结构在他视野里化作半透明的蓝色网格。
碎纸机突然发出齿轮卡死的悲鸣，冯秘书珊瑚色指甲油在黑暗中裂成蛛网状。
李晨曦耳后的生物电流顺着雨水的潮气攀上消防喷淋头，当第一滴掺着荧光菌丝的水珠落在加密电脑主机箱时，三十七层楼所有心电监护仪突然同时响起室颤警报。
李晨曦的指尖在抽屉锁孔处凝滞了半秒，那些飘散的荧光孢子突然聚合成钥匙的形状。
当第三道惊雷劈在楼顶避雷针时，档案柜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清响，三十七层楼的地基突然发出次声波般的震颤。
"；拦住他！"；高科长的尾戒在黑暗中擦出火星，冯秘书的高跟鞋跟狠狠碾向苏小妹的战术腰带。
李晨曦的虹膜里旋转的基因链突然断裂重组，他看见抽屉夹层里那份文件正渗出紫红色的生物荧光——那是强心剂采购单上被特殊药水涂抹过的痕迹。
碎纸机发出垂死的嗡鸣，苏小妹的战术目镜突然投射出全息键盘。
当她的纳米机器人顺着冯秘书的玫瑰金手链侵入手机时，李晨曦已经抽出那份带着霉味的文件。
透视视线穿透泛黄的纸张，墨迹下方的纳米级压痕在他视网膜上重组为阴阳合同——每支强心剂的价格后都跟着六个零的虚拟币账户。
"；急诊科导电地板的秘密..."；李晨曦的菌丝网络突然刺入中央空调系统，整栋楼的换气扇开始反向旋转，"；原来是为了掩盖生物电流监测仪的异常波动。"；
高科长肥硕的身躯突然爆发出猎豹般的敏捷，他袖口弹出的陶瓷刀片擦着李晨曦的颈动脉划过。
冯秘书珊瑚色的指甲裂成锋利刀片，却在触及苏小妹防弹材质的白大褂时迸出火星。
碎纸机卡住的采购单突然喷涌而出，雪片般的纸屑中，李晨曦看见文件右下角的医院公章正在渗出蓝绿色黏液。
"；小心电磁脉冲！"；苏小妹战术腰带爆开的电弧将冯秘书掀翻在地。
李晨曦的透视眼突然捕捉到高科长西装内衬的铅层——那件价值二十万的防辐射马甲此刻正包裹着半张破碎的转账凭证。
两股生物电流在潮湿空气中相撞，炸开的荧光孢子将文件照得通明。
李晨曦清晰地看见"；境外医疗基金会"；字样后的签名栏，冯秘书的酒窝突然扭曲成诡异的漩涡："；李医生以为仁和医院的防火墙..."；
苏小妹的纳米机器人突然在冯秘书耳后炸开微型电磁场，后半句威胁化作沙哑的电流杂音。
李晨曦趁机将文件塞进防水的战术口袋，却发现高科长尾戒上的黑曜石正在释放干扰磁场——那些纳米级的防伪水印正在他口袋里分解。
"；小心！"；苏小妹的警告被防暴盾牌撞击声淹没。
李晨曦转身时，高科长油光发亮的额头已经近在咫尺。
冯秘书断裂的指甲突然弹射出碳纤维丝，文件袋在两道寒光中裂成两半。
李晨曦的菌丝网络在千分之一秒内做出反应，却只抓住飘散着墨香的前半部分。
后半截带着公章的文件被冯秘书卷入碎纸机重启的刀口，那些足以扳倒整个利益链的账户信息，在齿轮间化作漫天纷飞的青灰色纸蝶。
"；消防通道！"；苏小妹拽着李晨曦撞开安全出口时，战术目镜显示整层楼的监控探头正在集体转向。
李晨曦回头看见高科长用打火机焚烧剩余文件，跳跃的火光里，冯秘书正在用珊瑚色指甲蘸取灰烬中的金属颗粒——那是特种墨水里才能提取的铱元素。
暴雨顺着通风管道倒灌进来，李晨曦护着残缺文件的手背青筋暴起。
透视眼穿透五层楼板看见地下车库的出口正在降下防弹闸门，苏小妹的皮下芯片突然发出刺骨寒意——那是纳米机器人传来的紧急预警：所有电子证据正在被远程格式化。
当他们撞碎走廊尽头的消防玻璃时，李晨曦的菌丝网络突然捕捉到异常波动。
九楼重症监护室的心电图集体变成直线，那些本该报废的强心剂正在自动注射系统里流动，三十七个垂危病人的瞳孔同时泛起冯秘书指甲上的珊瑚色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