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起脸，一脸天真无邪，可身子却贴得更紧了，\"陛下是不是觉得冷？臣妾也觉得有些冷。\"
我哭笑不得。
这丫头为了\"勾引\"我，演技倒是越来越精湛了。
\"你呀你，现在可是刚入夏，你就觉得冷了？\"
我伸手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
被戳穿心思的尚柔顿时涨红了脸，那抹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在月光下格外可爱。
她羞恼地捶了下我的胸口：\"陛下！臣妾……臣妾明明是关心您！\"
“怕您那个什么体虚？”
看着她这副羞答答的模样，我忍不住笑道：“你是想说朕肾虚吧？”
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明显感觉到她身子一僵，随即软绵绵地靠了过来。
“放心吧！朕壮的像头牛，是不会肾虚的。”
我站起身，顺手将她也拉起来，\"不是说要去你那儿吗？\"
尚柔眼睛一亮，随即又故作矜持地整理了下衣裙：\"那......那陛下可不许半夜又跑回御书房批奏折。\"
\"也不许，也不许......放丞相大人进宫。\"
她突然又补充道，手指绞着衣角，小声嘟囔着，\"从前，他总爱大半夜来找您议事，害得臣妾熬的银耳羹都放凉了......\"
我忍俊不禁：\"这个，要是他来找朕呢？\"
话一出口，忽然想起自打回京都以后，那个总是神出鬼没的丞相就再也没出现在我面前过。
往日三天两头就要进宫奏事的他，这次倒是出奇地安静。
或许是公务缠身？
毕竟，离开京都这么多天，他书房内的奏折恐怕也堆积成山了吧！
又或许是......
我摸了摸下巴，难道是和我一样，坐在马车里坐的太久了，把痔疮都坐犯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抬头望向夜空。
明月如盘，清辉洒满宫墙。
不知怎么，萧燕燕的身影突然浮现在眼前。
那丫头跟着我进宫后，我只顾着去看皇后慕容嫣，却连个正经妃位都还没给她册封。
也不知道她在这深宫之中，可还习惯？
\"陛下，您是不是在想丞相大人？\"
尚柔突然凑到我面前，撅着的小嘴都能挂油瓶了。
\"不是。\"
我回过神来，看着她这副醋劲儿十足的模样，故意逗她，\"朕是在想，今晚要不要尝尝某人说要做给朕吃，却放了半个月都没见影儿的玫瑰酥......\"
尚柔顿时慌了神：\"那个、那个是因为御膳房最近缺玫瑰酱......\"
她急得直跺脚，突然眼睛一亮，\"不如臣妾现在就去小厨房给陛下做！保证比丞相大人那些枯燥的奏章有意思多了！\"
看着她这副着急辩解的模样，我终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罢了，今晚朕只想好好陪陪你。至于玫瑰酥......\"
我故意拖长音调，\"就留着明日当早膳吧！\"
尚柔在我怀里羞红了脸，却还是小声嘀咕：\"那陛下要说话算话，今晚谁来找都不见......\"
\"四郎。\"
萧燕燕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带着几分急促的喘息。
我心头一紧，转头望去，只见她提着裙摆跌跌撞撞地朝这边跑来，月光下那张俏丽的小脸惨白如纸，额头上赫然一块青紫的淤痕，在雪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燕燕！\"
我连忙松开尚柔，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她的额头上满是汗水，手心里也满是黏糊糊的。
\"燕燕，你这额头是怎么回事？\"
我小心翼翼地拨开她额前散乱的碎发，指腹轻轻碰了碰那块淤青，她立刻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萧燕燕不好意思地对着我悻悻一笑，\"不怕四郎笑话，你这皇宫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她话语中带着几分委屈，\"我找了好几圈，又问了好些人，才找到你这寝宫。\"
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低下头：\"还有我这额头……也是刚才路过一个亭子的时候，脚下一个不小心摔倒，磕到了凉亭的石凳子上，这才……\"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裙摆和袖口都沾着泥土，右手掌心还有几道擦伤。
她这么坚强的一个女子，从前在狗不理山上做土匪之时，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
被我带进了皇宫，头一天入宫，想来见我，却找不到路。
我心头一酸，对她的愧疚之情愈发深了些。
\"怎么不让宫女带路？\"
我心疼地掏出帕子，轻轻擦拭她掌心的伤口。
萧燕燕咬了咬下唇：\"我……我怕麻烦别人……\"
她偷偷瞥了眼站在一旁的尚柔，声音更低了，\"而且……我想亲自来找四郎...\"
尚柔此时已经快步走来，二话不说就从腰间荷包里取出一个小瓷瓶：\"燕燕姐姐，这是化瘀膏，涂上就不疼了。\"
她动作轻柔地帮萧燕燕处理伤口，又掏出另一块绣着兰花的帕子，细细擦去她脸上的尘土。
我怔怔地望着尚柔手中的瓷瓶，那青白釉色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瓶身上还刻着几朵小小的海棠花——那是慕容嫣最喜欢的纹样。
\"是皇后姐姐之前给我的啊！\"
尚柔的指尖沾着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萧燕燕的伤处。
\"是皇后？\"
我喉头发紧，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来。
眼前浮现出慕容嫣苍白的面容，她躺在凤榻上咳嗽的样子，还有那双总是含着隐忍的眼睛。
尚柔点点头，继续道：\"皇后姐姐说，陛下在外头干大事，免不了要磕着碰着。\"
她顿了顿，突然压低声音，\"还有那么多坏人在暗处盯着陛下......\"
夜风突然变得刺骨，我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知道那些暗处的刀光剑影，知道我在朝堂上步步惊心。
\"所以，上次臣妾跟着裴剑出宫之时，皇后姐姐偷偷塞给我臣妾的啊！\"
尚柔说着，从荷包里又掏出一个小布包，\"还有这个，说是西域进贡的金疮药，止血效果极好。\"
我接过那个绣着并蒂莲的布包，指尖微微发抖。
布包上的针脚有些歪斜，显然是慕容嫣亲手缝制的。
她那双执笔批阅奏折的手，什么时候学会了做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