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砚看着涌过来的人群,挡在邱予初身前:“夫人,快后退,那些刁民挤上来了。”
邱予初不退反进,昂起头高声笑了起来!
群情激奋的百姓被突如其来的笑声弄得莫名其妙,沁雪的哥哥亦是一怔,高声质问:“你笑什么?”
“我笑大家被人牵着鼻子走,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
“你说什么?”有百姓出来愤愤不平。
“怎么回事?”也有人提出质疑。
邱予初看时机差不多了,美眸转圜,盯着沁雪的哥哥质问:“大家如此热心、善良,可别被有心人利用,做了坏事啊!”
沁雪的哥哥一点就着,大声辩驳:“你在胡说什么?”
邱予初幽幽开口:“你说你是沁雪的哥哥,有何凭证!”
“她就是我妹妹,街坊邻居都知道。”沁雪的哥哥双手伸向空中,抖了抖露出黝黑的手腕。
“哦?你说你是沁雪的哥哥,那你姓甚名谁,年方几何?家住何处?家中几口人?现在何处谋生?”邱予初发出一系列的疑问。
沁雪的哥哥似乎胸有成竹,微微昂起头,不屑地笑道:“我乃朱氏第三十一代后人,朱千是也,三十二岁,朱沁雪是我妹妹,家住柳湾巷,家中三口人,如今正在城北做木匠伙计。”
邱予初勾唇一笑,心下了然,故意激怒他:“哦?朱氏后人?是屠户吗?听起来好像是杀猪宰羊的活计。”
“哈哈哈……”周围一片嬉笑。
朱千闻言跳脚,跑到邱予初身边:“你你你,怎可张冠李戴,我是朱氏木匠第三十一代传人,朱千。”
“哦!原来是朱氏木匠第三十一代传人啊!”邱予初笑意加深。
朱千轻哼一声,得意十分。
“你说你是朱氏木匠第三十一代传人?”邱予初再次确认。
“如假包换!”朱千拍拍胸脯。
“呵呵……”邱予初开始嘲笑。
“你这是什么意思?嘲讽我?”朱千恼羞成怒,上前两步,右手蠢蠢欲动。
“放肆!”墨砚老早就瞟到他的动作,闪身挡在邱予初身前,虎视眈眈地盯着朱千,生怕他狗急跳墙。
“我笑你有辱门楣!”邱予初开始攻讦。
“你号称朱氏木匠第三十一代传人,却私下做些六亲不认,丧尽天良的勾当。”
朱千身形一晃,怒意横生,一下扑到墨砚身上,想越过他捶打邱予初,被墨砚一脚踢开。
“怎么了?这话是何意?”围观百姓听出了邱予初话中的门道。
“这朱千是做了什么坏事吗?”又有人提出疑问。
邱予初莞尔一笑,有人质疑便好,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大家有所不知,这朱千三十二岁尚未娶妻,就想着把他妹妹沁雪卖给花甲老人填房,好私吞彩礼供自己娶妻之用。”
“你一派胡言!”朱千的脸色渐黑,然后微红,双眼满是恨意,盯着邱予初不放。
“啊?竟有此等恶事?”有百姓义愤填膺。
也有人开始攻击朱千:“好啊,好你个朱千,做着这么恶心的勾当,还欺骗我们?看我不打死你!”说着便开始上手推搡朱千。
看着风向渐变,邱予初微微摇头,百姓的情绪就这么容易被调动。
出声制止:“各位稍安勿躁,且听我慢慢说,况且若是他真的恶贯满盈,倒也可以移交官府,不用脏了各位的手。”
“那花甲老人死了三任妻子,所以再次填房之时,虽然彩礼给得很高,但是根本没有正经人家愿意把女儿推进火坑。”
“不曾想这朱千利益熏心,竟想着把自己年轻貌美的妹妹嫁过去获取钱财,当真是人畜不分。”邱予初说着眉头紧蹙,很是惋惜。
“朱千竟然做出此等恶事!真是罪大恶极。”
“不光如此,朱千和老母将沁雪的月银全都拿去,丝毫不剩,当真是吸血虫,要榨干沁雪身上所有的价值。”邱予初继续说。
为了更有说服力,邱予初拿过府中账本读了起来:“永丰十五年八月,沁雪月银四两,九月四两、十二月四两,永丰十七年三月四两,五月五两……”
“这些年沁雪在我府上所领的月银大概都有四百两之多,可是沁雪依旧没有傍身之银,就是这两个吸血鬼把银子全都私吞。大家评评理,如果你生在这样的家庭会如何!”
一时间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真不是玩意儿,竟然私吞这么多钱。”
“看来沁雪当真是可怜至极,好在主家仁慈,给的月银不少。”
邱予初看着效果不错,准备收尾:“前几日沁雪给我梳妆时,哭得梨花带雨,我看她意志消沉,细问之下才知道是这么回事。”
“于是找人去告知他们沁雪不会嫁给花甲老头,没成想这两人恼羞成怒跑到我府上寻衅滋事。”邱予初不再理会。
“打死他!打死他!”有人愤怒异常。
“卖妹求荣,不知廉耻!移交官府!”有人提出对策。
也有人围了上去,悄悄给了之朱千一个大耳刮子,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更多的人上前给朱千扇巴掌,一时间啪啪作响,绵延不绝。
“好了!各位,我知道你们激愤不已,不过滥用私刑可使不得。”看着朱千蜷缩在地上,以手护头。邱予初摆摆手。
“长公主,现下怎么办?”墨砚眉眼闪烁着笑意。
“把他们送进官府改造改造,看其是否悔改,若是不改便不必放出来了。”邱予初淡淡吩咐道。
“是!”墨砚抓起朱千,百姓自觉让出一条路。
“儿啊!”朱母跌跌撞撞跟在身后。
“长公主!”
邱予初正欲进府,被百姓喊道:“长公主,我们之前错怪你了,给您赔罪!”
邱予初淡淡一笑,不甚在意,摆摆手回了府中。
大部分百姓热忱又善良,只是若是被有心人利用,那就麻烦了!
这就是所谓的舆情!邱予初略略摇头,这么容易被煽动可不是一件好事!
沁雪的家人竟如此不堪,倒是她没想到的。现在解决了这件棘手的事,不知这丫头会不会高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