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周屠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秦阳这小子为何要这样说。
以他的眼光来看，这小子可是要比玄帝聪明许多。
若这小子当上皇帝，大玄不可能像现在这么糟。
也不至于皇帝被困云州城，他们还要想办法去救。
“加快速度，路遇北戎狗，不要恋战，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抵达杀虎口！”
“是！”
……
咔嚓。
武灵儿亲自动手，帮着武定山拔出几支箭矢，眉头皱了皱。
“该死的北戎狗，怎的这般警觉。”
“杀虎口至关重要，守城的大将不一般，再加上前一轮进攻已经打草惊蛇……”
山坳间，众人都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
里应外合的计划失败了！
若非撤退的及时，他们都要陷在杀虎口。
取来金疮药，武灵儿有些心疼地看着武定山。
一大把年纪，本该在京城颐养天年，如今却在这战场上风餐露宿，还差点被射死在杀虎口，她这个做孙女的十分自责。
“启禀大帅，这一轮，死伤近……三万！”
闻言，武定山沉默地闭上眼睛，满脸苦涩，许久之后才睁开。
深吸一口气，武定山问道：“能战的还有多少？”
“不足五万！”
本就是一支奇军，为了不被汉王赵王的人发现，他们这一行人，从原本押运粮草的大后方，历经千辛万苦才摸到杀虎口附近，人数本就不多，两场大战下来，能战的不足五万，已经是很好的结果。
“不足五万？杀虎口关内的守军可是有七万，再加上这么多日回援的，足有十几万之多。”
“五万打十几万，这一仗怎么打？”
“而且我们是攻城，本就是劣势的一方，这仗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打赢。”
一听己方能战的不足五万，士兵们纷纷议论起来。
绝大多数士兵，都抱悲观的态度。
这时，秦王军前去清点人数的人也回来。
秦王军的伤亡情况较武家军好些
伤亡不过三四百，没有伤到筋骨。
眼见周围士气越来越低沉，武灵儿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站起来说道：“怎么打？你们武家军不会打的仗，我们秦王军打！”
此言一出，士兵们都拿异样的眼光看向武灵儿。
这才嫁过去几天，就你们武家军了？
嘴上虽然不说，但士兵们对武灵儿意见很大。
武灵儿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环视一圈，喝道：“秦王军何在！”
“在！”
放眼望去，隶属于秦王军的士兵们纷纷站起来。
看向他们，武灵儿又看向武家军士兵故意道：“杀虎口这一仗，必定载入史册，若攻下，便是收复幽云十六州的头功，你们武家军先我们秦王军到，在此之前你们已经攻打过一次，失败了！这第二次，又失败了，别说老天没给你们机会！”
“日后上殿，论功封赏，别眼红我们！”
此言一出，立刻有武家军士兵表达不满，“说大话谁不会，有本事，你们秦王军攻下杀虎口再说！”
“好！”
武灵儿说道：“本帅已有妙计，待本帅带领秦王军攻下杀虎口，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士兵们纷纷嗤之以鼻，觉得武灵儿在说大话。
这么一番闹腾，原本低迷的士气虽然没有变得十分高涨，但情况正往好的方向发展。
武定山看见了，满意地点了点头。
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鼓舞士气。
武灵儿的办法虽然不算高明，但士兵们都上当了。
过了片刻，待众人不再议论这一仗不知道怎么打。
武定山拉着武灵儿重新坐下，缓缓道：“你比你爹比你几个叔叔，要强的多，若非是女儿身，日后武家军交在你手里，爷爷很放心。”
武灵儿摆摆手，语气轻松，“算了吧，孙女有秦王军就够了，爷爷还是留着武家军自个耍吧。”
“这是看不上爷爷的武家军了？”
“爷爷想听真话假话？”
“自然是真话。”
“真话就是确实看不上，武家军已经落伍了，日后这天下必定是我亲王军一枝独秀的存在！”
闻言，武定山哈哈一笑，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想了想，武定山道：“如今，士气算是稳住了，但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想办法尽快打下杀虎口才行。”
只要能打下杀虎口，士气都是小问题。
武灵儿拧眉道：“爷爷刚才没听孙女说的吗，孙女已有妙计。”
武定山一愣。
武灵儿伸手指着远方，两座高耸入云的山峰，那正是杀虎口的方向。
杀虎口正处于两座山峰之间，易守难攻。
“既然杀虎口的守关大将十分警觉，扮作北戎士兵混不进去，那就不扮，咱们以大玄士兵的身份光明正大地进去。”
“怎么进去？”
武定山不解。
扮成北戎士兵都混不进去，其他办法更别想了。
“飞进去。”
武灵儿道：“趁夜色，派人爬上那两座山峰，而后跳进城去。”
武定山嘴角一抽，“太高，会摔成肉泥！”
“用飞鸢，降低速度飞进去。”
武定山又道：“山峰陡峭，全是绝壁，一般士兵爬不上去！”
武灵儿嘴角一翘，“这就是孙女看不上爷爷手中武家军的原因，武家军士兵办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秦王军士兵办不到，秦邑之中，我秦王军士卒平时没少训练此项目！不说健步如飞，也是如履平地！”
武定山笑了，“哦，竟有此事？那爷爷倒是要好好看看秦王军了。”
“不止于此。”
武灵儿骄傲道：“那关内北戎大将警觉，有他在杀虎口关牢不可破，可他若死了，关内守军自然大乱！”
“你有办法杀死那北戎大将？”
武定山好奇道。
“咱们这么多人想扮成北戎士兵混进城去，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可十数人分散，混进城轻而易举，秦王军麾下设一营，曰玄甲军，我已派他们执行此任务，他们没跟我们回来，算算时间，应该已经混进了关内，他们将执行斩首任务，暗杀那北戎大将！”
随着武灵儿话音落下，武定山的心情不知该怎么来形容。
最后，他只是叹了几口气，老了老了！
日后的战场，该交给年轻人了。
年轻人，比他的想法大胆，动作更快！
“你用兵诡也！这些，你都是跟谁学的？爷爷记得并未教给你这些。”
武灵儿望向远方，“没有人教，我自己偷学的。”
……
休整数日，边关下了好几场雨，景色顿时变得迷糊起来。
趁着夜色，武灵儿背着飞鸢，站在峭壁之前。
在她身后，是整整齐齐数千名，同样背着飞鸢的秦王军士卒。
“大帅，五万武家军已经准备好。”石匪走到近处禀告道。
这一仗，光靠他们秦王军不现实，外面必须有武家军配合。
“关内玄甲军得手了吗？”
“还未见发信号！”
“不等了。”
武灵儿吸了一口气，率先开始攀登面前的峭壁。
身后的秦王军士卒，无一人脸上有惧色，都紧紧跟在身后。
下了雨的缘故，峭壁格外湿滑，众人只能借助凸出来的石块借力往上攀登，越往上爬，风也越大，众人的手都冻僵了，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都莫急，不要往下看！”
石匪沉着声音，提醒道。
“将军，怕个锤子，秦邑后山虽然没有这么高，但绝对比这里的陡！”有士兵笑着回应。
闻言，最前头领路的武灵儿笑了笑。
“大帅，听说咱秦王军攀登训练科目，还是秦王殿下设置的，真的假的？”
风中，有士兵的声音隐隐传来。
武灵儿提着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往上爬，一边爬一边回道：“是啊，是他设置的。”
“秦王殿下不学无术，怎会想起来设置这种训练科目？”
“不学无术？都是骗你们的。”
“啊？”
“啊什么啊，能活下来，本帅亲自带你去问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