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国沉重地点头，喉结上下滚动：“试过强制引爆。但所有穿入裂缝的导弹......”
他顿住话语，眼神望向远处漆黑的天际，军用直升机的光束在夜风中摇晃，“就像被无形的巨手攥住，外壳扭曲变形，金属弹体被碾成废铁，连引信都没来得及触发。”
空气瞬间凝固。赵晨星盯着巨蜥身上泛着冷光的鳞片，仿佛看见无数导弹在未知空间里被捏碎的画面。
叶轩无意识地重复着：“暴力碾碎......却没爆炸......”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现场传回的影像就是这样。”张志国听到叶轩的呢喃，肯定的回应，“各国专家研究了一整天，到现在都解释不了，裂缝里到底存在着什么力量。”
赵晨星上前半步，目光灼灼：“那些怪兽从裂缝出现，是成批涌出，还是零星冒头？”
“每次出现三五头，但种类从不同样。”张志国不假思索地回答，显然对这些数据早已烂熟于心。
事情也确实如此，如今各国已签署协议，但凡发现异空间、不明生物等异常事件，必须共享情报——人类存亡当前，容不得各自为战。
特别小西市离高平茶岭不过几百公里，他更得了解更多，需要严阵以待。
话音未落，他突然压低声音：“对了，安南国有位精神异能者试图探查裂缝，结果......”
他喉结滚动，“精神力刚触碰到裂缝边缘就被撕碎，整个人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
“能主动反击精神力？”赵晨星瞳孔骤缩，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指上的储物戒，“难不成这裂缝......是活的？”
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夜风掠过怪兽尸体，带起鳞片摩擦的细碎声响，像是某种未知存在发出的嘲笑。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两位身着白大褂的专家快步走来，眼中泛着兴奋的光。
年长些的那位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布满皱纹的脸笑出褶子：“小赵来了！我们正打算请你帮忙看看。”
另一位年轻专家接过话头，手中的平板电脑快速滑动：“这些怪兽能量反应强烈，体表也检测不出毒素。但和你之前送来的野兽不一样。”
他迟疑片刻，“我们实在无法判断是否能食用？”
赵晨星盯着巨蜥断尾处的紫黑黏液，神色凝重：“它们体内残留魔气，这东西......”
他摇摇头，“我也不确定能否通过烹饪消除。”
“公子，或许可以试试香樟树叶。”小雾忽然开口，指尖轻轻摩挲着储物间。
“有道理。”赵晨星目光一亮，转向张志国，“附近有香樟树吗？或许可以当场试验。”
张志国立刻挥手招来警卫员：“去后勤部那边摘些新鲜香樟叶，再从每具尸体上取一些肉食，分别煮。”
他顿了顿，看向两位专家，“通知实验室准备光谱分析仪，随时监测烹饪过程中的能量波动。”
十分钟后，临时搭建的野外灶台上，三锅沸水咕嘟作响。
后勤的几位厨师正在忙碌，他们将撕碎的香樟叶撒入锅中，青碧的叶片在滚水中舒展开来，散发出清冽香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沸腾的汤锅上，唯有远处的探照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极了某种远古祭祀的场景。
赵晨星与小雾各自释放神识，如蛛网般笼罩汤锅。
只见墨绿色魔气正丝丝缕缕地从肌理中渗出，融入蒸腾的水汽，在香樟树叶的牵引下化作细碎光点，消散于夜色中。
三分钟后，小雾指尖的银光骤然熄灭：“公子，魔气已完全逸散。”
赵晨星点头示意：“捞起肉片，弃去汤汁。”
厨师们戴着防化手套迅速操作，将煮至半熟的肉块切成薄片，铁锅中顿时腾起滋滋油花。
三种兽肉在猛火下分别翻炒，巨蜥肉泛着金属般的银白，蝎子肉呈现琥珀色光泽，三头犬肉则渗出暗红汁液，空气中逐渐弥漫起奇异的肉香——混合着香樟的清苦与野兽的腥甜。
铁勺与铁锅碰撞的脆响戛然而止，三盘色泽迥异的兽肉冒着腾腾热气被端上临时搭建的长桌。
赵晨星接过厨师递来的银筷，率先夹起泛着金属光泽的巨蜥肉片。
肉片入口的瞬间，他微闭双眼细品，随即挑眉道：“肉质紧实，口感近似柴鸡，没有毒性。”
第二筷戳向琥珀色的蝎子肉，咀嚼着嫩肉时，浓烈的海腥气在口腔炸开。
他舌尖轻点上颚，思索片刻道：“鲜味堪比蟹黄，但腥味过重，若是用黄酒腌制半日再烹饪，应当能压住。”
最后，他夹起带着焦边的三头犬肉，在众人屏息注视下缓缓咀嚼。
“嚼劲十足，比狗肉更具韧性。”他放下筷子，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若是以八角、桂皮等香料慢炖成干锅，滋味必定不差。”
他指尖凝起微光，肉片中逸散出淡金色能量粒子，“这些兽肉蕴含不少能量，虽然比不上我带来野兽，但是也是不错的食材。”
众人闻言皆是眼前一亮。尽管这些怪兽的入侵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但其躯体竟能转化为可利用的资源，也算在危机中撕开了一道希望的缝隙。
赵晨星见状，抬手示意同伴启程。
阿蕾已将车钥匙在指间转得哗啦作响，叶轩正对着三盘兽肉砸吧嘴，显然还在回味。
“首长，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赵晨星话未说完，便被张志国笑着打断。
“急什么？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办公室喝杯茶？”张志国冲他眨眨眼，余光却有意无意扫过小雾。
后者垂眸抚弄着袖口的银线刺绣，姿态温婉却透着疏离。
赵晨星心下了然，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住小雾的身影：“确实有事要处理，等忙完这阵子，再过来找您叙叙旧。”
“也罢，年轻人总有自己的急事。”张志国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在六人队列中逐一扫过，“不过小赵啊，下次带朋友来，可别藏着掖着——”他忽然轻笑出声，“尤其是这么厉害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