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气氛不对,白萋适时上前打圆场:“傅小少爷,谢小姐,我想这其中或许有些误会。”
她的视线在楚绵和谢安月之间转圜,最终落在傅蕴身上。
“我对楚小姐的印象,并非如你们所言。”
这话说得客气,却也清晰地表明了她的立场。
闻言,谢安月眼中迅速漫上一层水雾。
她走过去,轻轻拉住白萋的衣袖,声音哽咽着说:“白小姐,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怎么会撒谎污蔑楚小姐呢?”
她说着,眼神若有似无地飘向楚绵。
又说:“白小姐,你一定要擦亮眼睛,看清楚某些人的真面目啊。”
这暗喻,就差直接说出楚绵的身份证号了。
白萋秀眉微蹙。
一股有些刺鼻的玫瑰香水味从谢安月身上传来,让她本能地感到不适。
她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衣袖,唇边勾起一抹疏离的浅笑。
“抱歉,谢小姐,我对玫瑰花有些过敏。”
“你身上的香气,对我而言过于浓郁了些。”
“劳驾离我远一些,谢谢。”
说完,白萋还往后退了一步。
显然是不想和谢安月扯上什么关系。
谢安月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
这女人,竟然如此油盐不进!
还三言两语便将她堵了回来。
她有些不甘地瞥了白萋一眼,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楚楚可怜地挪到傅蕴身旁。
傅蕴见白萋公然维护楚绵,心中的火气更盛。
他死死盯着楚绵,“楚绵,你当真以为我不敢说?”
“还是你觉得,你的那些破事,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楚绵轻轻耸了耸肩,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样。
“说啊。”
“我也挺好奇,我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傅蕴环视一周。
周遭已经有不少京城的名流显贵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投来探究的目光。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傅蕴挺直了胸膛,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揭露真相的亢奋。
“楚绵!你还在锦海市,还没有被楚家认回的时候,是怎么赚钱的?你心里没点数吗?”
楚绵心念微动。
她赚钱的方法可太多了。
有的给她送上门来她都没接呢。
她歪了歪头,示意傅蕴继续他的表演。
近来楚绵在京城声名鹊起,风头无两,关于她的各种传闻本就不少。
此刻听到傅蕴这番话,众人更是伸长了耳朵,眼神中充满了对未知秘辛的渴望。
傅蕴见状,嘴角的冷意更深。
“楚绵,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我本想给你留几分薄面,将这个秘密留到最后!”
“但既然你今日如此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落下,他猛地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楚绵。
“你以前,不过是锦海m神迹酒吧里一个低贱的陪酒女!”
此言一出,周围隐隐传来几声抽气。
“我几个月前就派人查到,你楚绵,大半夜浓妆艳抹的出入m神迹那种地方!”
“不仅如此,还有人拍到你在酒吧的卡座里,和锦海蒋家的那个蒋少磊搂搂抱抱,亲亲我我!”
傅蕴越说越激动。
“我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你就是一个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陪酒女!”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样的指控还不够,又继续补充道:
“你为了挤进上流圈子,博取名声,还假惺惺地趁着蓝望山山体滑坡发生灾情,以志愿者的身份跑到灾区去摆拍作秀!”
“在网络上把自己包装成什么善良勇敢的救灾英雄,实际上呢?私底下抽烟喝酒,无所不为!”
“甚至还对谢浅月,处处打压,时时欺凌!”
“你根本就是个心肠歹毒的蛇蝎女人!”
傅蕴一口气将所有的“罪状”都罗列出来,胸膛因为激动而剧烈起伏着。
周围的人群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楚绵。
那些目光里,满是好奇,探究。
毕竟,这位楚家六小姐自打回到京城,就一直是话题中心,身上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足够吸引眼球。
听完傅蕴这一长串慷慨激昂的痛斥,楚绵才终于明白过来。
闹了半天,傅蕴口口声声说抓住了她的大秘密,原来指的就是她在m神迹做“陪酒女”的事情啊?
哈!
陪酒女?
她忽然想起了傅靳年。
那个男人曾经带着几分无奈和期许地说过,傅蕴总有一天会迷途知返,会明白是非对错。
楚绵现在觉得,就凭傅蕴这脑子,这智商......
啧啧!
怕是很难有迷途知返的那一天了呀。
真是蠢得可怜,又可笑!
她唇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带着几分戏谑,几分嘲弄。
看傅蕴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上蹿下跳、卖力表演却进错了片场的跳梁小丑。
面对傅蕴那副洋洋得意,仿佛已经胜券在握的神情,楚绵轻轻勾了勾唇角,随意地摆了摆手。
“哦,原来是这件事啊。”
她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今天天气如何。
“行啊,你想拿出去传播就随便传播吧。”
那副“老娘根本没放在心上”的散漫姿态,瞬间让傅蕴精心营造的得意氛围凝固了。
傅蕴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楚绵。
什么意思?
这楚绵是什么意思?
他都已经把她最不堪的丑闻当众揭露出来了,她怎么还能表现得如此不屑一顾?
难道她一点都不怕名誉扫地吗?
站在傅蕴身旁的谢安月,原本期待着看到楚绵惊慌失措、面色惨白的模样。
可此刻,她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楚绵的神色。
楚绵的平静,不是装出来的。
那种发自内心的毫不在意,让她心头猛地一沉。
难道……
傅蕴调查的事情,出了什么纰漏?
还是说,楚绵真的脸皮厚到这种地步,连这样的丑闻都不在乎了?
楚绵已经懒得再和这两个蠢货多费唇舌。
她侧目看白萋:“换个地方?”
白萋点了点头。
她本就对这种闹剧没什么兴趣。
而且这两人显然不太聪明。
临走前,她那双清冷的凤眸意有所指地扫过气得满脸通红的傅蕴,以及神色变幻不定的谢安月,眸底深处掠过轻蔑。
随即,便跟着楚绵从容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