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瓦匠就是之前吕屠提点过的那几人之一,本身他的手艺就是比较过硬的,在经过吕屠的提点后,更是犹如开窍了一般。
再加上眼下是给吕屠的婚后生活做保障,老瓦匠不快不行啊。
手里没闲着,还一边骂着给他打下手的三个徒弟:“兔崽子还不麻利点?耽误了大人洞房,把你们给点天灯!”
几个徒弟吓得一哆嗦,战战兢兢地朝外看了一眼:“吕大人对咱们不会那么残忍吧?”
老瓦匠嘿嘿一笑:“那肯定的了,吕大人的口碑还是有的,既然这样咱们就要更加用心地做事明白吗?”
几个徒弟非常受用地点点头,手脚的速度也不由得加快了许多。
老瓦匠今日的心情也很好,随口便多说了两句:“咱们这手艺传给你们,可要用心点学,以前我跟着师父给朝廷干活,每一个咱们经受的地方,那都得是在背面刻上名字的,一旦未来有了纰漏,都会问责到咱们头上,哪怕你们已经死了,你们的后人也会跟着遭殃。”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个徒弟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这也太吓人了吧?还要祸及子孙后代啊?”
老瓦匠得意地哼了一声:“那可不?知道这证明啥不?证明你们师父我的手艺,那是朝廷认证过的,绝对没有问题,不然我早就被杀头了。”
“说的也是,师父好厉害!”
吕屠站在门外听着他们闲聊,不禁有些敬佩,这些老手艺人,用一生的时间去磨炼一件事,真的了不起。
整个华夏民族各行各业,就是有这样的人,才能将文化传承下来,这些都是组成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吕屠之所以在这里看砌炕,主要是不想掺和进她们几个女人的讨论中去。
他不过去还好,一旦过去,几个女人就会暗暗较劲,虽说都是写良性的竞争,可也挺头疼的,好在这方面宋雨惜拥有绝对的主导权,只要有她镇场子,其他几女都不敢造次。
吕屠心中有感,刚好回头看向宋雨惜,而宋雨惜也似乎有所感应地四目相对。
二人朝夕相处情投意合,早就默契十足,不用说话都能知道彼此的意思。
这一眼,仿佛又回到了当日在武川菜市口时,官府发媳妇的那一幕,让人唏嘘不已。
不多时,在老瓦匠和徒弟的齐心协力之下,大炕就已经砌好了。
“禀告大人,炕好了,按理说是需要让其自然风干个三天的,可眼下我觉得应该是来不及了。”
吕屠点头:“确实来不及了。”
“所以咱们就烧火吧,用高温来加速炕干化的过程,今日保准不会耽搁大人的大事!”
吕屠从怀里掏出些散碎银子塞在老瓦匠手里,老瓦匠连连推辞:“大人你这可是在骂我,你把我一家人的吃穿用度都给管了,我怎么有脸还拿你的钱呢?”
“公是公私是私,你这是在帮我吕屠做私活,理应拿钱。”
老瓦匠不禁大为感动:“大人,你可真是个讲究的人啊!”
吕屠直接将钱塞他手里:“给我打住吧,今日我大喜的日子,可不准在我房子里哭。”
老瓦匠嘿嘿一笑:“这个规矩我还是省得的,大人那我们就告辞了。”
“慢走!”
送走了老瓦匠后,吕屠叫来阿巧和铃铛,开始给炕里添柴火,一个时辰后,炕终于结实了,这才铺好褥子。
许久没见的翠果居然抱着两个枕头过来:“这是我刚才去缝制的,勉强凑合用着,这一支是给姜小姐准备的。”
在场几人都惊讶地看向汪妙菱,没想到她先前那么看不惯姜婉瑜,居然还让翠果去给姜婉瑜准备新枕头,就这一点就足以看出人品来。
姜婉瑜感激道:“多谢汪妹妹!”
“不必客气姜姐姐,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说得对,咱们还是试试炕吧!”
吕屠一句话就将她们的视线拉了回来,此时阿巧和铃铛非常识趣地铺好褥子就离开了,可翠果却直愣愣地站在门口,不肯离去。
看着汪妙菱依依不舍道:“小姐,从小到大翠果还是第一次不在你身边,以后你可要好好保重啊。”
听到这话的汪妙菱,也被翠果的情绪感染,上前掏出手帕替她擦拭眼角:“傻丫头,我又不会嫁到远处去,你是我的陪嫁丫鬟,当然是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了。”
翠果用眼角的余光看向吕屠,吕屠听到陪嫁丫鬟四个字不由得一惊:“不是吧,还来?”
宋雨惜轻轻拽住吕屠的胳膊,打趣道:“相公你想什么呢?陪嫁丫鬟又不是通房丫鬟,妙菱是问你,能不能留下翠果在身边,单独给她弄一间屋子。”
吕屠明显地松了口气:“那行,没问题哈翠果,过几日我就让他们给你多砌几间房,你想睡哪间就住哪间。”
翠果闻言欣喜道:“那能让小姐还跟以前那样跟我住一间屋子么?我怕小姐晚上睡觉踢被子。”
吕屠断然拒绝:“不行!你想都别想!”
见吕屠这么霸道,翠果只好嘟着嘴道:“那行,我去给大家准备吃的,今晚是小姐的洞房花烛夜,我做点好吃的给姑爷你补补。”
听到洞房花烛夜这几个字,汪妙菱和姜婉瑜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红到了脖子。
先前她们就对这张大炕有些抗拒,毕竟屋子里就只有这么一个睡觉的地方,难不成吕屠是想大被同眠?
南宫徽羽看出了她们俩的想法,作为过来人似的口气,宽慰她们道:“不用想那么多了,反正都是相公的人,大家坦诚相见也没什么,最开始我还不是放不开,后来渐渐地我和姐姐就习惯了!”
宋雨惜提醒道:“小羽!”
南宫徽羽咯咯笑着:“反正习惯就对了,大家自己人没什么的!”
两女这才点点头,很快一家人就吃完了头一顿饭,待到夜幕降临时,吕屠同时牵着姜婉瑜和汪妙菱拜了天地后,率先躺在了大炕上,拍了拍旁边道:“几位娘子,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