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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寅这些日子过得很无聊,这位已经成了青溪峰这一代板上钉钉的第一天才的年轻人,在自己的好友下山之后,他在山中,就剩下了一件事,那就是修行。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他虽然已经在某天踏入了天门巅峰,惊动了一峰所有的同门,就连他的那位师父,也都特意来看过他,嘱咐过他不少修行上的事情,但从那天之后,孟寅就越发觉得心中烦躁。

倒不是修行上有疑难,让他修行艰难,好像也不是因为周迟下山之后,让他在山中没了个时不时能说话的人,反正不知道怎么的,他就好像静不下心来了。

于是他开始整日在山里闲逛,除去青溪峰被他逛了一遍之外,他还时不时去一趟玄意峰,之后更是时常去前山那边,总之这些日子的孟寅,看着无所事事,不过山中其他人即便觉得有些怪异,却也没敢说些什么,毕竟这位青溪峰的天才师兄,早已经证明修行天赋不是他们可比的,不管他做些什么,其实都有道理。

不然你说一嘴,那位孟师兄回你一句你什么境界,也敢对我多嘴?这怎么办?

好在实在是烦躁的不行的孟寅去了一趟玄意峰看了看同样来自帝京的姜渭,小姑娘这些日子已经开始修行,进展还算不错,不过她那位名义上的师父,还是没有出来见她,依旧是柳胤这位师姐在教导她。

看过了姜渭,孟寅在桂树下见到了抽旱烟的裴伯,裴伯笑呵呵递出烟枪,这一次孟寅没有拒绝,接过来之后,就直接来了一口,不过依旧被呛得咳嗽不停,但这会儿的孟寅吐出一口烟雾,愁眉苦脸,“愁啊。”

裴伯对这个时不时来玄意峰的家伙已经很熟悉,听着这家伙这么开口,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之后,忍不住打趣道:“怎么,偷看峰里的小姑娘洗澡被抓住了?非要让你负责?”

孟寅翻了个白眼,“裴伯,别说我干不出这种有辱斯文的事情,就算是干了,那被我看的师姐师妹,哪个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里会找我的麻烦?”

“咳咳咳……”

裴伯本来刚抽了口烟,听着这话,还真被呛了几口,缓过神来之后,看着眼前的这个家伙,他啧啧道:“别的不说,光论这不要脸三个字,在这山里,没人能跟你小子比较了,你这说得跟你好像长得和老头子我一样俊俏一样。”

听着这话,孟寅也有些无语,“裴伯,你好像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裴伯冷笑一声,“小子,你别看我这会儿人老色衰了,往前倒几十年,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光论容貌,你连跟老头子提鞋都不配!”

孟寅扯了扯嘴角,人老色衰是这么用的?不过他很快便仔细打量了裴伯一番,然后认真道:“裴伯,你年轻的时候有我好看,我吃屎去。”

“可惜了,那会儿也没留下个什么画像,不然这会儿老头子就可以去茅房了。”

裴伯抽了口旱烟,讥笑不已。

孟寅揉了揉脑袋,也没了再继续胡诌的心思,再次开始唉声叹气。

裴伯看着他,叹气道:“有些人,不知道为啥就觉得烦躁,浑身不得劲,其实很正常,可惜,自己是个傻子,想不出来问题在何处。”

孟寅本来没打算搭理裴伯,但却没想到他说出这种话,他一下子便来了精神,好奇问道:“裴伯,你怎么知道的?”

裴伯笑呵呵,“都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我能不知道?”

“那该怎么解决呢?”

孟寅一脸希冀地看着眼前的小老头。

“简单,要是有心仪的姑娘,晚上一起在床上滚一圈就是了,要是没有,你不是有手吗?”

裴伯呵呵一笑,挑了挑眉。

“手?”

孟寅一怔,随即这才明白这老家伙在说什么,黑着脸就要起身离开,裴伯却是继续说道:“年轻人,别不好意思,要是觉得光用手无趣,我这儿有本剑术,借你看看,不过说好了,要还,就连周迟那小子想要,我可都没给他。”

眼看着裴伯说完话,就要去拿什么所谓的“剑术”孟寅赶紧阻止,“裴伯,您老自己留着看吧,我是真不好这口。”

裴伯皱眉道:“这里又没什么外人,你跟我装什么?难不成老头子的嘴是棉裤腰那么松?放心,这事儿老头子不会到外面去说,没人知道。”

孟寅捂住额头,“真用不着!”

裴伯这才笑呵呵地停手,然后一脸玩味地看着眼前的这年轻人。

孟寅这才意识到被眼前的小老头儿摆了一道,他脸色有些难看,但很快,就要继续开始愁眉苦脸。

裴伯懒得见他这个样子,到底是说了几句有用的,“修行修行,一个修身,一个修心,修身太快,修心没跟上,自然就要这般,要是不能把修心提上去,等你再往前走两步,轻者就是境界不稳,某天跌境,在情理之中,严重的,走火入魔,身死道消,都是寻常事情啊。”

孟寅皱眉道:“那要如何修心?”

裴伯看着孟寅,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每个人要怎么修行,都有所不同,之前那个苍叶峰的钟什么来着,不就在山下探了次亲,然后境界就有了些进展?”

“你实在是不行,就回家一趟,睡两天大觉,说不定就成了。”

孟寅想了想,摇头道:“这恐怕不成,才从家里回来,探亲这事儿,估摸着行不通。”

裴伯抽了口旱烟,吐出一圈烟雾,“那老头子就不知道了,不过你小子要是没办法让自己平静下来,就得被周迟那小子甩得很远了啊。”

说起这个,孟寅也有些好奇,“裴伯,你说周迟那家伙,就没有想不通的事情,没有烦躁的时候吗?”

裴伯笑了笑,“一个人,太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看起来就没有什么事情能拦住自己,但实际上,去的地方太少,见的人也不多,以为自己足够平静,实际上不过井中看月,等走出井底,看到了真正的天地,嗯,就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

孟寅有些好奇。

“要么心境开阔,更上一层楼,要么,就恨不得早早返回井底,才觉得心安。”

“天地虽大,但对于世人来说,有时候见过了,徒增野心,却无能力,痛苦一生,不是好事。”

裴伯悠悠开口。

“那我觉得周迟那家伙,肯定不会想着跳回井底,这家伙估摸着会更开阔,说不定更兴奋了。”

孟寅试探着说道。

“不好说,不好说啊。”

裴伯摇摇头,没有给出什么确切的答案。

孟寅挠了挠脑袋,“也管不了那个家伙了,不知道他这会儿到哪儿了,也不见来个信,狗东西,估摸着是在外面碰到好看的姑娘了,哪里还想得起好兄弟。”

裴伯诧异道:“那不应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孟寅冷笑道:“那怪不得裴伯能留在玄意峰了,原来是一丘之貉。”

“那叫志同道合,你懂个什么玩意?”

裴伯磕了磕烟枪,揉了揉眼睛。

孟寅忽然试探着问道:“裴伯,你那本剑术,不然给我看看呗?我寻思也找找静心之道。”

裴伯果断摆手拒绝,“你他娘毛都没长齐,能看明白什么?”

孟寅有些失望,但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就此返回青溪峰。

返回青溪峰之后,孟寅思来想去,最后写了一封信送回帝京。

写完信送走之后,孟寅看着天边,喃喃道:“老爷子不会觉得我疯了吧?”

……

……

帝京城。

今日衙门里事情太多,身为工部侍郎的孟章便多待了些时候,眼见天色渐晚,他还想将几份案卷弄清楚,写个折子明日好送到内阁去,便听见了些敲门声,值房那边,有人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孟大人,家里来人催了好几次了,好像事情挺急的,要不然就先回府一趟?”

小吏在这边看着这位工部侍郎,并不敢多说太多,这不仅因为孟章是一部侍郎,更因为那位内阁次辅,可实实在在就是这位的亲爹。

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朝廷文臣第二的人物。

“到底是个什么事?!”

孟章皱眉,放下了刚蘸满墨汁的笔,有些不悦。

小吏赔笑道:“也没说具体的,不过这次说了,是孟夫人的意思。”

听着是自己夫人的意思,孟章不再犹豫,站起身来一撩官袍,就往外面走,自己那个夫人平日里最懂道理,知道若无天大的事情,肯定是不会来催促自己的。

既然这是夫人的意思,孟章不再犹豫,赶紧便乘轿回了孟府,进去之后,他在偏堂找到一脸焦急的夫人,耐着性子问道:“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孟夫人将手里的信递过来,满脸担忧,“相公,寅儿来信了。”

“来信便来信,等我回来看就是,怎么这么焦急,寅儿他……”

孟章一边说话,一边翻开手中的信,一边说着话,只是话说了一半,信就看完了,他拿着手里的信,皱着眉头,一脸错愕,“这不可能啊?”

孟夫人眼眶里已经有了泪水,他看着自家夫君,声音也有些颤抖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寅儿他……怎么会这样啊?”

“要是寅儿真出了什么事情,我……我也不想活了,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孟章毕竟是男子,即便此刻也有些担忧和不解,但在自己夫人面前,还是一如既往的稳重。

“夫人不要过于担心,寅儿在山中能有什么事情?此事虽然蹊跷,但绝没有太多问题,等老爷子回来,问问他就是,他见多识广,定然知晓缘由。”

孟章安慰了孟夫人一番,之后便开始一个人在院子里踱步,期间好几次想要去内阁直接找孟老爷子,但想了想之后,还是忍住了,老爷子身份特殊,要是这般去了,被有心人看在眼里,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出了这档子事情,他要是说不担心,那肯定是假的,坐不住的孟章一直在院子里踱步,直到深夜。

提着一盏灯笼的老爷子孟长山才一脸疲态地从府外走了进来。

“爹,出事了。”

孟重迎上去,接过老爷子手里的灯笼,一脸忧心忡忡。

“去书房说。”

孟长山看了一眼孟章,虽说有些好奇,但却也沉得住气。

之后父子二人进入书房,孟章拿出那封信,担忧道:“爹,这真是怪事啊,你说寅儿在那重云山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孟长山没急着搭话,只是借着烛火看着那张信纸,看完内容之后,也皱了皱眉。

信上其实内容不多,除了最开始问候了一番家中近况和他们几人的身体之后,真正的内容,无非是说他孟寅在山中最近心有所感,想要找几本先贤典籍读一读,但一时间不知道从哪本书开始,于是便想请老爷子挑上几本,给他寄到重云山去。

这本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信,但他孟寅是什么人,早些年便是出了名的聪慧,以至于早早就被整个孟氏看作能成为一代大儒的苗子,但这家伙从小就不爱读书,早些年没少让老爷子生气,而后甚至还偷偷跑去修行,彻底断了他们念想,可这会儿,怎么孟寅忽然转性,竟然要主动提出看起先贤典籍了,这也怪不得孟夫人只是看了信之后,就觉得天塌了一般。

“爹,这会不会是某种密语?寅儿其实有别的事情想说,却不敢明说,怕信被他人所截,所以才用了这办法?”

孟章看着老爹,十分认真。

孟长山瞥了他一眼,“孟章啊,你这脑子,当初不该去工部吧,不然明日我给内阁打声招呼,调你去刑部咋样?好好审案,说不定你还大有前途?”

孟章啊了一声,但最后只是尴尬一笑,有些脸红,“儿子这不是担忧寅儿吗?”

在孟夫人面前,孟章还能镇定,但在自己这个老爹面前,他也只是个儿子。

孟长山把信放在桌面上,揉了揉眉头,“哪有这么复杂,小家伙早些年对这些不感兴趣,也不见得是真不感兴趣,如今心境有所改变,想看书了,是好事,你担心个什么劲。”

孟章还是不相信,“果真如此吗,爹?”

孟长山淡然道:“就算是你这儿子在山上遇到什么事情,是你能够解决的?而且依着这个小家伙的性子,真要遇到什么事情,放心,你我肯定是收不到半点风声的,何至于非要写这信回来?”

听着老爷子这么说,孟章这才松了口气,反正在大事上,他这么多年了,从来没见过老爷子判断有误过。

“既然这样,爹您就给他挑几本书看看?”

孟章笑了起来,“这小子,这会儿开始看书,应该也不算晚吧?”

孟长山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意思,却是哑然失笑,“他都上山去了,看了些书,又能如何?还能按着你我当初给他定下的路这么去走?不可能的,境况不同了,那就什么都不同了。”

孟章却是有些不同意见,但对自家老爷子,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嘟囔了一句,“上山之后,又不是真的一辈子都在山上,说不定哪天下山,也说不定。”

本来就是无心一说,孟长山听着这话,却微微蹙了蹙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一双浑浊双眼里,情绪复杂。

“行,既然那小子真要想着读书了,那我这个做爷爷的,就给他挑几本书,让他好好读读。”

孟长山看了一眼孟章,笑道:“要不要给那小子定个时间,然后让他来信说说读后的感悟,看他读透多少?”

早些年,孟氏子弟,最怕的就是这位老爷子考校。

“不用了吧?”

孟章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这老爹,还是决定再帮自己那儿子一把,看看能不能让他躲过去此事。

孟长山却是斩钉截铁,“既然要读书,就不能随便读读,自然要考,回信我来写,你滚回去睡觉吧。”

孟章张了张口,最后到底没能说出半点忤逆自家老爷子的话,只能在心里给自己儿子道歉几句了,不是老爹不帮你,实在是没这个法子。

等到他退出书房之后,老爷子缓缓在书桌前坐下,取出一张信纸,研墨之后,开始生平第一次主动给自己的孙子写信。

……

……

当信和老爷子特意挑选的几本书送到青溪峰的时候,孟寅其实已经心情平静不少,这个比周迟要小三岁,尚未及冠的少年,看完那封信,然后将那几本书一一摆放在自己身前,不着急翻看,反倒是看向远处的山景,笑嘻嘻开口,“老爷子还是沉稳,不过我过去不读书,老爷子您还能拿学问来压我,等我读书之后,老爷子您打不过我就罢了,只怕以后在学问上,也及不上我了。”

孟长山已经是大汤,也就是整个东洲数一数二的大儒,孟寅敢这么说,要是被他的那位老爹听到,只怕也要称赞一句儿子胆子真大。

至于世间其他读书人,大概都不会相信。

应该只有孟长山,即便听到这样的内容,也会由衷地觉得,自己的这个孙子所言非虚。

为何那些年老爷子对孟寅如此生气,因为也只有他才清楚,自己的那个孙子到底是有多聪慧。

整个孟氏,孟长山对孟寅,从来都是期望最深的那个,也唯有如此,那些年的孟寅伤得最深的,不是别人,而恰恰就是他这个爷爷。

——

玄意峰,藏书楼里,柳胤有些疲态地走了进来。

一进来,这位玄意峰实际上的大师姐便将疲态尽数收起,看着那个正在修行的小师妹,喊了一声,“小师妹。”

只是喊完之后,柳胤其实有些不太满意,小师弟没做几天小师弟,便成了师弟,这很不好。

小师弟多好听啊。

不过这些微末心思,她没有流露出来,只是坐到了姜渭旁边,就开始给这个小师妹说起修行的诸多事端。

姜渭也听得极为认真,时不时开口询问,有些问题,柳胤能够回答,但也有些问题,柳胤无法回答,只好说之后等师父出关,或是等师弟有信来,我们再写在信里问他。

姜渭点点头之后,说道:“大师姐,你说师兄他这会儿到哪儿了啊?”

柳胤想了想,猜测道:“大概应该是已经到了赤洲了吧,已经这么久了,但应该还没找到落脚之地,不然肯定会来信了。”

姜渭叹气道:“真想师兄啊。”

柳胤摸了摸自己这个小师妹的脑袋,说道:“不着急,肯定会来信的,到时候咱们再写信给他就好了。”

“好的,大师姐。”

姜渭也不是那种动不动就哭闹的孩子,很快便应了下来。

柳胤却是不说话,只是想着,之前师弟离山的时候,应该好好和他告别的。

……

……

玄意峰来了一个小姑娘的事情,其实并没有瞒多久,毕竟即便不用通过考核,直接进入峰内修行,也是要在山中登记造册的,甚至后面去玄意峰的山中修士,在看到那个小姑娘之后,也是神色复杂。

至于为何复杂,很简单。

眼前这个小姑娘,修行天赋,即便不能说成这一代弟子里第一,但肯定也位居前十之列,甚至可以说得上前五,实打实的修行苗子。但就是这么一个小姑娘,不管是去三峰里的哪一峰都好,偏偏去了玄意峰?

虽说玄意峰出了一个周迟,但修行和练剑,从来两回事。

在这里蹉跎,是不是太浪费了?

不过虽说众人这般想,却没有人敢去说让御雪把人让出来,那位玄意峰主的脾气,谁不清楚?

而且她也早就不是当初的万里境便担任峰主的存在,而是已经破境归真,虽说依旧可能比不上其余峰主,但肯定在山中也十分重要了。

想要抢她的弟子,那可不是胆子大就行的。

不过这件事木已成舟,最后大家也只是在私下会说有些可惜,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别的了。

“师兄,我可听说,那个小姑娘是西师兄在帝京城看到的,最后她来了咱们这儿,却选了玄意峰,西师兄会怎么想?”

观云崖那边,白池坐在那边,身侧坐着的就是重云宗主。

重云宗主微笑道:“谁看到的又怎么样?好像当初那个小姑娘也没答应西颢,她来了之后,要去哪座峰,那都是小姑娘自己的意思,更何况,当初她在青溪峰,孟寅好像都没强留她。”

听着这话,白池煞有其事地点头笑道:“也不知道事后谢师妹会不会很恼火。”

重云宗主笑道:“恼不恼火不重要,小姑娘一心要学剑,那就是小姑娘自己的意思,这么大一座山,总不能逼着小姑娘去做她不想做的事情吧?”

“不过真要恼火的,大概是西师兄?”

白池说道:“看中了一个好苗子,结果最后却没有拜入他门下,那的确很恼火,本来西师兄跟玄意峰就有些事情,现在又有这个小姑娘,到时候……”

他话还没说完,重云宗主便摆了摆手,叹气道:“小白,这些话说来说去,很累了,我不想再听了。”

若是平时,白池说不得还要说些什么,但这会儿,他是真看到自己这位师兄脸上有些疲态,就真闭上了嘴巴。

重云宗主不说话之后,只是看着眼前的流云,什么都不说,只是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似乎也只有这样,才会让他的心情平静一些。

有些事情,定了十年之期,但却并不是真正太平了,反倒是这十年内,每一天,都让人无比担心。

担心的,自然是十年之后的那个结果。

……

……

离着重云山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那座庆州府小镇上,仿佛不管过多少年,都是一样光景。

早上百姓们吃一碗米粉开启一天,镇上的烧鸭每天都有人买,那些鸭子似乎永远都不用担心卖不出去。

铺子还是那些铺子,以前是这样,好像以后,也会是这样。

和那座小镇相邻其实还有一座小镇,百姓们觉得有些远,因为要坐船半日,才能到,那边那座小镇,盛产一物,麻辣萝卜干。

是以本地的一种特有的名为草蔸萝卜做成,据说早些年,此物曾是宫廷贡品,只是到了如今的大汤朝,历代皇帝不喜辣,也就不再要求地方上贡,不过即便如此,当地百姓还是没有丝毫嫌弃,家家户户,都还是喜欢自己腌一些萝卜干,佐以白粥,极为爽口。

又到了小镇萝卜丰收的时候,百姓们将圆白萝卜洗净,然后切厚片,用刀切条而不断,然后挂在竹条上,等待阴干。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外地游客若是来到这座小镇,就能看到家家户户的院子里,窗台上,到处都挂着密密麻麻的萝卜。

在小镇的西边,有一座破落小院,穿着粗布衣服,满是补丁的妇人将那些萝卜挂好之后,朝着屋檐下里喊了一声,说是有雨水记得收,就端着木盆,去河边洗衣服。

屋檐下,有个不修边幅的汉子,胡子拉碴,正在就着一碟花生米,喝着酒壶里剩下不多的酒水。

酒水不多,花生米也不多,因此汉子喝酒缓慢,吃一颗花生米,也要嚼许久才咽下去。

就在此刻,小院门嘎吱一声,汉子刚丢了一颗花生米进肚,便头也不抬地骂道:“傻娘们,又什么东西没拿,你能不能长点脑子,这一天天的,能干成什么?!”

只是没有人应他,他也没能听到脚步声,汉子没听到平日里应该有的还嘴声,有些生气,“他娘的,老子跟你说话,你耳朵聋了不成?”

只是刚完话,他抬起头来,便在院子里的那些挂着的萝卜里,看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那人太高,挂萝卜的竹条太矮,于是他能一眼看到那人的脸。

看了几眼,在脑子里想了一堆,确认这个人不是自己的熟人,汉子便狐疑道:“你是谁?!”

高大男人没有回应他,只是自顾自朝着汉子走过来,问道:“有个亲戚,姓周?”

汉子皱眉道:“周民托你来的?来干什么,都他娘的多少年不联系了,不会是来找我借钱的吧?你看我这样子有钱吗?!”

高大男人看着他说道:“周迟。”

汉子挑眉道:“那小子怎么了,老子虽然算他表叔,但也就他满月的时候见过一面,那会儿他懂什么,可别想着咱们有多亲。”

高大男人皱了皱眉。

“不会是这小子要成婚了吧?来送喜帖的?不对啊,那年老子去隔壁办事,跟周民那家伙喝了一场酒,那家伙不是跟我吹他儿子被什么神仙看中,去当神仙了吗?啧啧,当了神仙,还要成婚?成婚也行,不过这还要份子钱,是不是就有点抠搜了?”

汉子喝得有些多了,红着脸大声笑了起来,那年去隔壁小镇,是跟那个穷亲戚喝过一次酒,他也是提了这么一嘴,但当时他都只当是吹牛,压根没当真,就一点,要是他儿子真是成了什么山上神仙,当时他还能住在那破地方,喝着那便宜喽搜的酒水?

不过说起这个,那年喝完酒之后,他就再没跟他见过面了,也是没由头去那边,至于逢年过节的拜访,那家伙都不曾来,他去干什么?

穷亲戚穷亲戚,一个穷字,还算得上亲戚吗?

“好好想想,那个时候,周民说他儿子去什么地方当神仙了。”

高大男人站到他面前,缓缓开口。

“你他娘的是谁啊?!老子想个锤子!”

汉子看着眼前的高大男人,忽然觉得有些烦躁。

高大男人伸出手,拿出一袋钱,丢在他面前,“好好想,想起来就是你的。”

汉子看到那袋子钱,一下子眼睛就开始放光,不过他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还没说话,脑子里就已经开始努力想起那久远的事情。

高大男人却不等他说话,只是看着他在沉思之后,便已经伸手一指点在他的眉心。

一道流光,一闪而逝。

片刻之后,他看到了两个字。

“祁山。”

看到这两个字之后,高大男人终于吐出一口浊气,“真亦假时,假亦真。”

高大男人收回自己的手,摇了摇头,“怪不得,原来是这样。”

然后高大男人看了眼前的汉子一眼,下一瞬,两人都化作一道流光,就此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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