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位佳人，月恒双眸微闭，喟然一叹道：“清韵，你这是何苦……”
这一声叹息，仿佛穷尽了千年的时光，惋惜而沧桑。
清韵仙子闻言，一笑道：“那你是觉得亏欠我，还是心疼我？”
“太乱来了......”月恒看向清韵仙子道：“灵韵之心，气运所聚。你这是何苦，竟把灵韵之心交给我，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灵韵之心又如何？我不帮你谁帮你？”清韵仙子无所谓地笑道：“可能会有一点小小的倒霉。”
月恒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而她也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后，清韵终于开口道：“我是自愿的，你别管了。”
“你不该如此！”月恒沉声道：“谁让你做这种蠢事的！？”
月恒的话语严厉，清韵仙子有些委屈道：“你不谢我也就罢了，那么凶干什么？”
“我的一切已经不可能恢复，你不该自废灵韵之心，这没有任何意义。”月恒语气稍缓，却无比肃然：“失去灵韵之心，你会被洪荒气运所反噬！你可知道下场是什么？”
“我管不了那么多！”清韵忽然激动道：“这至少能让你活下去，哪怕像个凡人一样，我只希望你活下去！”
月恒竟有些不忍直视清韵的双眸，他缓缓摇头道：“清韵，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幼稚。”
清韵咬牙道：“你今天对我真的很凶！怎么，哪怕是被我这小小女子救了，见到我的第一反应还是想说我？”
“我不是说你。”月恒道：“你好歹也修行千年……”
清韵打断道：“我有必要提醒你！你现在打不过我。”
月恒一怔，仍然继续道：“还是固执得像一个小女孩……”
清韵抱着手，冷笑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还完全不讲道理……这一句，月恒终于没能说出口。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只是怔怔地看着天边西下的斜阳。
不知过了多久，清韵仙子打破沉默道：“那女子，你要怎么办？”
月恒看着她，认真道：“希望你能帮她。”
清韵摇头道：“我有多大本事你很清楚的，我就是把《五行堕幻谱》全教给她，估计也于事无补。”
月恒道：“可我还是希望你能试试。”
“这话听起来更像是执念。”清韵缓缓道：“这么多年，你难得这么不理智……你做这些，都是为了弥补她么？”
月恒看向远处，微微一叹道：“那种恐惧、孤独、被人遗弃、为天下所不容的感觉，我不想让她再经历一次，无论是因为什么。”
“我明白了……”清韵仙子幽幽道：“可以，我答应帮她。”
月恒闻言，准备说话，
不过清韵却打断了他道：“怎么，我救了你不见你感谢，我答应帮她你就想谢我了？别急着道谢，你今天对我毫无礼貌，你应该知道我的性子。”
说着，清韵仙子拂袖离开，把月恒晾在了凉亭之中。
月恒留在原地，有些无语，他可太了解清韵仙子的脾气了……
初春的智行山，冰雪消融，绿草悠悠。
一个多月以来，楚小凝和柳薇待在江南小院，两人大多数时间都在修炼，几乎没有外出。
自从上次把孔晴、柳红叶等人教训一顿之后，再也没人敢来骚扰她了，不过她还是以养伤和指导修行的说辞让柳薇暂且待在江南小院。
这也是让她既愧疚又无可奈何之事，她固然不怕别人找麻烦，可柳薇被她所累，实力又微弱，出去之后说不定还会被人欺负，因此还是让其暂且留下来为好。
时间一天天过去，云水国之事依然没什么结果，楚小凝的冤屈也一直没能洗清。她虽不怕别人找麻烦，却也无比渴望事情能水落石出。
这天，楚小凝正指点柳薇修炼，忽然，她们两人的令牌有了动静。
“院里有消息！”
“快看令牌！”
两人急忙拿出令牌查看，一道讯息很快浮现：‘五日之后，所有接到传讯的弟子正衣冠，齐聚主峰大殿……’
“正衣冠，这可是大事啊。”柳薇猜测道：“难道院里终于要对与妖寇作战的有功弟子论功行赏了？”
“很有可能。”楚小凝点了点头。
“那可太好了！”柳薇兴奋道：“小凝你可是联盟功勋榜榜首，那得给你多少奖励？”
“希望吧。”楚小凝笑了笑，心中也颇为期待，即使没有论功行赏，哪怕能还她清白也好。
五日后一早，楚小凝和柳薇就一起离开了夏妙山，往主峰赶去。
本来两人是想叫上冷逸一起去的，可是自从那天帮楚小凝出头之后，冷逸就不知所踪，再也没有任何音讯，于是只能作罢。
时候尚早，主峰宽广的大殿内，院里的元老、长老们未至，却已经聚齐了数千名弟子，所有的弟子皆是衣冠整齐，此刻正三五成群，兴奋攀谈。
不过，当有人看到楚小凝进入大殿的时候，气氛却发生了些许变化。
“快看，那个叛徒来了！”
“她居然敢现身？”
人群中，夜眉看到楚小凝来了，眼中透着一股无可掩饰的憎恨之意，和周围簇拥的追随者一起窃窃私语。
柳红叶也看到了楚小凝，眼神变得冷厉起来。
在夜眉等人的带动下，大殿里不少弟子也向楚小凝投来了敌视的目光，许多人未必和楚小凝有什么仇怨，却也听说了她的叛徒之名，嫌恶无比，所谓积毁销骨，正是如此。
楚小凝走在人群之中，感觉自己简直像走在麦田里一样，所过之处人群皆往左右避开。
感受着周围冰冷而不善的目光，楚小凝面无表情，且不说她心境过人，之前架都打了好几场，区区眼神又能奈她何？
时间很快过去，人也越聚越多，不多时，宽阔的主峰大殿竟聚集了数万人，不仅有内门弟子，还有一些地位不低的外门弟子，而院内的诸多元老、大能们也终于降临。
面容苍老、头发灰白的白鹿院主做到了主位之上，在其身旁，清韵仙子、幽火真人、纹山大师、离文真、玄鹤、欧阳鹭、夜沧海等诸多帝境长老依次落座，至于众多内门、外门长老、执事们则是依次而列，衣冠齐整。
虽然诸位大能们收敛了毁天灭地的气息，但大殿内的气氛如夜下旷海，让人不敢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