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996和杜洛明说了什么，赵永澈听得一清二楚。
知道它们要过来，连忙装作无聊撕树叶的样子。
余光瞥见杜洛明抱着一只狐狸渐行渐近，惊讶出声，“这只狐狸怎么这么乖？”
杜洛明来到他跟前，斟酌半晌，一脸认真地开口：“它和普通的狐狸不同，它马上就修炼成人形了。”
“啊？”赵永澈佯装震惊地盯着他怀里的赤狐，“真的假的？”
杜洛明低头说：“你告诉他。”
赤狐点点头，“我在此山中修炼了将近七百年，明日就是我的化形之日，可我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今日会落入他的陷进，受了重伤，如果没有他出手相救，我这几百年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故而我决定满足他两个愿望。”
赵永澈目瞪口呆地看了看赤狐，又抬头看了看杜洛明，“这、这……真成精了！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妖怪！”
他说着，还吓得连连后退。
系统996看他配合得这么好，差点没笑出声来，“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们，我虽是妖精，但从未害过人，因为我想得道成仙。”
“这么说，你是个好妖，那我就不怕了。”赵永澈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
杜洛明见状，坐在他身边，抚摸他的背部，将手中的透明小珠子递给了他，“我刚才许了第一个愿望，就是治好你的腿，它说吃了这个，你的腿便能在瞬息之间恢复正常。”
“当真？！”赵永澈目光亮晶晶地看着他，满眼惊喜地问。
看到少年激动的表情，杜洛明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你吃下去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好，我试试。”赵永澈连忙吞下那一个小珠子。
入口的瞬间，酸酸甜甜的味道就在口腔中散开。
很明显，这是一颗糖。
赵永澈愣了片刻，瞥了眼杜洛明怀中的赤狐，“系统，你有这种好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害得我天天喝巨苦的药，现在嘴巴都是苦的。”
系统996：“要是早点拿出来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那还不得穿帮？”
赵永澈：“说的也是。”
杜洛明察觉到赵永澈的情绪变得愉悦起来，忍不住开口问：“如何？有什么变化吗？”
赵永澈眨巴眨巴眼睛，伸手去摸自己的腿，又惊又喜地说：“我的腿不疼了！”
闻言，杜洛明面露喜色，眼前一亮，“你快站起来走两步试试。”
“好！”赵永澈连忙照做，发现自己能正常行走了，禁不住喜极而泣地说：“杜洛明，我的腿真的好了！”
杜洛明盯着他的右腿，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盎然的笑意逐渐布满整张脸，“嗯，你的腿没事了。”
赵永澈兴奋地挽起裤腿，三两下拆除腿上的纱布，露出完好无损且白皙的大腿，“好神奇，居然一点疤痕也没有！杜洛明，谢谢你，小狐狸，也谢谢你！”
“不客气。”杜洛明和系统996同时出声。
可杜洛明的声音里却夹杂着几分失落。
赤狐没骗他。
它果然有这个本事。
只是……
杜洛明强颜欢笑地说：“我刚想起来我的弓箭落在陷阱旁边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回去拿。”
“哦哦，好的。”赵永澈知道他在想什么，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
杜洛明抱着赤狐又返回原地，随后放下赤狐，坐在一旁沉默了很久很久。
系统996有点看不下去了，率先打破沉默说：“假若你还是想许愿改变自己的容貌，那我现在就满足你这个愿望。”
杜洛明一听，立马抬手制止，“等等！”
系统996：“怎么了？你又不想了？”
杜洛明点头，“嗯，第二个愿望我想许愿我奶奶能长命百岁，下半辈子无病无灾。”
男人是笑着的，可系统996却从他眼里看到了若隐若现的遗憾和悲伤。
系统996微微一怔，心情复杂。
忽然，系统996灵机一动，连忙道：“其实第一个愿望可以撤回，重新许愿，我看得出来，你之所以珍惜你这个朋友，就是因为他不嫌弃你，不害怕你。
但假如你没了这块胎记，眼睛也与常人无异，你将会拥有更多的朋友。
不仅如此，凭你的生活能力，这十里八乡的姑娘都愿意嫁给你。
说不定还能被贵人青睐，从此平步青云。
到那时，你的人生将会无比美满。”
系统996说的每一句话都很诱人。
换做是其他人早就改口了。
可杜洛明只是皱紧眉头，摇了摇头说：“若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我的容貌发生了改变，那就代表这些东西本来就不属于我，不属于我的东西终将离我而去，我又何必因此失去一个真心待我的朋友？
况且……”
杜洛明望着赵永澈所在的地方，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况且他知道后会伤心的，我……不想让他伤心。”
“可你现在很伤心。”系统996继续诱惑他，“你明明很想改变自己的外貌，为何一定要在意别人的看法？
而且只要我改变了你的容貌，你的容貌就能维持一辈子，那么因容貌而获得的一切就能拥有一辈子。
你真愿意为了一个以后随时会离你而去的朋友舍弃唾手可得的一切？”
“我……”杜洛明想说什么，猛地意识到它在诱导自己，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你只管满足我的愿望，说这么多干什么？”
系统996一噎，讪笑两声道：“我听说人都是自私自利之辈，所以我就想看看你和那些人有何不同。”
杜洛明冷漠地盯着它，“我自私与否跟你无关，我的第二个愿望已经许了，你满足我的愿望即刻离开。”
系统996：“唉呀，别生气嘛，你想改变容貌，我也可以帮你，但是我需要考察你一段时间，考察的时间可能是一个月，也可能是一年，还有可能是十年，考察内容暂且保密，等你过关的时候，你的脸和你的眼睛自然会如你所期待的那般悄然改变。”
鉴于它刚才说了那些充满诱惑力的话，杜洛明已经不想再听它废话了，便冷冷地提醒道：“天色不早了。”
系统996：“……”至于吗？我不就是试探了你几句吗？
系统996深呼吸一口气，操纵着赤狐影像吐出一根平安绳，“这是平安绳，带上它可保平安健康，但你要记住它只能戴在你奶奶的手上，且一刻也不能摘下来。
如果你把这根平安绳给别人使用亦或是摘下来，那你奶奶就会死得更快。
除此之外，为了安全起见，这根平安生绳只有你、你奶奶和你朋友看得见，其他人都看不见。”
杜洛明捡起平安绳，打量几眼，小心翼翼地塞进衣禁深处，“你可以走了。”
赤狐点点头，转头就跑，一眨眼的功夫，它就消失不见了。
杜洛明背上弓箭，去找赵永澈，“小满，走吧，我们一起去打猎。”
赵永澈应了一声，眼睛却始终停留在他身上，“杜洛明，谢谢你。”
杜洛明还以为他在为腿的事道谢，微微弯唇道：“你已经谢过了。”
赵永澈背着手走在他前面，转身对着他，倒着走路，“我知道，但我想说的并不是这一句，你想知道是哪一句吗？”
杜洛明疑惑地问：“哪一句？”
赵永澈盯着他的眼睛，发现他的眼神清澈如水，没有一丝暧昧，转身说：“不告诉你。”
“……”杜洛明有些无奈，“那等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