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
“我从第三世界回来之后，就尝试着找你。好在……我找到你了。”
虽然人海茫茫，好在楚桑青并不能算是丝毫线索都没有。就像她这样的名字就很不容易寻找到第二个一样的。
所以最后的结果还挺好。
楚桑青看了他一眼。
她忽然开口问道：“那么……你也精神失常了？”
从第三世界回来的人，如果八成都会精神出现问题的话，眼前的沈邪不可能会没有。
所以说，在他的身上应该还有其他方面的情况。
或者……他难道是逃出了这个格局不成？
只是……这怎么可能？
楚桑青这一刻只觉得怪异。
沈邪看了她一眼。
“我之前的确与你一样，不过后来就看穿了这中间的问题，也知道了我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很快就改变了。”
沈邪唇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
“你看到这一处的房子，你就明白我为什么会发现真相。”
楚桑青愣了下，而后起身。
就在起来之后，她抬眼看到了四周的摄像头。
明显的，不明显的，好多的地方，处处都是天眼。
她呆了下。
心底的凉意顿升。
“你也是通过天眼知道的？”
如果一个人长期都在这种环境里生存，那么他个人一定会很震惊。
就这么多的摄像头，楚桑青就不知道他是怎么生活的。
确实令人感觉到有种说不上来的恐惧。
楚桑青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叹了口气。
“不知道现实的你，到底过得什么样的生活，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并不舒服。”
他这样的一个人，活在这么多的监控下，几乎没有隐私可言。
沈邪轻笑。
“确实如此，不过……如果一个人一生下来就面临这些，那么，他便不会感觉恐怖。”
楚桑青心底感觉更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
这个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居然会一个人从生下来之后就这样生活着，而且毫无隐私可言。
恐怖的很。
楚桑青眯着眼睛，她的目光落到了眼前的沈邪身上，想要说什么的，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沈邪：“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现在重要的是，我们已经知道了自己得了什么病，那就需要积极治疗。直到分清楚现实和幻想。”
而后，沈邪定定地看着楚桑青。
“你的体质不同于常人，而且思维很清晰，总能找到幻想突破点。居然是自己从幻境中醒来的。很神奇。”
沈邪低头看向了楚桑青的各项指标。
“这些足以证明，你应该会很快没事了。”
“你会面向真实，以后也绝对不会再精神失常了。”
楚桑青哦了一声。
她此时很理性。
理性得连她自己都感觉到有些悚然。
只是……一种生活的经历而已，明明她遭遇了这么多可怕，三观又被重新颠覆了，她却丝毫情绪都没有感知。
有些太坦然了。
或者说……
她已经有些情感无能。
“你很平静。”沈邪忽然靠近了楚桑青。
楚桑青：“……对。我也这么感觉。你之前……也是这样的吗？”
沈邪点头。
“对。人在经历过很多的生生死死之后，总会对于这些看淡的。所以也不必多想什么，我觉得你应该是已经理得很清楚了。”
“哦。这样啊。”楚桑青点了点头。
她在一开始进入恐怖直播间的时候，的确是惊悚的。
甚至于也会害怕接下来会面对的事情。可是……当她经历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把那些事情都接触了一遍又一遍之后，她其实早就已经发现她其实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
如果一个人将生死经历得很多，就会很自然而然地会选择麻木。
而很显然……
她现在，是真的已经感觉到了麻木。
那种太过于清晰的感觉，让她自己也不得不感叹。
“人，总是会变的。”
楚桑青最终做了这么一个感叹。
沈邪看着她。
“你……喜欢过我吗？”
沈邪忽然道。
楚桑青：？
她一抬头，便看到了眼前的这个熟悉的面孔像着她开口问了这么一句话。
楚桑青心头一跳。
……
她没有回答，沈邪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两个人之间保持了一种很奇怪的平衡。
就是不追问这件事。
而楚桑青自己内心深处却又觉得诡异和不对劲。
如果说，她清醒过来之后，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精神失常，那么……沈邪找到了她，她又是精神病犯了？
一直在怀疑着沈邪？
或者说，一直在认为眼前的这个人不可靠？
这一段时间，楚桑青开始搜集大量的关于精神病相关的书籍，而后开始对自己所经历的一切进行对照并思考。
她很想知道的一些事情，在精神病的领域中，还真的可以找到相应的部分答案。
就比如说，可能那些事情真的都是她自己的个人幻想。
而并不是真实所发生的事。
她很有可能经历的所有的事情都只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虚假而已。
当这一切都以精神病给抹上之时，就显得异常的让人恐惧。因为许多的事情就这样意味着它并不存在，那么一个人的世界观就会崩塌。
即使……
楚桑青的世界观已经崩塌过好多次了，可这一次的刺激显然非比寻常。
她偶尔就算只是看着一个人，也会悄无声息地感受到压力。她会无时无刻地想，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如果不是，那么什么是真实？
沈邪对楚桑青的状态比较担心，在那天向着她说清楚了所有事情的缘由之后，就观察着她的反应，似乎就怕她会有些不良反应。
现在看起来，她的确有。
沈邪找她谈了话。
“我知道你很有可能无法接受我说的那些，只是目前的情况是我必须得告诉你，你需要接受。”
“即使这些很打击人，我也希望你能接受。”
楚桑青看着他，忽然之间开口问：“你认识他么？”
“谁？”
“洛苏和。”
沈邪摇了摇头。
他眉头深锁，察觉到楚桑青的不对劲。
“洛苏和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