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光如水,洒在后院的青砖上,泛着冷冽的光。府中一片静谧,唯有偶尔传来的更夫梆子声,打破这死寂。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满是恨意,“既然你们不知死活招惹老娘,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她将信纸折好,唤来心腹丫鬟,压低声音吩咐:“把这封信务必送到那对姐妹花手中,记住,不能出半点差错。” 丫鬟领命而去,白洛颜望着丫鬟离去的背影,脑海中开始谋划着复仇大计,每一个细节都在她心中反复推演,眼神愈发坚定。
接下来的日子,白洛颜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切。她精心挑选帮手,筹备所需之物,甚至连撤退的路线都一一规划妥当。终于,在一个月后的深夜,夜色如墨,乌云遮住了月光,正是行动的好时机。白洛颜和白墨换上紧身的夜行衣,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白墨身形矫健,如同一头黑豹,他低声对白洛颜说:“跟紧我,一切小心。”
两人在阴影中穿梭,身形灵活,悄无声息地避开巡夜的侍卫。他们如同鬼魅般,在屋顶与街巷间跳跃,很快便来到了尚府外。尚府此时一片寂静,高墙深院在夜色中显得阴森可怖。白墨微微颔首示意,两人纵身一跃,轻松翻过墙头,落地时竟未发出半点声响。
早已等候在暗处的丫鬟立即迎上前来,她神色紧张,压低声音道:“主子,你们可算来了,这边。” 丫鬟在前面小心翼翼地引路,不时警惕地左右张望。七拐八绕之后,丫鬟指了指前方,便匆匆离去。
白洛颜和白墨对视一眼,随即分散开来。白洛颜蹲在一丛茂密的草丛中,屏息凝神,观察着四周的动静。草丛中的露水打湿了她的衣摆,寒意沁入肌肤,但她浑然不觉,满心都是复仇的畅快。白墨则如同幽灵般在府中游走,他动作敏捷,很快便摸清了府中的布局。
不一会儿,白墨返回,拉着白洛颜开始行动。他们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所到之处,金银细软、珍贵字画,能收的全部席卷一空。甚至连一床柔软的锦被都不放过,白洛颜冷笑着说:“让他们也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
待将财物收拾妥当,白墨和白洛颜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府中的下人和主子们都驱赶到了空旷的院子里。众人睡眼惺忪,惊恐万分,却不敢反抗。白洛颜看着众人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满是快意,她一挥手,白墨便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火把。
火势瞬间蔓延开来,火苗贪婪地吞噬着房屋,噼里啪啦的燃烧声打破了夜的寂静。火光照亮了白洛颜冰冷的脸庞,她望着熊熊燃烧的尚府,喃喃自语:“这只是开始,若不是时间紧迫,定要好好给你们府里的人重新配配对,让你们也尝尝被算计的滋味。”
白洛颜和白墨趁着夜色迅速撤离,回到太子府后,白洛颜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躺在床上便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中午,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脸上,她才悠悠转醒。张婆子匆匆赶来,神色焦急地说:“小姐,尚府招贼了,还起了大火,幸好没伤着人,也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白洛颜不紧不慢地坐起身,接过张婆子递来的粥,一边喝一边冷笑:“得罪谁?得罪我娘就是这个下场。可惜昨晚时间太紧了,不然定要让他们更难忘些。” 说完,她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仿佛在谋划着下一次的复仇。
白洛颜斜倚在湘妃竹榻上,羊脂玉护甲轻轻叩着檀木几案。晨光透过茜纱窗棂,在她月白缎面上投下细碎光斑,“张婆子,明日卯时三刻备车去栖云寺。” 她垂眸将翡翠扳指转了半圈,“让厨房用新磨的头茬面粉,做五千个白面馒头、三千个桂花糖包,记得掺些红枣碎。”
张婆子佝偻的背瞬间绷直,铜烟杆在青砖地上磕出脆响:“老奴这就去办!只是寺里施粥棚向来只收素斋......”“无妨。” 白洛颜指尖划过缠枝莲纹茶盏,“如今青黄不接,流民多,荤腥更能填肚子。再去库房取二十匹云锦,裁成襁褓布,明日一并送去。”
雕花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瑶瑶鬓边的银步摇随着奔跑轻颤:“母亲,下人送来的旧被褥堆了一间库房!” 她掏出帕子擦汗,“连王嬷嬷藏了十年的织锦缎袄都拿出来了,” 白洛颜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送来的就都收了吧
此时后厨已蒸腾起白雾,六眼灶台同时生火,面案师傅们的吆喝声混着擀面杖敲击声。新来的小丫头踮脚往蒸笼里撒桂花,却被飘来的热气熏得直揉眼。白洛颜掀开竹帘,取过竹篾夹起个糖包,糖汁顺着裂口缓缓淌出,在青瓷碟上凝成琥珀色的珠串。
暮色四合时,侯府西角门仍人影攒动。管家举着账本报数:“旧衣六百二十件,被褥三百床,新布料已按三倍置备......” 话音未落,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小厮跳下车掀开毡帘:“夫人,聚仙楼的烧鸡烤鸭都用荷叶包好了。
与此同时,尚府正陷入一片混乱。朱漆大门洞开,捕快们举着火把在回廊间穿梭,惊起檐角夜枭。尚老爷攥着被利刃划破的账册,声音发颤:“库房里三十箱官银不翼而飞,连传家的翡翠屏风都......” 忽闻门外马蹄声疾,四皇子玄色蟒袍猎猎作响,腰间玉佩撞出清脆声响:“封锁九门,挨家挨户盘查!”
更鼓声惊破夜空,侯府东跨院的烛火依旧明亮。白洛颜展开刚送来的缉盗告示,烛火将 “重赏千两” 四字映得通红。她望着案头堆叠的布施清单,忽然轻笑出声,指尖抚过 “栖云寺” 三字,窗外月光正好,将满地槐花镀成碎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