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看牌子上的字,崔组长更不爽了。
诸葛泓三个字写的跟狗爬似的,举在头顶上还不够丢人的。
有心不举吧,又怕耽误了正事儿,算了,脸不要了,崔组长一咬牙,把牌子举起来了。
好在在出站口举着牌子接人的不止他一个,假装跟别人一样也不算太难。
“老六,咱俩坐这儿好吗?”
花坛边上,见刘根来拉着自己坐到正对着出站口的位置,吕梁有点犹豫,“还是在那边坐着吧,有树丛挡着,不容易被发现。”
“你心虚啥?咱俩是站前派出所的公安,在这儿坐着偷懒还不正常?”刘根来递给了吕梁一根烟。
躲在树丛后面?
刘根来要的就是被诸葛泓看到。
如果诸葛泓真是凶犯,看到有人举着牌子接他,还真不一定凑上去,出站的时候,必定会观察周围有没有危险,一看到公安,心态必定有变化,导航地图上蓝点就会变成黄点。
出站的人这么多,刘根来可不想一个个的辨认。效率低不说,还有可能漏掉诸葛泓。
用导航地图甄别就不一样了,他盯着那些黄点就够了。
诸葛泓的标记没变成黄点咋办?
那就更好办了。
见到公安不心虚,说明诸葛泓不是凶犯,漏掉就漏掉呗!
“偷懒?亏你想的出来。”吕梁朝身后看了看,不由的笑了。
他们身后就是站前派出所的位置,要真是偷懒,俩人坐在这儿,站前派出所的人还不一定能看到他们。
刘根来没吱声,他正盯着导航地图上的黄点呢!
哪儿都不缺笑人无气人有的家伙,就这么一小会的工夫,那些出站的旅客就有两个人由蓝点变成了黄点。
这特么不是瞎耽误事儿吗?
“老六,火车站里面不管了?万一诸葛泓从别的出口出站咋办?”吕梁又开始患得患失。
“火车站里面有人守着。”刘根来没卖关子,“我找了陈所长,他已经派人去守着了。”
“陈平安?”吕梁一惊,“你跟他也这么熟啊!”
“那当然,”刘根来有点骚包,“你当野猪是白送的?”
“你小子真行,”吕梁叹道:“来所里才半年,人脉关系就这么广了,比不了啊!”
“你不也是我的人脉吗?”
“这话说的对。”吕梁揽住了刘根来肩膀,“你也是我的人脉,将来,我要是有用得着你小子的地方,你可不准推脱。”
“好说。”刘根来翘了翘脚尖,“我皮鞋有点脏了,先帮我擦擦。”
“滚蛋!”吕梁朝着他的鞋就是一脚,差点把皮鞋给他踢掉了。
“就这态度,以后别想我帮你。”刘根来撇着嘴,一脸的嫌弃。
在两个人的说笑打闹中,时间不知不觉流逝,转眼两个多小时过去,崔组长把木牌子举了放,放了举,胳膊都有点麻了,腿也有点站不住。
刘根来和吕梁却是坐的有点屁股疼,时不时的起来溜达溜达。
崔组长更不平衡了。
明明是干一样的活儿,他累的要死,那俩帮忙的却闲的要死,偏偏他还没一点办法。
换了衣服让他俩举一会儿牌子,他又不怎么放心,看那俩人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根本就不像能干活的。
不怪队长不信任他们,这样的人谁敢信任?
崔组长正胡乱琢磨着,忽然看见刘根来和吕梁都站了起来,快步朝几个刚出站的旅客走去。
他们要干什么?
崔组长一愣神的工夫,吕梁忽然高喊一声,“诸葛泓,站住!”
诸葛泓?
他在那几个乘客里面?
崔组长下意识朝那几个乘客看去,却见其中一人撒腿就跑。
真是诸葛泓!
崔组长反应也不慢,把牌子一丢,甩开两腿,极速追去。
他快,有人比他更快。
他没跑几步,刘根来就已经追上那人,飞起一脚踹在那人后腰上,那人踉跄几步扑倒在地,吕梁追了上去,掏出手铐,娴熟至极的把那人铐上了。
等崔组长追上去的时候,吕梁和刘根来已经把那人的身子翻了过来,正撕着粘在嘴唇上的胡子。
还真是诸葛泓。
这人刚出站的时候,他也看到了,愣是没看出来化过妆。
“老三,你的眼力真不错。”刘根来薅着诸葛泓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
“还不是你提醒了,要不,我都没注意到他。”吕梁推了诸葛泓一把,“往那儿走,去派出所。”
“你们凭什么抓我?”诸葛泓扭动挣扎着。
刘根来后退一步,冲崔组长努努嘴儿,“交给你了。”
又被指使了……
崔组长嘴角抽了抽,也顾不得跟刘根来较劲儿了,朝着诸葛泓的屁股就是一脚,“不心虚,你跑什么?再哔哔,就把你嘴堵上。”
舒坦了。
踹一脚,骂一句,心里憋的那口气舒服多了。
也不知道是怕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诸葛泓没再吱声,老老实实的朝吕梁指的方向走去。
“你们是怎么发现他的?”
自己守在最好的位置,直眉楞眼的盯着都没看到诸葛泓,这俩人躲在后面偷懒,却偏偏让他们看到了。
不问清楚,他觉都睡不安稳。
“吕梁眼力好。”
“刘根来提醒我了。”
哥俩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
这叫什么回答?
说了等于没说。
崔组长刚刚舒了的一口气又堵上了。
他哪里知道俩人说的就是实话。
诸葛泓不光贴了胡子,还戴了一顶帽子,出站的旅客又那么多,光凭一张一寸黑白照片做对比,还真不容易一眼就认出来。
崔组长错过了,吕梁也错过了,要不是代表诸葛泓的蓝点忽然变黄,刘根来多看了几眼,也会错过。
就算这样,刘根来和吕梁也都没敢确认,所以,吕梁才会喊那一嗓子诈他。这家伙心理素质不过关,一诈就诈出来了。
没走两步,刘根来忽然问了一句,“牌子呢?”
“丢了。”崔组长随口应道。
“丢了?那是我借的!不行,你得捡回来,要不,我没法跟人交代。”刘根来不干了。
“牌子重要,还是人重要?”
“卸磨杀驴是吧?”刘根来哼了一声,“别说我没提醒你,这片儿可是我们派出所的地盘,人是我们抓的,我们所里就有刑侦队,不一定非要把人送到分局。”
尼玛!
威胁我?
崔组长肺都要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