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就别再欺负荃姐姐了。”曾柔看不下去了,她声音温软,走到两人中间说道。
“柔儿老婆,这你可就错怪我了。”韦小宝一脸无辜地摊开手,眼神却滴溜溜地转,“我哪是欺负荃儿啊?我们这叫‘打情骂俏’,是夫妻间的‘友好互动’,你不懂的。”
说着,他贼心不死,趁着苏荃不备,又闪电般地在她那挺翘的臀上摸了一把,嘴里还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好你个韦小宝!”苏荃又羞又怒,这次她有了防备,玉腿一抬,用脚尖精准地踢在韦小宝的小腿迎面骨上。
“哎哟喂!我的娘啊!”韦小宝只觉得一阵钻心的剧痛从小腿传来,疼得他抱着腿原地蹦跳起来,那副滑稽的模样,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猴子。
角落里,一直冷眼旁观的阿琪和阿珂,看到这活宝出丑,对视一眼,嘴角都忍不住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弧度。心中的恨意似乎在这一刻,也被这荒诞的一幕冲淡了些许。
“韦小宝!你敢再乱摸一下,信不信我让你下半辈子都当个真正的太监!”苏荃柳眉倒竖,叉着腰,杏眼圆睁,厉声喝道。
“我认输,我认输!姑奶奶,荃儿祖宗,您别动怒,气坏了身子,我心疼啊!”韦小宝见势不妙,立刻举手投降,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哼!”苏荃冷哼一声,总算收了势,但眼神依旧凌厉,“说吧,这次下山鬼鬼祟祟的,到底有什么事?总不会是特意为了带这两位妹妹来给我们认识这么简单吧?”她一针见血,显然不信韦小宝的任何借口。
“还是荃儿老婆聪明,什么事都瞒不过你。”韦小宝见状,立刻收起嬉皮笑脸,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是皇上的旨意,让我即刻启程,去五台山清凉寺当方丈。我这是特地来通知你们一声,让你们也收拾收拾,随我一同前往五台山。”
“嗯,知道了。”苏荃点了点头,脸上恢复了当家主母的沉稳与干练,“你可以先回少林寺了。”
“啊?就这么赶我走?”韦小宝一脸错愕,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们可是好久没见了,你就不想我吗?多待一会儿嘛。”
“我们要聊些女人的话题,你一个大男人在这里,不方便。”苏荃的语气不容置喙,说着便给曾柔使了个眼色。
“有什么不方便的?”韦小宝死皮赖脸地赖着不走,“你们聊你们的,就当我不存在,我保证不打扰你们,就看看,看看总行了吧?”
“看你那副贼眉鼠眼的样,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苏荃一眼看穿他的心思,讥讽道,“怎么,脑子里又在想什么坏事?不会是想着今晚就‘一龙战四凤’,来个齐人之福吧?”
“嘿嘿,”韦小宝非但不羞,反而眼睛一亮,搓着手一脸期待地说道,“我觉得……这个主意可行呀!”
“滚!”
苏荃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脑门,再也顾不上什么仪态,飞起一脚,正中韦小宝的屁股,直接将他连人带门地踢出了屋外。
“砰”的一声,房门重重关上。
“哎哟!不行就不行嘛,干嘛动手踢人啊!真是的,一点温柔都不懂!”韦小宝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在门口哀嚎。
屋内传来苏荃那带着怒气的声音:“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保证明天就把你吊在少林寺的山门前,用藤条抽一百下!”
“不说了,不说了!我走,我马上就走!”韦小宝一听这狠话,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多嘴半句。他揉着屁股,屁滚尿流地冲下楼梯,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客栈,向着山上黑漆漆的少林寺一路狂奔而去。
屋内,苏荃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这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又好气又好笑的无奈。她转过身,看向神情各异的曾柔、阿琪和阿珂,一起聊起天来。
次日清晨,天色微明。少林寺山门前,一支队伍悄然集结。韦小宝一身崭新的方丈袈裟,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醒目。他身后,是少林四大金刚“澄观、澄心、澄光、澄识”,个个宝相庄严,气息沉凝。再往后,是三十二名精挑细选的武僧,人人目光如电,步履沉稳,一看便知是内家高手。
多隆带着一队御林军将士,一直送到山门外,满脸不舍地说道:“韦兄弟,此去五台山路途遥远,还是让为兄护送一程吧,也省得路上有什么不长眼的毛贼打扰了兄弟的清修。”
韦小宝摆了摆手,笑道:“多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皇上的旨意是让我代帝出家,若带大队官兵随行,岂不成了游山玩水的钦差大臣,传出去有损皇家颜面。再说了,”他拍了拍胸脯,得意洋洋地补充道,“就凭我们这群‘光头’,江湖上能拦得住的也不多!您就放心回京复命吧!”
多隆见他如此自信,便不再坚持,拱手作别。
队伍浩浩荡荡,向着五台山进发。一路之上,韦小宝或骑马,或坐轿,好不惬意。一周后,当那座巍峨的佛教圣地出现在眼前时,韦小宝长舒了一口气。
五台山不比少林寺戒律森严,对外来香客的容留也更为宽松。在韦小宝这个新任“方丈”的安排下,苏荃、曾柔、阿琪、阿珂四位夫人,顺理成章地住进了清凉寺后山几处极为偏僻的禅院。虽然地方清幽了些,但对韦小宝而言,这简直是人间天堂。
白日里,他装模作样地处理寺务,听那些老和尚念经听得昏昏欲睡;一到夜晚,他便如一只采花的夜猫子,悄无声息地穿梭在四位夫人的禅房之间。或是与苏荃调笑,或是听曾柔柔声细语,或是看阿琪阿珂从最初的羞愤到后来的半推半就。这神仙般的日子,让韦小宝在五台山过得是满面红光,心宽体胖。时光飞逝,转眼又是一周过去,清凉寺内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发生。
这天,清凉寺的宁静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
一队人马风尘仆仆地来到寺前,为首之人一身便服,面容俊朗,眉宇间虽带着一丝疲惫,却难掩天生的威仪。正是微服私访的康熙皇帝。
韦小宝早已接到密报,此刻正领着众僧在山门前恭候。见到康熙,他立刻跪倒在地:“微臣韦小宝,恭迎皇上圣安!”
康熙摆了摆手,快步走进寺内,也无暇理会其他人,径直走向后山那座最为僻静的禅房——行痴大师,也就是他的父亲顺治皇帝的清修之地。
然而,无论康熙如何在门外叩首,如何声泪俱下地呼唤“皇阿玛”,那扇简陋的木门始终紧闭。屋内,只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再无半点声息。
康熙终究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君临天下的威严之下,藏着一颗渴望父爱的脆弱的心。此刻,他所有的坚强和伪装都崩溃了。他靠着门框缓缓滑坐到地上,这位大清的至尊天子,终于忍不住捂住了脸,肩膀微微抽动,一滴滚烫的泪水从指缝间滑落。
君王伤心,天地为之动容。周围的侍卫和太监们吓得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这悲伤沉寂的气氛中,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哭猛然响起!
众人骇然望去,只见韦小宝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用袈裟的袖子抹着鼻涕眼泪,一边捶胸顿足,哭得是上气不接下气,那声音之响亮,情状之悲戚,简直比死了亲爹还要伤心百倍。他哭得涕泗横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在脸上,活脱脱一个戏台上的丑角。
康熙本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嚎哭吓了一跳。他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呆呆地看着地上那个哭得惊天动地的“小丑”,一时间竟忘了自己的悲伤。
这反差也太大了!自己哭得如此压抑,如此心碎,而他哭得如此……如此热闹!
康熙脸上的悲伤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哭笑不得的错愕。他看着韦小宝那夸张的表演,心里的难过竟被冲淡了大半,仿佛在看一场滑稽的独角戏。他甚至觉得,这小子不是在哭,而是在用一种独特的方式逗自己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