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战从蒙古草原回来。
他在大都督里办了两天公。
这两天沈战把整个大明的情况梳理了一遍。
他对未来两三年的规划基本上也清晰了。
沈战认为自己未来两三年要干的事情主要有以下几件：
第一，大力发展东北省，为对抗沙俄和日本做准备。
第二，尽快拿下西域，解决整个大明棉花不足的问题。
第三，在漠南蒙古的战略咽喉位置建设军事要塞。
第四，平定西南三省，让其成为大明的实控领土。
第五，收复交趾，消除南方隐患。
第六，加强海军，为参与大航海时代做准备。
当沈战把自己的思路梳洗清晰后，崇祯召集的大朝会如期而至。
九月二十一，大朝会。
京中六品以上官员全部进宫参加朝会。
大都督沈战，六部尚书，都察御史等重量级人物悉数到场。
朝臣来之前就听到了风声。
今日大朝会讨论的话题只有一个：西南战事！
陛下牵头发动了西南战事。
然后开战不到半个月就卡壳了。
这非常符合陛下的调性。
凡是崇祯主动发起的战争就没一场是顺风顺水的。
打到一半就深陷泥潭那才是正常现象。
你再反观大都督沈战。
人家但凡发动战争都是一口气打到彻底胜利为止。
在这个过程中朝廷只需要全力做好后勤上的支持即可。
至于说军事上的困难人家沈战从来都是自己克服。
四处卖惨，中途摇人。
这种掉价的行为大都督从来都是不屑去做的。
崇祯：合着我在你们眼里啥也不是呗！
朝臣：您自己觉得呢？
时辰到，大朝会开始。
崇祯开口说话抛砖引玉。
“右都督刘文耀领兵六万进攻四川。
蜀王府公然对抗朝廷大军。
战事陷入成都城下不得寸进。
朝廷每天都要耗费钱粮无数。
朕要速战速决，众卿速为朕解忧！”
大臣们一听好家伙，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前方战事不顺，崇祯一句军事上的细节都不跟你聊。
开门就是一句话：朕要速胜！
“你拿你玛逼速胜啊！”无数朝臣在心中鄙夷地说道。
崇祯当了十六七年皇帝。
他的无能暴露得越来越明显。
因此大臣们贪赃枉法、架空皇权的胆子才越来越大。
这要是换个雄主坐在那个位置上。
估计大明朝堂也不至于烂成之前那个样。
沈战不悦地皱眉，崇祯的二逼表现让他很来气。
我他玛德想尽办法护着你这个无能的皇帝。
你自己却没完没了地暴露自己的短板。
请问：如果大臣们发自内心地瞧不起你这个皇帝，那么皇权何来的威严？
这一刻，沈战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要不然扶太子上位做个吉祥物？
六部尚书都是人精。
沈战很少来上朝，平时对朝堂上的事情表现得很佛系。
但是人家这个大都督既然来了，那你就得充分考虑人家的想法。
大明十六个省有十个实控在龙腾军手里。
沈战在朝堂上的话语权早已超越了皇权。
看到沈战脸色不好，六部尚书的心里全都咯噔一下。
不能让沈战开口怼皇帝，否则皇帝就彻底尴尬了。
那就由忠于皇权的六部尚书开怼好了。
想通此关节的史二愣子第一个出列。
“陛下，成都城打不下来是纯军事问题。
既然是军事问题那就往军事上研究。
咱们不能越过过程直奔结果。
仗打败了为什么会败？
想赢拿什么去赢？
这些都得说清楚，不能糊里糊涂地跳过去！”
“这……”崇祯瞬间懵逼。
他内心很赞同史可法的说法，问题是他肚子里没料啊！
“史爱卿，那你说说攻不下成都的原因在哪里？”崇祯反问道。
史可法作为兵部尚书躲不开这个锅。
“陛下，臣要说一组数据。
刘文耀率六万大军伐蜀。
现在盘踞在成都城里的蜀王系军队就有四万人。
城池攻防战至少要四倍的兵力才能啃下城墙。
刘文耀这六万人根本就没有破城的能力。
既然没这个能力就不应该盲目开启战争。
战争是一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
连敌我实力对比都没搞清楚就开战。
从一开始朝廷就草率了呀！
还有，右都督发给朝廷的战报上提到了攻城器械不足，火器不足等问题。
那么臣想问一句他既然明知道这些东西不足又为什么要盲目开战呢？
他是指望成都守军主动开城投降吗？”
“猛人啊！”朝臣们纷纷在心中为史二愣子竖起了大拇指。
二愣子哥看似在怼右都督刘文耀。
实则大家都知道他怼的是崇祯。
刘文耀在军中的履历不浅。
他自己是干不出来史可法说的这些蠢事的。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因为崇祯拿着小皮鞭子在后面撵着刘文耀往前跑。
刘文耀那是崇祯的亲表弟。
他不挺崇祯谁来挺呢。
所以不管崇祯的命令对错刘文耀都必须硬着头皮去执行。
否则皇权在皇族内部都无法通行，那么崇祯才是真的尴尬。
工部尚书范景文也出列说话。
“我大明军队最大的优势就是火器。
右都督募兵之时臣就建议过。
若是给工部四个月时间必可为右都督赶制出大量火器。
结果右都督火急火燎地带兵出征。
他一无攻坚的红夷大炮。
二无炸塌城墙的火药。
三无杀敌利器燧发枪和佛朗机炮。
就凭他手里那些冷兵器就想打下四川。
这不是痴人说梦嘛！”
“卧槽，这个也挺猛！”好多朝臣已经憋不住了。
范景文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呢？
他就是变相地骂崇祯弱智。
沈战擅于打仗不，擅于。
但是人家沈战每次出征之前都会把龙腾军武装到牙齿。
武器不够精良、人员不够充足，那么沈战肯定是不会盲目出征的。
攻打锦州和盛京，沈战让吴三桂准备了两千辆攻城器械和十万个沙袋。
攻打漠南蒙古，沈战让工部准备了五万桶火油。
沈战打仗从来没有临时抱佛脚一说。
人家向来都是谋定而后动。
反观崇祯打仗每次都是脑门一热就开干。
干不顺就一个劲儿地催促领兵将领速胜。
这种行为就跟个军事白痴似的。
兵力对比你不去分析。
武器装备上有没有核心优势你也不去分析。
攻城器械也没有事先准备。
在这种情况下一张嘴就要速胜。
你拿个Jb速胜啊！
崇祯连续被两位尚书硬怼之后差点没憋死。
他很怕再有人出来旁敲侧击地怼他。
于是崇祯可怜巴巴地看向了一言不发的沈战。
“大都督，你看这个成都之战……？”
“唉！”沈战叹气，“臣会出兵攻打云南。
然后于云南包夹四川。
右都督在成都北门围城即可。
等臣的大军到了成都城自然就破了！”
崇祯听说云南和四川都能打下来先是一喜。
随后他又不满地说道：
“按照大都督的安排朝廷大军很难速胜啊！”
沈战怒极，没忍住喷了崇祯一句。
“四川蜀王府传承两百多年。
云南沐王府传承280年。
陛下凭什么认为自己能速胜对方？”
“这……”崇祯顿时瘪了。
轻敌冒进，好大喜功，无脑求结果。
在沈战的呵斥下崇祯的短板暴露无疑。
本来今天沈战上朝是准备好好跟崇祯话聊一下的。
结果对方张口闭口总是将速胜的字眼挂在嘴边。
这才惹得沈战彻底失去了耐心。
被沈战这么一怼崇祯也清醒了。
“那就依大都督之见。
先攻下云南再两面夹击四川！”
户部尚书方岳贡立刻出列说话。
“陛下，等龙腾军打穿了云南再去包夹四川。
这保底也要四个月到半年时间。
此期间右都督六万大军的后勤补给户部恐无力支撑！”
方岳贡：
我滴陛下呀，你说你盲目发动战争却打不赢。
现在刘文耀六万大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么多人就天天干耗钱粮俺们户部可整不起。
崇祯偷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从朕的内帑拨三百万两银子给户部。
现在够不够？”
“够了！”方岳贡行礼后退下。
“噗嗤！”好多大臣笑喷。
陛下啊您说这是何必呢。
一次次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却总是不长记性。
你就老实儿地等着大都督沈战给你开疆拓土不好吗？
崇祯：我他玛德也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好吧！
沈战：你随便，但是我大都督府的账目绝对不会跟你掺和到一起！
沈战算是想明白了。
崇祯爱折腾就可他自己兜里那两个钱折腾好了。
指望沈战出兵出钱给他擦屁股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就好比打王者游戏遇上了猪队友。
既然他非得送人头那就让他送好了。
指望所有队友陪着他一起送。
对不起，拜拜了您！
也是从这一天起大都督府的账目跟朝廷正式分家。